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舊地重回
我們三人離開辦公室,來到基地門口。賓格斯帶著一小隊人已經在門口等著我們了。
這個小隊有十個人,九男一女,站成一排,每人都挎著步槍,腰插手槍,背上背著一把鋒利的厚重大刀,軍姿筆挺。他們身后是一輛八輪的大型裝甲戰車,車頂的塔臺架著一挺重機槍。賓格斯看到我來了,鷹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經過昨天晚上的會面,他應該是猜到我的人類身份了。
賓格斯向我敬了個禮,說道:“齊武大人,第四防區基地護衛一中隊B小隊很榮幸為您服務。”他轉身指向小隊里站在最右邊的士兵,介紹道:“這位是B隊第二小組的組長,羅格。今天將由他帶隊護衛您此趟出行。”
羅格向前一步,對我敬禮,大聲說道:“齊武大人,護衛B隊第二小組全體隊員向您報道。”
我想回敬個禮,又覺得不合適,自己畢竟不屬于抵抗軍,而且我也不會敬禮,只好作罷。我向他們揮揮手,說:“謝謝大家,也謝謝賓格斯隊長。給各位添麻煩了。”
賓格斯隊長對羅格說道:“齊武大人是我們基地的重要人物,你必須保護好大人,不得有半點閃失。路上一定要提高警惕,注意機械生命。你們小組配備的是基地速度最快的輕戰車,遇到敵情不要戀戰,迅速脫離戰斗撤回基地,一切要以齊武大人的安全為首要目標。”
“是!第二小組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好齊武大人!”羅格大聲說道。
賓格斯點點頭,左手放在胸前,鄭重地喊出口號:“人類榮光永存!”
羅格小組所有隊員立正,左手放在胸前,異口同聲喊道:“人類榮光永存!”
和賓格斯道別后,我們上車出發了。
車身內部空間很大,裝下我們十三個人也不顯擁擠。女兵駕車,羅格坐在副駕駛,一個壯實的男兵坐到塔臺的位置操控著機槍。我們其他人分作兩排,坐在后邊。
9S顯得比較興奮,打開車窗,不停地往外張望。
“哎,這還是我第一次乘坐陸地運輸工具呢。感覺還是挺新奇的。”9S扭頭對我們說道,秀氣的有點稚嫩的臉上滿是開心。他咧著嘴,露出潔白地牙齒,興奮地就像個假期跟家人一起出來野炊的中學生。
坐在我身邊的莉迪亞好奇地問他:“你以前沒有來地球執行過任務嗎?在地球上沒有運輸工具的話可是會很苦惱的,路途都很遙遠,靠兩條腿走可是不行的。”
9S搖搖頭,回答道:“我剛被制作出來不久。作為技術偵察機體,我啟動之后就一直都在地堡里處理網路信息和排除系統故障程序。這次是我第一次降下地球執行偵察任務。”
他看著窗外,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開心地說:“地堡里太苦悶了。能來到地球實在太好了。開闊,寬敞,風景也很好。真希望我能一直呆在地球。”
莉迪亞斜著眼睛看著他,質疑道:“9S你不會是因為自己想出來玩,所以才不顧齊武大人的安危而鼓動大人出來的吧。”
“欸?哪里有這回事!”9S一下子跳起來,張大了嘴巴,滿臉焦急,慌亂地擺著手,“我怎么可能會因為自己的私心而不顧齊武大人的安危呢!”
莉迪亞看著他慌亂解釋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跟你開玩笑的啦,我知道9S不是這種人。”
9S紅著臉坐了下來,抓了抓頭發,嘿嘿笑著。
戰車在公路上行駛著,沿著與我昨晚相反的方向。我手在褲兜中攥著那團繃帶,思緒已隨著轆轆車輪聲飄往昨晚那個路口,腦中不斷回想著昨晚和美琪雅分開時的情形。我的心里緊緊的揪著,仿佛墜著一塊巨石。
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希望美琪雅還在活著。
兩個小時后,戰車來到了五號補給站的這個三岔路口,停了下來。塔臺上的士兵留在戰車上操控著重機槍,警惕地注意著周圍。女兵留在駕駛座上,做好隨時驅動的準備。我們其他人都下了車,士兵們在周圍警戒,羅格走到我跟前,等候著指示。
我走到昨天晚上和美琪雅藏身的那個拐角處,心中不免泛起蕭瑟的感覺。野草,路面,泥土,樹林,都沒變,還是昨天晚上的樣子。昨天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卻不見了。
之前幾天可能下過雨,這一小段公路路面上覆蓋著一層松軟泥土,上邊可以看見一些足跡。地面上腳印有點多,還有幾道行車的輪胎印,應該是昨天羅伯特那一行人留下的。我從中仔細分辨出了美琪雅嬌小的腳印。昨天晚上,她就是從這里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用自己纖細柔弱的身子,對抗那兩只機械騎兵,掩護我騎車離開。
我順著她的腳印往前走著。地面上有一個彈殼,我伸手撿了起來,感受著金屬表殼的冰涼,腦中回想起美琪雅拿著那把沉重的步槍的嬌弱身影,回想著她每開一槍,嬌小的身子都會被后座力沖得一顫的畫面。
幾步之外,又一個彈殼。再走幾步,又有一個……美琪雅邊走邊向那兩只機械騎兵開著槍。我跟著她的腳印走了十幾米后,彈殼沒有了,地面的泥土上有一個坑印。我蹲下來,仔細觀察著這個坑印,認出這是步槍丟在地上砸出的痕跡。美琪雅在這里丟下了步槍。
她為什么丟下槍?是出了什么事情嗎?我心頭一緊,接著向前看去,美琪雅的腳步并沒有停,而是繼續向前走著。
她應該是沒有子彈了。她拿到蒙德組長的步槍時,里邊的子彈就已經不多了。
我能想象到她丟下步槍,抽出背上的大刀,毫不退縮地迎著兩名騎兵走去的畫面。
腳步又往前走了幾米,消失了。地面上是一個發散的圓形范圍痕跡,直徑大約五米,表面那層薄薄的泥土被卷開,露出堅實的公路地面。圓形痕跡中心有幾片金屬殘片。
這是什么?我看著這個奇怪的痕跡,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