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行,召見了蕭景俞。還是在這養心殿中,君臣父子,在殿中相對而坐。
蕭天子依然是老帥哥,身姿挺拔,劍眉星目,頜下三縷長髯,端坐在那里。
蕭景俞則是昏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右手緩緩的揉著眼眶,剛出禁閉室,眼睛對明媚的陽光還有點不適應。
宗府的禁閉室有個小窗戶,但就是太小了,根本進不來光線。而且剛有點光線,還沒等著看呢,就的去跟老夫子墨跡,不見天日的一個月。
時間差不多了,父子二人坐的也夠久的了。
蕭元行打破了沉默:“他們回去了”
蕭景俞也放下了手,支撐著稍有些挨的扶手,讓身體坐直。
“哦,癩蛤蟆而已”
雖然不知道“癩蛤蟆”什么意思,但是想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蕭天子:“西陲之戰,你要去一趟。”
蕭景俞:“知道了,三日后啟程”
蕭天子:“你那二百人能用?”
蕭景俞:“誰知道呢,希望可以。”
蕭天子:“去看看你母妃吧,她很擔心你”
蕭景俞:“嗯”
父子二人對話很簡單,很平淡,就好像尋常百姓家,老父親與兒子聊天一般。只有幾句話,便交代了所有的事。
睿王府有蕭天子的人,這并不奇怪,各個王府都有,畢竟親王都是擁有私兵的人,父親不會防著親兒子,但是皇家的父子不僅僅是父子,更是君臣。
談話結束,蕭天子還想再聊幾句,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天家親情可能就是這么的寡淡,一時間蕭天子有些意興闌珊。
蕭景俞卻是想多聊聊,以前的十幾年,見到這位父親的機會很少,十二歲以后,見到母親的機會也少了。前世當兵也沒什么機會回家。所以他對親情這方面是渴望的。
“爹,您最近身體還好吧。”蕭景俞恢復了往日的懶散,松松垮垮的靠在椅子上。
蕭元行沒反應過來,“爹”這個詞,在他四十多年的人生中,根本沒有出現過。“父皇,兒臣。”充斥著皇族人的一聲,“爹,父親,”是新穎的,是不允許的。
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應該怎么回應。
張定在身旁,聽到蕭景俞這么叫蕭天子,笑得滿臉褶子,他自然知道這位英明神武的蕭天子想要什么?著來了,怎么還愣住了。于是伸出手,推了推蕭天子。
張定這么一推,也把蕭天子推醒了。
“哦。。。咳咳,嗯,還好,你們兄弟們少氣我幾年,興許活的長些。”咳嗽兩聲,緩解了些許尷尬,并沒有對蕭景俞的叫法出聲訓斥。內心里更多的是欣喜。
“啊,你好好養著身體,著什么急立儲君啊,弄得我們怪緊張的。哎。。。那個誰,茶。”
蕭景俞不在意的話,說出了驚人的事,皇帝立儲,何人敢討論,皇子,也不行。而他還滿不在意的要了杯茶。
一旁的小太監,看了看張定。張定點了點頭,立馬端來一杯熱茶。
蕭天子也被驚到了,心里卻是想著,他要干嘛?但在一想,天子劍都能還回來,如此機會都不要的人,能干啥啊。
“哎,群臣逼得緊,你們這幫兔崽子不也盯著老子屁股下面的這把椅子嗎?”蕭天子也是放開了聊。看看這個兒子到底想干啥。
“切,沒意思,您一天能睡幾個時辰?后宮那么多女人,您見過幾個?更別提賞花飲酒了。還不如一閑散王爺來的自在。”喝了口茶,興許是茶濃了些,皺了皺眉頭。稍稍抿了一口,茶杯就遞給了小太監。
“哈哈,倒是小六子你看的開啊,圍獵的時候,你就說過,只是朕當時沒在意,而今看來,你是真不在意啊。”聽著兒子的歪論,蕭天子哈哈大笑。
“您正值壯年,何必這么早呢?還想看這兒子們爭斗啊?老爹,你真是惡趣味啊”?
惡趣味,嗯,又是一個新詞。蕭天子案子撓頭,不太明白。
還沒法等蕭天子說話,蕭景俞則是又開口說道。
“父皇,兒臣三日后啟程去西陲,相信西陲之兵可以抵御來犯之敵,但想擊破很難。兒臣此去想要父皇一個令箭和一只兵馬。”蕭景俞站起身來躬身行禮。
父子對話結束,接下來便是君臣之對了。
蕭天子也被蕭景俞著一來一回的變換弄得有點糊涂。怎么突然如此正式。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砸了砸嘴,有點失望,再聊一會兒多好。
“睿王想要什么?朕聽聽。”并沒有馬上答應。
蕭景俞也知道,金口玉言,若是隨意答應一件事,就必須要做到,對于皇帝來說很難受。
蕭景俞馬上開口:“兒臣要邊軍的一次無條件指揮權”
皇帝看了看蕭景俞認真嚴肅的模樣,思慮片刻,:“好,拿著朕的金箭,朕會傳旨,邊關主將,告知一事。”
“兵馬呢?你要什么?”
蕭景俞躊躇片刻,:“兒臣要一萬風雪龍騎軍和敬雪城。”
蕭天子很驚訝,連帶著張定也是目瞪口呆,好家伙,張嘴就敢要風雪龍騎。皇子在京掌兵可是禁忌。
蕭天子沉吟不語,盯著蕭景俞的眼睛,而蕭景俞并未躲閃,目光淡然的看著自己的皇帝老子。
“好,三日后,敬雪城會在西城門外等你。”思慮一番,最終是同意了,一萬兵而已,翻不起浪花。而且蕭天子也相信著自己的兒子。
“呼,兒臣告退,見過母妃之后,兒臣便回府,三日后啟程。”
懸著的心終于放下,要駐京騎兵,就是這么大膽,好懸,最終是同意了。
蕭景俞走了,帶著想要的東西。
蕭天子看著蕭景俞的背影,久久不語。
張定躬著身子,給皇帝換杯熱茶,蕭天子看著白玉茶杯,茶水清澈透亮,水紋漸漸平靜,
......

月半刀
晚上還有一更,老蕭要去干架了,各位讀者,有什么意見或者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