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長河,奔涌不息。
距離那場冰火雙刀護體、驚險萬分的火種覺醒,已然過去整整一月。
邪神神殿的最深處,戴冰睿盤膝坐于虛空,小小身軀被一層薄薄的、不斷流轉的冰藍與赤紅雙色光繭包裹。光繭之上,時而凝結出霜花,時而蒸騰起白霧,冰火之力不再沖突,反而以一種玄奧的韻律彼此纏繞、滋養,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本源氣息。
嗡!
一聲輕微卻仿佛直抵神魂的刀鳴在靜室中響起。那包裹著戴冰睿的冰火光繭驟然向內收斂!如同百川歸海,瞬間沒入他小小的胸膛!
戴冰睿猛地睜開雙眼!
嗤!嗤!
兩道凝練如實質的銳利金芒,如同刺破黑暗的絕世神鋒,從他瞳孔深處激射而出!那光芒一閃而逝,卻讓整個靜室的空間都仿佛被洞穿,留下兩道細微的空間漣漪!
金芒斂去,戴冰睿緩緩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氣息離體,竟在半空中凝成一柄小巧的赤紅刀影和一簇冰藍霜花,相互盤旋片刻,才緩緩消散。
“成了?”低沉的聲音在靜室門口響起。姬動不知何時靠在那里,依舊是那副白衣冷面的模樣,但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異。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戴冰睿體內那冰火本源不僅徹底穩固,更隱隱與那兩柄神刀產生了某種更深層次的聯系!剛才那兩道金芒,分明是神兵本源初步被肉身吸納、反哺神魂的跡象!
這小怪物……竟然在吸收神刀的本源力量?哪怕只是一絲,也足夠駭人聽聞!
戴冰睿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骨節發出清脆的爆鳴,一股遠比一月前更加強橫、圓融的氣息自然流露。他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看向姬動:“師父,弟子算是入門了。”
姬動哼了一聲,算是認可,但隨即語氣轉冷:“莫要得意忘形。你體內五源駁雜,冰火初融只是第一步。距離真正掌控兩大本源之力,你還差得遠!”
“弟子明白。”戴冰睿恭敬應道。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也摸清了自己這位便宜師父的脾氣——面冷心熱,刀子嘴豆腐心。雖然當初被揭了老底氣得要殺人,但教導起來卻是毫不藏私,傾盡全力。
就在這時,戴冰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的神情,目光灼灼地看向姬動:“師父,弟子想……見見死神阿呆。”
“嗯?”姬動眉頭瞬間皺起,如同刀刻斧鑿,“見他作甚?你該知道,他的力量偏于寂滅死亡,與你現在的冰火陰陽之路截然不同。貪多嚼不爛的道理,為師強調過不止一次!”一股無形的壓力再次籠罩戴冰睿。
戴冰睿卻并未退縮,眼神清澈而堅定:“弟子并非貪圖死神之力。只是……有一事,關乎阿呆前輩心中大憾,更關乎一位值得尊敬的逝者。此事不解決,恐成阿呆前輩心結,亦不利于弟子日后向他請教。”
他頓了一下,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篤定:“此事,或與‘哥里斯之愿’有關。”
哥里斯之愿!
這四個字如同擁有魔力,讓姬動臉上的冰霜瞬間凝固!他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目光如同實質般刺向戴冰睿,仿佛要將他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這小子……連哥里斯的事情都知道?!那可是屬于死神阿呆最深沉的傷痛,整個神界也只有大神圈的神王私下才會知曉。
靜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姬動死死盯著戴冰睿,似乎在權衡著什么。許久,那籠罩在戴冰睿身上的沉重壓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姬動深深地看了戴冰睿一眼,那眼神復雜無比,有驚疑,有警告,最終化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罷了。”他聲音恢復了清冷,“我知你非常人,也知你……或許真能解他心結。但記住,莫要妄動,更莫要刺激于他!“
“弟子謹記。”戴冰睿認真點頭。
姬動不再言語,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靜室門口。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靜得能聽到自己心跳。戴冰睿靜靜站著,他知道,阿呆一定會來。那份深埋千年的愧疚和思念,早已成了纏繞死神的枷鎖。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靜室門口的空間,毫無征兆地泛起漣漪。不是傳送的光芒,更像是一片純粹的陰影蔓延開來。
陰影凝聚,一個高大卻顯得格外沉寂的身影悄然浮現。
死神,阿呆。
他依舊籠罩在那件寬大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黑色斗篷之下。但這一次,他沒有刻意隱藏面容。斗篷的兜帽略微掀開,露出半張臉——蒼白,英俊,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刻骨的悲傷。那雙眼睛,不再是死水般的空洞,而是翻涌著千年不化的痛苦與迷茫。
他就那樣靜靜站著,如同矗立在永恒寂靜中的黑色墓碑。整個靜室的光線似乎都黯淡了幾分,溫度驟降,仿佛置身于冥河之畔。
他的目光落在戴冰睿身上,沒有言語,只有沉甸甸的死寂。
戴冰睿的心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直面死神本尊的威壓,遠比想象中更加恐怖。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目光坦然地迎向阿呆那雙痛苦的眼眸。
“阿呆前輩。”戴冰睿的聲音打破了死寂,清晰地在靜室中回蕩,“我想……看看‘哥里斯之愿’。”
嗡!
