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參加抓不行動吧。”
坐在前往東安街抓捕張麻子的行動隊的車里的崔榮超是看了一眼略帶緊張和興奮的沈明道。“第一次都這樣，興奮、緊張、不安，往后經歷的多了就習慣了。”
“但是，不管做任何事情，你都要平靜，理智，，你要盡快適應你的身份。”
聽的崔榮超這話沈明是帶著感激的目光點頭道，“謝隊長指點教誨。”
“教誨談不上，隨口一說，當廢話聽聽就好了，別當真。”說著是拿出煙盒遞到沈明身前，“抽煙嗎？”
“會抽，很少抽。”
崔榮超點點頭把煙收起來道，“警署，是一個五毒俱全的地方，吃喝賭你什么都要會，審訊跟蹤什么都要學，但有些事情你不能陷進去，你要記住，你是一把刀。”
沈明重重點頭，心里暗想著，“可不得好好學學嘛，我這本身就是一冒牌貨，剛進入警署還可以以經驗不足來當理由，時間久了可不是長久之計，這警署里的人那個不是人精，這破綻百出遲早要完，必須得好好學點東西。”
對于把自己說成是一把刀的話，沈明是無所謂，整個滿洲國的警察都是日本人手里的刀，說我是一把刀也沒錯。
順著崔榮超的話，沈明誠懇的說道，“我一剛畢業的毛頭小子，初來乍到的什么也不懂，還望崔隊長多多指導，不吝賜教。”
今兒個是見鬼了？還是撞邪了？
松花警署的“鐵面啞巴”，崔隊長，竟然打開了話匣子！
不但是在教誨新人，還給煙抽！讓崔隊長讓煙的不說整個警署，就是整個警察系統都沒幾個。
這個沈明什么來頭？
心思活絡的，難得聽崔榮超說這么多話的開車的行動隊隊員是忍不忍的想回頭看看，此時的崔榮超是個什么表情。
正好前面的車是緩緩的降下速度來讓他有了可以“偷窺”一下的空閑。
得，還是那副面無表情似是誰都欠他萬八千的老樣子，沒趣的很。
車停下后一個行動隊的隊員是過來道，“隊長，前面拐過去就進入東安街了，我帶弟兄們先摸過去。”
“按計劃行事，去吧。”崔榮超點頭道，說完看了沈明一眼推開車門，“走，跟我一起過去吧，近距離感受一下抓捕任務。”
沈明點頭跟著下了車，見到在前面停下的車上下來幾個便衣，是分散著進入了東安街。
……
冰城市立醫院，病房樓三樓，302病房。
病房外面守著七八個雖著便衣，但一看就知道是不是警察就是特務的男人。
路過的病人家屬是躲瘟神一樣的快步繞開這幾人，生怕被他們拉住給盤問一番。
過往的護士雖對他們沒什么好臉色，但也不敢真的沖他們甩臉色，這群人可不管你是男人女人還是什么身份，惹到他們少說也得被扒層皮。
剛從警察廳過來的謝志陽是陰著臉走過來問道“人怎樣，醒了嗎？”
“還沒有，還在昏迷中，醫生剛進去。”
“給老子看好他，跟醫院說一聲，在病房里拉一條電話線，只要一醒來，就立刻通知我。”
“是。”
幾人看著謝志陽那陰沉的臉色心里嘀咕著，看來科長又被訓了，哎，咱們又要遭殃了。
昨晚他們的抓捕行動三死一重傷倆輕傷，電臺被炸毀，密碼本找不到，多半是被銷毀了，被抓捕的人至今生死未卜，整個行動，算得上是失敗了。
上司被上司訓誡，倒霉的就是下面他們這些小雨蝦米了。
吱呀一聲，病房的被推開，走出來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生，謝志陽帶著懷疑的目光是打量審視著那個醫生，“那人怎樣。，什么時候醒來。”
雖被謝志陽盯著打量的不舒服，可礙于對方的身份，醫生是帶著些許的不安回答道，“病人的命算是保住了，可失血過多，扔在昏迷中，還沒脫離危險，就是能醒過來，也經不起折騰了。”
“不要跟我多說，我只要他醒來！他醒不來，你也別站著了。”
被謝志陽一句話給噎住的醫生雖然帶著口罩，卻也能感受到他口罩下的臉是脹紅著扭曲著，心里難受想罵不敢罵。
“記住了，他活著，你才能活著，把醫生的家人都給我仔細的照顧好了，怠慢了，我那你們試問！”
“你！”
聽著謝志陽這冷血的威脅，醫生腳下一軟，抬起手卻是哆哆嗦嗦的不敢指向謝志陽，無奈重嘆一聲，“我盡力。”
“很好！”
謝志陽的臉色頓時轉變，和善的拍著醫生的肩膀，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醫者仁心啊，那就拜托你了。”
……
“春三，帶著那女的走！”
率先反應過來的張麻子是沖著里屋大喊一聲，掏槍就射進來的警察。
反應過來的四寶也是拿槍沖著房門扣下扳機。
砰砰砰！
就在沈明跟著崔榮超走近張麻子他們藏身的居民樓時，激烈的槍聲突然響起，驚起樹上幾只飛鳥，引來幾聲狗叫，聽到槍聲的路人亦是形色匆匆的跑開。
“廢物！”
崔榮超的腳步驟然加快，沈明似是聽到崔榮超暗罵了一聲，當即腳下加急跟了上去。
“封鎖整棟樓的所有出入口，包括窗戶！”
崔榮超留下一道命令后直接上樓，跟在崔榮超后面上樓的沈明掃了二樓的樓道一眼是放緩了腳步。
“隊長！”
看到崔榮超上來，退守在走廊里的五個行動隊的隊員是一臉羞愧的道，“里面抵抗很頑強，傷了兩個弟兄，沒有沖進去。”
屋內，躲在墻后的四寶是冒險瞅了一眼外面。
砰！
玻璃被擊碎，飛濺的玻璃碴落了一地，四寶驚魂未定的縮回頭。
“老大，外面也被警察圍住了，咱們跑不掉了！”
“媽了巴子的，警察怎么找到這的？”張麻子咬牙切齒的換上彈夾對著房門處是一通亂射。
“張麻子！放下武器投降，交出人質，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
一名行動隊員在崔榮超的授意下沖著里面喊話，“張麻子，放下武器投降，是你唯一的退路！”
“砰砰砰！”
然而里面的回應，是張麻子射來的子彈和威脅。
“你們不要亂來啊，在亂來我就撕票了！”
“不信你們就試試，看我敢不敢！”
“隊長，我們再上一輪吧。”聽的張麻子的叫囂，行動隊的一名小隊長請纓道。
二樓，沈明是謹慎警惕的向著走廊里走去。
這棟居民樓的走廊不長，一層樓是三戶，沈明在上樓時發現，在他跟崔榮超上樓時西戶的房門關上了，防盜門卻是開著。
正常情況下樓里發生了槍聲，居民應該是大門緊閉，閉門不出，就是喜歡湊熱鬧的人，也不會在這時候不關防盜門開門偷看吧。
沈明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聽到了屋內傳出幾聲斷斷續續的嗚嗚的聲音，沈明剛想喊人，一聲槍響是突然從屋內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