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合同簽訂了。以后，你會看到每個人的罪。你的槍會讓子彈擊中有罪者的頭顱。”

　　..................

　　“小彭？”

　　彭湃回過神來，發現秋葉在身邊疑惑地看著自己。

　　“你記得我剛剛做了什么嗎？”

　　“額....你剛剛好像在這里....不記得了——哦，你又遇到時間亂流了？”

　　彭湃曾經服役的部隊叫“維度獵人”。那是是吉他貿易聯盟組建的一支特殊部隊，隸屬于“維度軍”。許多維度軍的人在服役的過程中，接觸到了更深層次的維度知識。一些人因此而陷入了瘋狂，而另一些人卻因此而得到了不同尋常的力量。

　　彭湃在一次任務之中迷失在了時間亂流之中，至今還未擺脫其影響。當然，換個說法的話，也可以說是時間亂流仍未擺脫他的影響。

　　“我想想，應該是那里。”

　　彭湃回想著剛剛“看”到的，走向了社長辦公室中央的辦公桌，從桌上拿起一個手持終端。手持終端上也布滿了灰，看起來也和周圍一樣很久沒有人用過了。然而，在彭湃的拍打修理法之下，終端奇跡般地啟動了。

　　“這都還能開得起來？”秋葉驚訝地湊了過來，“哦，之前在休眠模式啊，怪不得還有電。”

　　“別吵。”彭湃在終端上操作著，打開了一個文件。

　　隨即，一段被提前錄制好的視頻便開始播放。從背景來看，視頻便是在這個辦公室里錄的。一個二十幾歲的帥氣男人出現在了鏡頭里。

　　“小子，我干了件蠢事。我和惡魔簽了合同，是，你之前猜的沒錯，‘瘋子槍手’就是我。我一開始只是想懲罰那些有罪的人，但慢慢地，我發現我沒法控制住自己了........抱歉啊，你李哥我原來是以為這能幫到你的.......沒想到現在沒法幫你報仇，還把自己搭進去了。我混了這么久，早該知道吉他這破地方不存在正義！唉，也怪我自己。小子，你記住我以前說的，給我好好活下去，哥我得先走一步了。”

　　視頻的結尾，男人將步槍倒轉，槍口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砰！”

　　視頻戛然而止。

　　視頻外的兩人并沒有什么反應，秋葉只是抬了抬眉毛，彭湃則將進度條拖到開始，重新看了一遍。

　　“我有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彭湃說，“現在的問題就是，他自殺了之后，現在的‘瘋子槍手’是誰？”

　　“你加油想，”秋葉收刀入鞘，一邊說，“想明白之后告訴我要砍誰就行了。”

　　之后，彭湃又花了幾個小時在破敗辦公室里尋找情報。他甚至還用偽裝身份，在周邊的店鋪里打聽這家事務所主人的名聲。

　　他的努力也得到了不少收獲，不僅找到了第一個“瘋子槍手”的身份和其所屬事務所的人員信息，還從周圍店主的口中得知，第一個“瘋子槍手”的性格很好，也經常幫著周圍店主的一些忙。

　　等他結束的時候，已是晚上了。彭湃原本想直接回去，但餓著肚子的秋葉硬拉著他去吃飯。秋葉還聲稱，收尾人應該和出租車一樣，就算是干等著也要收費的。自己今天等了彭湃這么久，應該有相應的補償。

　　言下之意，就是要彭湃請客。

　　彭湃冷笑一聲，亮出電子合同，試圖以理服人。沒想到秋葉技高一籌，使出了以武士刀服人，成功讓彭湃請客。

　　回去的路上，秋葉倚著飛行車的車窗，望著窗外繁華的“城”。鱗次櫛比的高樓之上的霓虹燈仿佛巨型生物的無數眼睛，潛藏在橙色的工業煙霧之中。川流不息的飛行車尾燈幾乎連成了一道長河，在永不熄滅的霓虹燈組成的“道路”之中流淌著。秋葉在后巷中長大，她見過這“城”中最為黑暗的地方。

　　此刻發呆的她，看起來如同林中泉水邊的小鹿般甜美可愛，就算是彭湃也愿意多看她兩眼——即使彭湃知道她是吃太飽了懶得動。

　　“小彭，你說要是有人...唔，”秋葉仍望著窗外，像是在自言自語，“有惡魔想和你簽合同，他給你你最想要的東西，但是可能會有些副作用。你會簽嗎？”

　　“我不知道。”彭湃很誠實地回答，“通常是我去騙別人簽這種合同，我還沒想象過別人騙我簽合同會怎么樣。”

　　“啊對，都忘了你以前是‘獵人’了。”秋葉喃喃道，突然回過神來，“是個屁咧，你這根本沒回答問題好伐！”

　　“我回答地既隱晦又巧妙，只是你的智商不足以理解罷了。簡單來說，我不會信他。”

　　“我認識的好多人都說自己不信，”秋葉轉過頭來，眼神疑惑，“但是為什么他們真遇到惡魔了之后，還是會去簽這種合同？”

　　彭湃笑了笑，神情復雜：

　　“怎么說呢，真要說的話，信不信和想不想要是兩回事。”

　　..........................

　　第二天，彭湃的事務所內。

　　秋葉剛起來，就看到彭湃在整理資料。她從桌上拿了罐能量膠囊，坐到了彭湃對面。

　　能量膠囊長得像圓圓的軟糖，能補充人體一天所需要的能量，還能選擇各種口味。但不知為何，這罐能量膠囊是最普通的原味版——秋葉最討厭的口味。她回想了下，這罐似乎是彭湃買回來的。這么一想，她又覺得很合理。

　　彭湃頭也沒抬，只是伸出一只手從罐子里拿了顆能量膠囊，放進嘴里面無表情地咀嚼著，一邊繼續在屏幕上整理資料。他開口道：

　　“這幾天的日程表我弄好了，你自己看通訊。我們等會兒先去補給彈藥，然后要出個遠門，你先準備下。”

　　“哦，”秋葉無聊地擺弄著桌上的飾品，“那你是咋找到‘瘋子槍手’的位置的？”

　　“你昨天不是說只告訴你砍誰就好了？”彭湃瞟了她一眼，說，“我恢復了昨天那地方的監控，監控里面有‘槍’被撿走的畫面。根據昨天那家事務所的人員信息，撿走‘槍’的是和第一任主人一起生活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孩。之后的就簡單了，用人工智能在監控數據庫里面尋找匹配就行了。”

　　“哦，”秋葉裝作聽懂了，隨后打開日程表，“我看看哦，所以我們接下去要先去武器商那里，然后去后巷.......小彭，我們要去‘手掌戰爭’的區域里頭？”

　　“對，那家伙一直在往戰爭中心去。”

　　“噢！那個戰爭里面可有意思了！”

　　秋葉興奮了起來，立刻跑去準備。她在裝備間檢查了下自己的突擊戰甲，這是她加入事務所后得到的一件禮物。在加入彭湃的事務所前，她還只是一個街頭武士，每天干的都是最危險的活。與現在不同，當時的雇主需要的只是死掉也無關緊要的打手。有時候，雇主更希望他們在完成任務后死掉，有時候還會親自“幫忙”。

　　那時候，殺戮只是她生活中最普通的一部分。而現在，殺戮只是她最擅長的事情之一。

　　盡管不久之前還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槍戰，但歸功于納米修復技術，暗紅色的突擊戰甲上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秋葉突然想起彭湃所說的槍手，沒有子彈的射擊，刀能擋下來嗎？她突然有些擔心，擔心這一次的委托能不能順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