隨著“哥里斯之愿”這個名字從戴冰睿口中吐出,阿呆整個身體猛地一震!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他周身的陰影劇烈地波動起來,如同沸騰的墨汁!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愧疚、以及一絲被觸及逆鱗的冰冷怒意,如同實質的寒潮,瞬間席卷了整個靜室!
靜!死一般的寂靜!
阿呆斗篷下的身體在細微地顫抖。兜帽的陰影遮住了他大半表情,但露出的下頜線條繃緊如刀刻,握著死神鐮刀的指節更是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長如同一個世紀。
就在戴冰睿幾乎要被那沉重的死寂和悲傷壓垮時,阿呆動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嘶——
戴冰睿的目光瞬間凝固!
那只右手,哪里還是血肉之軀?從手腕往下,大約二十公分的位置,整只手掌連同小臂前端,竟然完全變成了……一種純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如同最上等的黑曜石雕琢而成,又像是宇宙深處最幽暗的虛空!
在這“黑曜石”般的手掌和小臂上,一道道極其玄奧、散發著淡淡幽暗光暈的符文若隱若現,如同活物般緩緩流轉。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死亡、空間、以及濃得化不開的思念與守護意志的磅礴氣息,從中彌漫開來!
這,就是哥里斯之愿!它早已不是一件外物神器,而是融入了死神阿呆的一部分肢體,成了他身體與靈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承載著他千年來的痛苦與執念!
戴冰睿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漆黑的手臂上,感受著那上面流淌的復雜意志。他的眼神沒有好奇,沒有探究,只有一種近乎悲憫的……了然。
“阿呆前輩,”戴冰睿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打在阿呆沉寂千年的心湖上,“哥里斯大師為了煉制這件神器,不惜燃盡生命本源,將最后的靈魂印記融入其中……您很悲痛,對吧?”
轟!
阿呆周身沸騰的陰影猛地一滯!一股更加濃烈的悲傷如同決堤的洪水,從他身上爆發出來!那漆黑的手臂劇烈地顫抖著,上面的幽光符文明滅不定!
“當然!”阿呆的聲音干澀、嘶啞,如同砂紙摩擦,帶著壓抑了千年的巨大痛苦,終于第一次在戴冰睿面前爆發出來,“哥里斯老師……他是我黑暗生命里的第一道光!是我心中……唯一的親人啊!他教導我,保護我,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和力量!”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無盡的悲憤和不解,“可……可他為什么那么傻?!為什么?!為了一件神器……一件死物!他……他就那么毫不猶豫地……獻祭了自己啊!!!”
這壓抑了千年、如同火山般的悲吼在靜室內回蕩,震得戴冰睿耳膜嗡嗡作響,靈魂都為之震顫。
戴冰睿靜靜聽著,直到阿呆的聲音因為巨大的情緒波動而變得哽咽、顫抖,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驚雷,劈開了阿呆那被千年悲慟所籠罩的神魂:
“但,阿呆前輩,您有沒有想過……”
戴冰睿的目光銳利如刀,直刺阿呆那被痛苦蒙蔽的雙眼。
“您,已經是掌控死亡與靈魂權柄的——神王!”
“這里是匯聚了諸天萬界最強者的——神界!”
“這里有大光明神王座下最強的治愈神官玄月(阿呆之妻)!有掌控生命法則、擁有復活神技的星耀獨角獸天兒(周維清之妻)!更有食神奧斯卡與九彩神女寧榮榮那威震神界的武魂融合技——復活神光!”
戴冰睿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亢,如同戰鼓擂響,重重敲在阿呆的心頭!
“擁有如此力量!匯聚如此強者!您,這千年以來——為!什!么!不!去!嘗!試!復!活!您!唯!一!的!親!人!哥!里!斯!!!”
轟隆——!!!
每一個字,都如同億萬鈞的神雷,狠狠劈在阿呆的識海之中!
“為什么不償試復活?!”
“為什么不償試復活?!”
“為什么不償試復活?!”
這句話如同魔咒,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瘋狂回響、炸裂!他斗篷下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接連重擊,猛地踉蹌后退一步,又一步!每一次后退,都踩得靜室的地面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千年以來,無盡的悲痛和自責早已化作最堅固的牢籠,將他死死囚禁。他一遍遍告訴自己,哥里斯老師死了,為了神器獻祭了,魂飛魄散了!這是他永遠無法彌補的錯!是他永遠背負的罪!
