家鄉這邊是山區,所以在外地看來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真像世外桃源,我卻不這么覺得,百步梯讓人走的心浮氣躁,好在我身上沒有多少東西。
聽說后河的枇杷熟了,張屬意蠢蠢欲動,天天下課來求我帶他去,我也想出去玩,就答應了,那幾天他都在期待放假,每天笑的跟個傻子似的。
“你是哪里來的憨憨,摘枇杷至于激動這么久嗎?“
“我沒有親手摘過啊,我家那邊都是房子,只有固定的人,像離去靈魂的軀殼,我不喜歡?!?p> 我看著突然傷心的張屬意,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我哪句話說錯了.我好像還不知道他是哪里的嘞,他說話雖然不難懂,但是比我們帶著嚴重方言的好懂多了,行為方式也不像本地人,我突然有些害怕,好像他離我很遙遠。
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慵懶的趴在欄桿上,眼睫毛無聊的掃著眼角,正午的陽光映在他身上,閃閃發光,遙不可及。嘴巴嘟著看著下面嬉戲打鬧的同學,這一刻,我覺得他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喜歡這里嗎?”
“喜歡啊,在這里我覺得是我真實存在的,你、夏惜年還有很多同學老師都我都特別喜歡,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笨上А?p> “可以一直這樣啊,我們可以一起考二中,然后再考用一所大學,我們可以去做很多很多事情,不止摘枇杷,以后還有好久好久了?!甭牭剿f喜歡和我們一起玩,我突然開心了起來,以后會怎么樣誰都不知道,過好現在就好了啊,比如說多去摘點枇杷。
我們班不像二班三班那么愛好學習,更多的是平時的搞怪,邵余剛開始還管我們,后來也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看開了,也就睜一直閉一只眼了。
我有一個朋友,做什么事情都特別勇敢。有一次我們班男生戲弄他,說衛生巾是衛生紙,他竟然信以為真了,拿了就去結賬,看到售貨員大聲的呵斥他,那些戲弄他的同學在后面哈哈大笑。他沒有生氣,回來認真的告訴我說他今天認識了一個新東西,叫我教他衛生巾三個字怎么寫,他要記下來,下次可不能再鬧笑話了,我突然有些心疼他,原來他都懂,經過這次我就和那幾個同學疏遠的。
經年過去,我現在會議起來還是心疼,他的家庭我不是特別清楚,我所知道的只有他還有一個弟弟,在三班,和他·一樣經常鬧笑話讓周圍人取笑。他親戚是我們班生物老師,有一次政治課要背誦課文,有些字他自己查字典一部分我教一部分,然后他成功的背了下來,我不經意間說你可以啊,為什么要一直說不行?
“郭老師說我是傻子,我平時好多事情確實比別人慢,我確實比較傻?!?p> 我不知道改怎么安慰他,他還在認真的查別的字,他說把字典背下來就什么都懂了,我覺得他不傻,雖然學習不好,但是他平時從來不說臟話,不抽煙喝酒,助人為樂,最特別的是他會修很多東西,不管是什么,他輕輕松松的就修好了,我特別佩服他,他叫涂明。
“那他現在怎么樣了,他考入高中了嗎?”
我無奈的合上了筆記本,特別無語的看著鹿喜。
“要不你來講?”
“哎呀,我也是好奇嘛,那些男生好過分啊,專門欺負好人。”鹿喜無辜的看著好友,企圖用她的歐式雙眼皮真誠的表達她只想快點聽完故事的渴望。
“不知道怎么講了,被你打亂了,好像想不起來了?!碧^專注會議,猛然抽身,還真有點不習慣。
“哎呀,好若若,快講嘛,我錯了。”
她又準備來撓我,我被她鬧得沒有辦法,正準備繼續向下講的時候,手機鈴聲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我打掉鹿喜不安分的手,叫她別鬧,我怕是實驗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趕緊解鎖放在耳朵邊上。
“唐安若同學,我是張屬意?!?p> 我的內心是震驚的,手機從手里滑落掉在了床上也沒有察覺,我的心再一次狠狠的的跳動了,比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伴隨著心臟抽疼,你終于回來了嗎?
