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朝堂眾臣相逼
金殿之上,那個人一席黑衣,立于朝堂之上,站在哪里,背影偉岸,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甚至有些彎曲了,可是看起來仍舊偉岸,仍舊挺拔的像一顆大樹,替族人遮風擋雨,替將士出謀劃策,守百姓風雨無憂。
齊南王坐在上面,目光一直停留在長孫風的身上,眼眸微微瞇起。
“臣鄙姓于長孫,家族之中從齊南第九代帝王開始,就一直盡心盡力的輔佐齊南王室,至今到王上已經是第十三代,歷經已經百年之久,長孫家的忠心,世世代代,從未被質疑過,試問,哪個朝代的家族能夠始終初心不變,能夠始終如一?臣敢說我長孫家乃是五洲第一世家,忠心天地可鑒,歷經朝朝代代,我長孫家為齊南王室,齊南百姓而犧牲的族人還有將士,其骨灰已經掛滿了我將軍祠的四顆大樹,如此之忠心,如今被質疑,臣實在是不服……”
長孫風的聲音溫和而又低沉,情緒未曾大起大落,語氣平常的不能夠再平常了,仿佛在訴說著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喧嘩的大臣們都紛紛安靜下來,聽著那一位老將軍的一言一句,心里也不免唏噓。
長孫家原來已經守護齊南百年之久了…
“往前數十年,于臣父親的那一代,臣的父親同先帝同進退,戰(zhàn)場之上,一同親征,其情誼齊南百姓都可見,一朝天子一朝臣,臣也謹記于父親交代臣的話語,長孫家忠心不改,同齊南王室共同進退,結束亂世,這一點,我長孫家自認為一直做的很好,陛下信任,那么長孫家就是肝腦涂地,死而后已也是值得的,陛下不信任,那么我長孫家的犧牲都是徒勞。”
頓了頓,長孫風又道:“管家之言,臣不是沒有想過,可臣不能,也不會,若是長孫家想的第九代帝王離世之時,我長孫家便已經有足夠的能力還有機會取而代之,成為長孫皇室,改國號,改朝綱,而不是于人后,甘愿俯首稱臣,屈于他人之下。”
齊南王安靜的聽著,不說話,李文卻聽不得,問道:“將軍說的是先祖前輩,現如今,已是當今,先祖沒有,可不代表將軍現在沒有…”
長孫風看著李文,聽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李大人說的都在理,可是臣想說的是…”
長孫風轉過頭看向齊南王,聲音落地擲地有聲道:“臣的先祖?zhèn)儧]有,那么臣自然不會有,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不會有…”
長孫風說完拍了拍長孫城安,長孫城安會意,從自己胸前的口袋里面,掏出兩個兵權虎符上前去,舉手過頭頂,說道:“長孫家今日交權還虎符,兵權,卸甲歸田,請陛下恩準…”
長孫城安的話一出,整個朝堂再一次震驚嘩然,就連沈高還有李文,豐富天等人都不免震驚。
他們的潛意識里曾經一直認為,無論如何長孫家也不會放棄自己的權利地位,不會交還兵權還有虎符,因為舍不得。
若是長孫家要交還兵權,上一次長孫城安一家進金陵的時候,就已經交還了,如今這一程,恐是真的。
長孫風這一次沒有再看向諸位大臣,而是直面對視帝王說道:
“長孫家本就是不是局中人,朝堂人,故里青淵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地方,我長孫風此生沒有太大的理想,也沒有太多的愿望,半生戎馬,后半生便只想帶著族人安然度過,臣今日請辭,卸甲歸田,望陛下恩準……”
說完,長孫風便拉著長孫玨還有長孫城安緩緩跪下,請求帝王恩準。
人群之中,忽而有人道:“長孫將軍現如今卸甲歸田,可是想回去征集兵馬前來謀反?將軍的話如今出了這事還可信嗎?”
說話的人聲音尖細,刻薄至極,長孫風一聽,那跪到半程的膝蓋瞬間就直了起來,看著不說話低著頭的諸位大臣,還有一直不說話的齊南王,清楚知道今日眼下的這些人要的不是他們長孫家退隱,卸甲歸田。
而是要他們長孫家以死明志啊。
長孫玨和長孫城安頓時也明白了眼前這些人的心思,看向了長孫風,眼里滿是擔憂。
一群朝堂的人如此逼迫著,他們那般嘴臉還有模樣,仿佛像是今日他們不以死明志,今日這件事情就無法罷休一般。
帝王的不信任,朝堂大臣的大臣們懷疑,在這一刻,都盡數展現的淋漓盡致。
原來他們早就不信任了。
原來金陵帝王形勢如今的嚴峻和不好過。
長孫風看向長孫城安的目光里充滿了心疼,原來城安在金陵帝王日子這樣難過。
他看著兩個人,點了點頭,眼神示意他們安心,可是長孫玨和長孫城安都格外明白,今日的形勢有多嚴峻。
帝王不相信他們長孫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將長孫家召回,就是帝王的不信任,朝堂的不信任,帝王在縱容甚至是贊同朝堂對長孫家單位發(fā)難啊。
“今日卸甲離開,臣同臣的族人必將生生世世不再踏入五洲一步…”
“將軍又如何保證?”
長孫風的話一出,朝堂之中便又有人問道,咄咄逼人,氣氛緊張而又壓抑。
“大人想要什么樣的保證?本將軍給你…”
面對這樣咄咄逼人的形勢,長孫風剛想要開口,金殿之外忽然傳來一聲擲地有聲,氣勢昂然的聲音,諸位大臣回頭看去,就見門口站著一個小小且瘦弱的身影。
那個人穿著鎧甲,鎧甲之上的紅襟飄揚在那個人的身后,長長的頭發(fā)被銀色的小冠束起,露出那一張清秀充滿了英氣的臉頰。
朝堂里的大臣看見那個人,再一次竊竊私語,就連沈高都不禁驚訝的問道李文:“她不是明日一早才到達金陵嗎?”
李文不滿的要死,他現在氣的很,今日真的是什么都不按照自己的路走,怎么都和布局的不一樣,于是沒好氣的回道沈高:
“本官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