他沉浸在自我懲罰的苦獄中,用千年的孤寂和悲傷折磨自己,甚至不敢去想“復活”這兩個字!仿佛只要去想,就是對哥里斯老師犧牲的褻瀆,是對這份沉重恩情的背叛!
他……他從未想過……或者說,他不敢去想,在這匯聚了諸天至強者的神界,復活……真的有可能?!
戴冰睿的質問,如同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開了他靈魂深處那層最厚、最頑固的痂!
希望!一絲微弱卻無比真實、足以焚毀千年苦獄的希望之火,在阿呆那死寂了千年的心湖深處,“噗”地一聲,點燃了!
他猛地抬起頭!兜帽滑落,露出那張蒼白英俊卻布滿痛苦的臉。此刻,那雙深邃如冥河的眼眸中,不再是純粹的悲傷和死寂,而是燃起了一種近乎瘋狂的、帶著無盡希冀的火焰!
他死死地盯著戴冰睿,聲音因為極致的激動而劇烈顫抖,帶著一種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迫切:
“我……我該怎么做?!告訴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復活老師?!”
成了!
戴冰睿心中暗松一口氣,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冷靜。他迎著阿呆那燃燒著希望與懇求的目光,斬釘截鐵地說道:
“第一步,剝離神器!哥里斯之愿承載著哥里斯大師最后的靈魂印記,但它與您的神體綁定太深,必須暫時分離!這需要您……”
戴冰睿的目光落在了阿呆那只漆黑的、流淌著幽光的“哥里斯之愿”手臂上。
“自斷此臂!”
“……”
阿呆沒有任何猶豫!他甚至沒有再看那只手臂一眼!仿佛那承載了他千年痛苦與思念的肢體,此刻成了最大的阻礙!
“好!”
一聲低吼!
阿呆空著的左手猛地凌空一握!
嗡——!!!
一柄通體黝黑、造型猙獰、散發著無盡死寂與收割氣息的巨大鐮刀,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手中!鐮刀柄長三米,刀刃彎曲如新月,長達一米半,鋒刃之上寒光流轉,仿佛能輕易割裂神祇的靈魂!正是他的本命神器——死神之鐮!
鐮刀入手,阿呆眼中沒有任何不舍,只有決絕!他右手猛地抬起,將那漆黑的哥里斯之愿手臂高高擎起!
下一刻!
寒光乍現!
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仿佛空間都被割裂的刺耳銳響!
巨大的死神鐮刀,帶著阿呆全部的力量和決絕,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黑色閃電,狠狠劈向他自己那擎起的、漆黑如墨的右臂肩關節!
沒有鮮血!沒有慘叫!
只有一道如同實質的、粘稠的黑色神血噴濺而出!那漆黑的手臂齊肩而斷!
斷臂離體的瞬間,其上流轉的幽光符文驟然熄滅!那如同黑曜石般的質地迅速褪去,露出了內里……那是一個約莫尺許高、通體呈深邃暗金色、表面布滿了細密玄奧紋路的古樸圓筒!如同一個奇異的鐵桶!此刻,它正散發著微弱的、帶著哥里斯靈魂氣息的黑色光暈!
正是哥里斯之愿的本體!
斷臂之痛,對神王而言本可忽略。但阿呆的身體卻劇烈地晃了晃,臉上瞬間褪去所有血色。那不是肉身的痛苦,而是親手斬斷與老師最后物質聯系的巨大心靈沖擊!他死死盯著那懸浮在空中、散發著微弱黑光的“鐵桶”,嘴唇哆嗦著,仿佛失語。
“姬動師父!”戴冰睿立刻喊道。
一道赤紅身影瞬間出現在阿呆身邊,正是姬動。他臉色凝重,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阿呆,沉聲道:“我帶他去念冰那里!”紅光一閃,兩人瞬間消失。靜室內只剩下懸浮的哥里斯之愿和戴冰睿。
戴冰睿看著那孤零零漂浮、散發著悲愴氣息的鐵桶,小臉上也露出一絲凝重。復活神術,即將開始!
……
邪神神殿最核心、最宏偉的正殿。
肅穆而空曠。穹頂高懸。殿內一根根巨大的黑曜石柱支撐著空間,散發著冰冷的威壓。
此刻,殿中央。哥里斯之愿——那暗金色的古樸圓筒,靜靜地懸浮在離地三尺的空中,表面那微弱的黑色光暈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
戴冰睿站在一側,小臉緊繃。
正前方,五道身影如同磐石般矗立。
最左側,死神阿呆!他斷臂處已被一層柔和的冰藍色光暈覆蓋,暫時封住了傷勢。但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傷,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釘在哥里斯之愿上,身體因為極度的緊張和期待而微微顫抖。姬動站在他身側,手按在他完好的左肩上,既是支撐,也是提醒他保持冷靜。
阿呆右側,站著一位絕美的女子。她身披潔白的神官長袍,氣質神圣不可侵犯,一頭金色長發如同流淌的陽光,碧藍的眼眸中充滿了悲憫與堅定。正是大光明神王座下第一治愈神官,死神阿呆的妻子——玄月!
