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騰一伙人分別之后,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過什么阻礙,揚州城終于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門口的兩個守衛是喪圖的老熟人,喪圖曾經和他們在一起喝過酒,并將自己特別調制的醬料分給兩人,三人的關系還算是不錯,每次兩人值班,恰逢喪圖經過都會互相打趣一番。但是看到喪圖的時候兩人今天的神情卻格外得嚴謹,身體繃得像石頭一樣緊實。
“李銘,章陽,今天怎么看到我招呼都不打了?犯了錯被罰了?”喪圖大老遠地就和兩人說話,要知道以前喪圖從城外回來的時候,人還在遠處的小山頭那邊,兩人就開始向喪圖招手了,但是這次在喪圖打了招呼后,李銘和章陽還是規規矩矩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等到一行人走近,李銘和章陽兩人規范地敬了一個禮,他們目視前方,一本正經地說道:“高臨風先生,葉沁藍小姐,揚州城城主黃岳鋒向你們問好,請你們進城之后務必拜訪黃岳鋒先生。”
“好的,我知道了。”高臨風應答道。
高臨風等人來揚州城的時候十分匆忙,找到了喪圖了之后又匆匆地趕往駱駝峰,基本上沒有在城內休息,當這幾個北方貴族來到黃岳鋒的耳朵里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帶著喪圖出了城,前往駱駝峰了。于是黃岳鋒就吩咐下去了,如果再看到高臨風等人入城,務必將他們攔下來等待自己的到來。
章陽攔在了一行人馬前,“高臨風先生,我們已經派人去通知黃岳鋒先生,城主先生馬上就到,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在這稍等片刻。”
揚州城城主黃岳鋒和西林的幾個大家族都走得很近,按理來說來到揚州城高臨風是要拜訪黃岳鋒的,畢竟他和葉沁藍不一樣,已經不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了。
“我在這等黃岳鋒先生就行了。”高臨風對著葉沁藍說道,“你們自己找個地方去休息一下吧,到時候我再來找你們。”
“那我們就去上次的那個酒吧喝酒吧。”葉沁藍想起第一次遇到喪圖的那個酒吧,瞇起眼睛。
“嗯。”高臨風點了點頭。
章陽讓開了身,當喪圖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向喪圖眨了眨眼睛,喪圖也對著他使了一個眼神。
正如章陽所說,黃岳鋒很快就趕到了城門口,這個蓄著胡子的中年男人帶著如同他年紀一般的穩重和威嚴,他向高臨風招了招手,縱馬來到他的身邊。
“好久不見了,臨風。”黃岳鋒說道。
“好久不見了,黃叔叔。”高臨風向黃岳鋒問了好。
“葉沁藍那個小丫頭呢?怎么沒見著她?”黃岳鋒左顧右盼沒看到葉沁藍的身影。
“我讓她自個去玩了,她本來就是來南方圖個新鮮的。”高臨風說道,“況且你找我們也不是來噓寒問暖的吧。”
“那去我家說吧。”黃岳鋒邀請高臨風回家做客。
“你不是從家里出來的?”高臨風騎馬來到黃岳鋒的身側。
“我剛剛在不遠處上查看城內情況,不然就直接把你請到家里去了。”黃岳鋒驅動身下的馬。
高臨風和黃岳鋒的馬并行著向前。
“你父親身體還好嗎?”騎行的同時黃岳鋒向高臨風搭話。
“還不是老樣子,老毛病也好不了。”高臨風說道,他的父親高振林有脊椎病,不能久坐,但是身為一家之主的他卻需要老老實實坐在那里不斷地審閱書文和材料。
“我那里有一副藥膏,到時候你可以拿回去試試。”黃岳鋒說道。
“好的,謝謝黃叔叔了。”高臨風嘴上雖然這樣說道,但是心中卻是很明白,北方解決不了的頑疾,醫療條件落后的南方更沒有辦法解決。
“話說我來之前遇到黃騰了。”高臨風將話題轉移到黃岳鋒的家事之上,“他不留在揚州給你幫忙?”
“那小子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思想,想要幫助那些難民。”黃岳鋒冷哼了一聲,“憑他?”
“什么時候的事了?”高臨風問道。
“從北方回來不久,一開始希望揚州城可以接納更南方的難民,被我拒絕了,罵了他一頓就跑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過。”黃岳鋒說道,“聽你的語氣他應該過得還算可以吧。我當時覺得這小屁孩沒死就算不錯了,已經沒把他當回事了,畢竟生在南方,不能當個少爺嬌生慣養。”
“從某些方面來說過得還算可以。”高臨風聳了聳肩,“我覺得你應該派人出去找找他了。”
“你覺得我應該聽他的嗎?幫助難民?”黃岳鋒詢問高臨風的意見。
“西林在做的事不也是幫助難民嗎?幫助那些深受輻射之苦的人擺脫痛苦,而且西林的目標更大。”高臨風說道。
“我明白了,我會派人去找找他。”黃岳鋒點了點頭。
閑聊之中,兩人已經來到黃岳鋒的家門口,這處房子遠沒有黃岳鋒揚州城城主的頭銜那樣震撼,只是一處普通的小別墅。
高臨風下了馬,黃岳鋒將兩人的馬牽引到拴馬樁邊拴住,然后開了門。
屋子很樸素,普通人家的家具和裝飾,黃岳鋒取下了自己帶著的牛仔帽,掛到衣帽架上。
“隨便找個地方坐吧。”黃岳鋒說著走到廚房外側的柜櫥中取來了一瓶酒。
高臨風在客廳中坐下,黃岳鋒拿著杯子來到他的身邊,為他和自己倒了一杯酒。
“桑林是什么情況?”黃岳鋒慢慢地喝著杯中的酒液。
“現在還不知道,阿林急急忙忙地趕到高輻射區去了,什么消息也沒和我說,得等他回來。”高臨風也是慢慢得喝酒,“不過我猜大概率是陟足站在桑林的背后。”
“陟足...”黃岳鋒思考了片刻,“他們在交易什么也沒說嗎?”
“沒說。”高臨風說道,“阿林在過渡區遇到了一個老朋友,他們一起審問的桑林,然后立刻就出發去高輻射區了。”
“老朋友?”
“是以前狼山鬼的人,叫做陸夏。”高臨風將喝完的杯子放在桌上。
“你打算什么時候和高林說我們的計劃?”黃岳鋒問道。
“你沒見過現在的阿林,根本認不出來,他在荒土呆的時間有些太久了,完完全全像個荒土人,我不知道他得知了計劃會是什么反應。”高臨風說道。
“我現在也完完全全是個荒土人。”黃岳鋒左右轉動身體,向高臨風展示著自己。
“得等到他回來再說,阿林很早就脫離我們的掌控了,從他參軍的那一刻開始。”高臨風說道。
“我不明白他那樣的少爺為什么會到軍隊去。”黃岳鋒吐槽道,他為高臨風倒了第二杯酒。
“就像你不明白你兒子為什么要離開揚州城一樣。”高臨風冷冷地白了黃岳鋒一眼。
“好吧。”黃岳鋒聳了聳肩,他知道高臨風生氣了,這個男人很看重自己的家人,“有那個陸夏的資料嗎?”
“軍部應該有資料,我回去之后讓人帶給你。”高臨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