“你……好?!?p> “若若,我還能這樣叫你嗎,很抱歉這么晚打擾你,這么多年我以為我再也遇不到你了,還好,有生之年我還是再一次遇見你了,這么多年,你還……記得我嗎?”
“張屬意,不記得了。”中考畢業的那天,張屬意叫我叫教學樓下面等他,他要給我一個東西,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找遍了整個校園,也沒有等他,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頭疼反反復復的,我好像聽到張屬意叫我快點,等下枇杷就要被他們摘完了。
我們還是去摘枇杷了,涂明有一輛二手摩托車,帶著我和張屬意,尹恩惠和夏惜年還有幾個同學坐面包車在我們后面。
難得出來一趟,我們都很開心,枇杷書旁邊還有一個池塘,張屬意那小子笑的跟個傻子似的,自從見到枇杷樹嘴就沒有合攏過。
“若若,我有幾個朋友要過來,可以嗎?”夏惜年嘴里嚼著枇杷問我意見。
“可以啊,人多才好玩嘛?!蔽易匀皇菦]有什么意見的,枇杷樹又不是我的,我還可以多認識張屬意以前的朋友。
涂明他們會游泳,幾個人相繼下了水。我看著張屬意一個人在水邊扔石頭,有意捉弄一下他。
“啊,有蛇……張屬意有蛇?!蔽以谒吋饨衅饋?,驚慌的看著他,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啊,若若別怕,蛇……蛇在哪里?”張屬意猛地跳了起來,滿臉驚恐,卻還是拉著我跑開了。
我沒想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看著他害怕的樣子,我大笑了起來,原來他膽子這么小。
“你膽子好小啊,哈哈哈哈哈?!?p> 過了一份,張屬意拍完胸口,意識到自己被捉弄了,眼睛一瞥,轉身還是坐回來了那塊石頭上,繼續扔著石頭玩。
“哎呀,生氣了嘛,我跟你開玩笑的嘛?!蔽铱粗肿厝チ耍浪粫娴纳鷼?,隨機沒臉沒皮的又湊了過去。
“吶,張大帥哥,我親手給你摘得枇杷,皮都剝了,賞個臉唄。”
我正要坐下去,臉上就突如其來被潑了一把水,有些錯愕,看清是張屬意故意的1我也潑了回去。
我們打打鬧鬧的,互相身上都濕了,卻笑的特別開心,眼睛笑的像月牙似的,心里難得的輕松快樂。
“若若同學,你笑起來怎么像傻子似的?”山花燦爛,對面的女孩子臉紅紅的,比那杜鵑花還好看。
“你才是傻子,傻大個?!睆垖僖庖稽c都不紳士,都不知道假裝讓我一下,難道我不像女孩子嗎?
在我還在懊惱的時候,張屬意用枇杷子砸了我幾下,我看向他,他一副欠揍的樣子,眉毛上挑,討打。
我也準備打他的時候,夏惜年他們剛好回來了。
“老張,你聽我解釋,”夏惜年快步下了車,立馬湊到張屬意身邊緊張的說道。
我正準備打趣他幾句,卻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激動的叫著張屬意的名字,張屬意囔囔道:“若若……。”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很不好。
“哎,唐安若,你終于回來找老張了?!闭f這句話的是馮皙東,和張屬意他們一起留級下來的。
“對呀,好久不見,張屬意?!睂γ婺莻€女孩子溫溫柔柔的,和我簡直云泥之別,我每天像個假小子似的,只知道瘋。
張屬意沒有回答,只是拿了我就走,拿起籃子說道里面去摘蘑菇。
我靜靜的跟著他走,大概過了四五分鐘,我終于忍不住了。
我慢慢掙脫他的手,面無表情的問他,是我想的那樣嗎,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