玄月身旁,是一位身著星光點綴的月白長裙的絕色女子。她容顏清麗,氣質空靈出塵,周身自然流淌著濃郁的生命氣息,如同森林女神。她手中握著一根仿佛由月光凝成的獨角獸長角,散發著柔和而強大的生命之光。星耀獨角獸之王,周維清之妻——天兒!
在玄月和天兒對面,站著另外兩人。
左邊男子,一身廚師白袍,卻難掩其英俊面容,臉上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但此刻也收斂了,神情肅穆。食神——奧斯卡!
右邊女子,一襲華美的九彩長裙,容顏絕美,氣質高貴典雅,周身有九彩光暈流轉,如同最璀璨的寶石。九彩神女——寧榮榮!她與奧斯卡十指緊扣,兩人身上,正升騰起越來越強的神力波動!
開始!”玄月清越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神圣威嚴,率先一步跨出!
天使之杖高舉,神圣的光輝刺破神殿的幽暗!玄月俏臉肅穆,仿佛承載著整個天界的神諭,空靈而宏大的吟唱聲在神殿中隆隆回響:
“天地為爐,法則為引!”
“萬靈歸一,神祇為尊!”
“沉寂于萬古的圣光啊,聆聽吾之祈愿!”
“以吾神軀為橋梁,以吾神格為燈塔!”
“湛放吧——飛升于永恒天際的治愈神光!”
“降下吧——源自至高天神的憐憫與慈悲!”
轟隆——!
神殿穹頂仿佛被無形的巨力撕裂!一道純粹到極致、蘊含著無盡生命本源力量的金色光柱,破開重重神界壁壘,悍然降臨!光柱精準無比地籠罩住地面那漆黑的哥里斯之愿碎片!
滋滋……
漆黑的碎片接觸到這至高神圣之力,竟發出劇烈的反應!濃得化不開的黑霧劇烈蒸騰、掙扎、哀嚎!碎片表面那流轉的幽光,在金色神光的持續灌注下,如同被烙鐵燙過,漸漸浮現出一個模糊但無比神圣的金色天使印記!烙印形成的瞬間,碎片猛地一顫,散發出的不再是純粹的死亡與寂滅,而是多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堅韌的……生命悸動!
玄月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神圣的吟唱聲卻越發高亢!
就在那金色天使印記徹底穩固的剎那!
“榮榮,到我們了!”奧斯卡的聲音帶著一貫的灑脫,眼神卻凝重無比。他與寧榮榮對視一眼,無盡的情意與默契流轉。兩人同時向前跨出一步!
嗡!嗡!
兩道驚心動魄的血色光環,如同燃燒的恒星,從兩人腳下驟然爆發!那是他們的第九神環!代表著神王境界的極限威能!
血色光環瞬間擴大,將兩人完全籠罩。當兩個光環在神殿中央完美重合、融為一體的瞬間——
轟!
奧斯卡的雙掌爆發出純粹到極致的圣潔白光,而寧榮榮那原本璀璨的九彩神光,卻在融合的法則下,瞬間轉化為一種包容一切、化育萬物的混沌白光!
“復活神光——!”
兩人同時暴喝,緊握的雙手猛地向下一按!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白色光柱,如同開天辟地的創世之光,帶著逆轉生死、再造輪回的無上偉力,自融合的混沌白光中轟然爆發!光柱撕裂空間,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狠狠轟擊在哥里斯之愿碎片之上!
轟——!!!
整個邪惡神殿劇烈搖晃!黑色的神石墻壁上,裂紋如蛛網般瘋狂蔓延!那枚漆黑的碎片在這道融合了增幅與九彩輔助的復活神光沖擊下,不再是顫抖,而是如同被點燃的星辰,爆發出刺目欲盲的黑白交織的強光!碎片表面劇烈地凹凸起伏,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其內部瘋狂掙扎、咆哮,急欲破封而出!一個極其模糊、如同煙霧凝聚的人形輪廓,在強光中若隱若現,每一次閃爍,都讓整個神界為之悸動!
神殿在神光的沖擊下呻吟,空間在法則的碰撞中扭曲。戴冰睿站在角落,渾身圣體金光被壓制到極限,幾乎要熄滅,但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死死盯著那碎片中瘋狂掙扎的虛影!
哥里斯!老師!要復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