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峰是誰？老地方是哪？莫非附近還有旁人？’

　　少年甩了甩頭，大步走出廁所，想要把這些事從記憶中拋干，卻又忘不掉。

　　一只黑色的小鳥從空中飛下，坐在他的頭頂，‘嘎嘎’叫著。

　　小鳥長的很是邪乎，與烏鴉相佛，卻又不同，仔細一看，又說不上何處不同。

　　硬要說的話，燕靄歌越看越覺得像是畫出來的模樣。

　　黑鳥繞著他轉了一圈，隨之停在他的頭上，詭異的叫著。

　　雖然聽不出叫些什么，叫聲中似乎蘊含催促的意味。

　　像是某種古老的儀式。

　　手碰在小鳥身上如同打在空氣一般，是透明的。

　　不論怎么驅趕都攆不走，索性放棄向教室走去，又被小鳥古怪叫聲震的雙耳嗡嗡響，渾渾噩噩走到教室門口。

　　卻不知這古怪的小黑鳥何時已離去，大概是林東在教室的緣故，班級內除林東外空無一人，少年們都很識趣的沒再回來。

　　此時的林東正翻起一本書，一邊看一邊寫寫畫畫。

　　燕藹歌走近細細觀察，眼前的老師托著油膩的肚子，三根發際線遮滿頭，中年半禿顯得模樣格外蒼老，金絲小鏡配圓臉和儒雅學者實在沾不上邊。

　　有點像類似胖翻譯，整個人充滿了喜感。

　　燕靄歌乖巧的走到林東身側，叫了聲老師，目光直勾勾的盯在那本書上。

　　成長的故事，還有作者名：冬木公子。

　　咋一看這書很正經，其實只能存在手機中某些小網站，有緣遇到才能觀看，他燕某不才，只是略懂一二。

　　當然他是個正經人，只是因為看過這位作者寫過的修仙基礎和奇物志，意外發現這本書，看后才知道這本書從頭到尾都在講一些沒羞沒臊的情節。

　　沒想到這么小眾還有實體書。

　　林東正經的合上書，撫了撫眼眶，放進包里，又心不在焉的喝口水，做了不少多余的動作后，看向燕藹歌，發現對方依舊平靜的等著，適才舒了舒心。

　　清了清嗓子，說道：“你昨天沒上學，可是因為考了第一，卻被分到最末的班級心存不滿？”

　　“不敢。”

　　燕藹歌詫異的搖頭，不是因為老師說他不上學，而是因為他考了第一。

　　他壓根都沒看成績，當時好像是死胖子乜斜著眼，不爽的給他說了一句他過了，第二天分班時就被爆了頭。

　　然后就被胖子激動的告知和他分在了一個班，連今早上學，也是隨著胖子一起來的。

　　龐梓不算胖，壯壯的，是燕藹歌從小到大的玩伴，由于諧音，燕藹歌常叫他死胖子。

　　此刻燕藹歌嚴重懷疑昨天給他一擊爆頭的會不會是這個胖子，方便不還他得了第一的賭約。

　　林動的手再次拍在燕藹歌的肩上，語重心長的教導：“別斗氣，社會遠比你想象的復雜。你天賦很好，該爭取的老師會給你爭取，不要像可小孩子一樣曠課、不聽講來置氣，不過現在的你只能呆在丁八班了。”

　　燕藹歌點了點頭。

　　心知他曠課、上課走神，被老師誤認為考了第一被分在丁八班的落差，導致的叛逆心里，也樂得被誤會。

　　隨之欲言又止的看向林東，林東會意：“你是想問我以你的成績為什么會被分到這？”

　　燕藹歌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只聽林東重重嘆息一聲，而是反問他：“你可知凡人與修真之間隔開的那道墻？”

　　“老師說的可是先天與煉氣之間的距離形成的那道無形之墻。”

　　這些他在冬木公子書上看過，因涉及一些隱秘，作者不方便發布在網上，也就一句話帶過，他只知道這句話，卻不知其緣由。

　　這話讓林東另眼相看，不愧是文考第一入學的學生，果然讀了很多書：“說的很對，就是因為這道無形之墻，讓很多由后天進入先天修為的學生此生只能達到先天圓滿，甚至一輩子不得煉氣。”

　　“而我們這個班，可能都是不得煉氣的學生。也可以說是注定被無形之墻隔開的學生。”

　　其實這件事壓在林東心里壓抑很久了，想起他那些可憐的學生，如今又迎來新的一批，卻要瞞著少年們給與希望，心中惆悵無人知。

　　鬼使神差的講給了燕藹歌，說完他就后悔了。

　　但燕藹歌遠比他想象的聰明，直接就想到了考試前那次毫無意義的靈根測試。

　　莫非是靈根不同引起的無形之墻，考試只是掩人耳目，真正決定資質的是靈根。

　　想到此燕藹歌整個人心中震驚不已，有對未來前途的迷茫，還有對自己天賦的否定，甚至想到了父母的仇，隨之目光轉為堅定，向林東問道：“那丹藥呢？依靠丹藥也突破無形之墻不行嗎？”

　　可惜不管他再三追問林東都閉口藏舌了，甚至再三警告他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以至連補課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凈，囑托燕藹歌稍等片刻，就急匆匆的出門了。

　　待在原地燕靄歌有些錯愕，感覺此時的林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心知是自己聽到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導致。

　　不過兩分鐘，林東回來了，一手拎劍，一手拿著明黃的方紙。

　　關上教室門，上鎖。

　　燕靄歌遠遠看去，估摸著眼前這長寬各十厘米方紙的作用，又看了看明晃晃的短劍，心中有些發怵，老師不會要滅口吧！

　　好在林東接下來的動作使得燕藹歌放下心來。

　　只見他來到燕藹歌面前，把短劍放在桌面，告知燕藹歌，這是締結誓言的紙張，主要是為了避免他把今天聽到的事情講出。

　　燕藹歌寬心，只見林東以指尖運氣，一股青色的靈力散出，以指代筆，青色靈力束在明黃的紙上勾芡刻痕，緩緩把誓約刻在紙上。

　　在林東催促下，燕藹歌拿起短劍劃破指腹，鮮血落入明黃的紙上，細若游絲的走在每一個字上，燕藹歌隱隱聽到耳畔響過仙樂，又似管弦之音，盡顯空靈縹緲之意。

　　頃刻間，明黃紙張消失，燕藹歌腦海隱隱多出一則未知的約束，心有所感，仿佛剛剛聽到的話已不能輕易說出，否則就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