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秋葉面色僵硬,連珠炮般問道,“那你以前是怎么用你那什么能力的?你不是每次有危險說能提前看到的我們才躲過去的嗎?為什么這個看到了就不能改變?”
“我只是說不一定能改變。”彭湃嘆了口氣,“對于別人,我能做的最多只有選擇一種未來,只能是選擇一種可能性,你懂嗎?我只能選擇一種可能性,前提得是有足夠的可能性。”
“那我覺得肯定有什么辦法。我去問問切那叔,實在不行就告訴我?guī)煾担蠹乙黄鹣朕k法。”
“秋葉。”彭湃叫住了她,“這種未來有時候就是因為你知道了,才會變成未來的。預見未來的人預言了罪行,聽到預言的人追捕,被追捕的人進行了反抗,犯下了罪行。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嘖。那好吧。”
“我們先查清楚情況吧。”彭湃說,“有時候這種預知會延遲很長時間才會發(fā)生。幾年都有可能。”
“好吧,那聽你的,先搞清楚情況。”
秋葉不情愿地答應了。彭湃和她還說了格雷的事情,因此,兩人決定用接下去的一個星期去觀察情況。兩人還約定,如果這一周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之后就讓瑪雅安裝一個后門程序去持續(xù)監(jiān)控。那樣做雖然效率低了點,但比一直吊在上面好。
于是,接下去的七天里,他們每天都泡在劍術(shù)館里。為了不讓侍覺得奇怪,他們也經(jīng)常會以對練作為借口。因此,彭湃每天都得和秋葉進行高強度互毆。尤其是侍看他們每天這么積極,還時不時過來旁觀,都讓彭湃夢回維度軍,重返新兵營了。
可幾天觀察下來,侍的生活規(guī)律得不行,每天基本就是家到劍術(shù)館,再從劍術(shù)館到家。彭湃偷偷地給侍的終端裝了后門軟件,想看看侍的社交圈里是不是有風險。可出乎意料的是,侍的社交圈干凈地跟普通上班族似的,除了一些前街頭武士,其他都是普通的生意往來。至于那些前街頭武士,他也盤查了一遍,都過的跟退休老頭似的安逸。
一周的時間過得非常快。七天之后,他們只能悻悻地宣布,一無所獲。
“不應該啊。”秋葉一臉費解,“怎么什么沒找到?”
“往好里想,那件事不會在最近發(fā)生。我不是說了么,有可能幾年之后才會有苗頭。”
“往壞里想呢?”
“那就是我們根本解決不了這事兒。一無所獲這種情況,要么就是本身不存在,要么就是完全不夠格知道。如果一只老鼠一生都生活在地底,那它永遠都沒資格知道天空長什么樣。”
“應該不至于吧?”
“肯定不至于,我好歹還是個獵人。我沒資格的話,整個吉他就沒人有資格了。”
秋葉陷入了沉默。她用力地揉著自己的頭發(fā),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感覺好奇怪。”她嘟囔道。
“別想太多,”彭湃看著街對面的紅綠燈,“秋葉,別想太多。”
“我知道,我知道。我認識的人都死了一大半了,”秋葉輕聲說著,“我都習慣這種事了。”
她頓了頓,對彭湃說:
“小彭,你先回去吧,我再去問問以前認識的人,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
說完,她獨自離開了。彭湃沒說什么,只是看著少女的身影混入人海之中。隨后,他打開通訊,呼叫了他的中間人。
“切那,有發(fā)現(xiàn)嗎?”
“不多,但有找到。”切那的聲音很嚴肅,“你確定要介入嗎?搞不好你會親手促成你看到的事情。”
“我會注意的。”
說完,他掛斷了通訊。
................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
秋葉今天心情不錯,即便是事務所來了客人,她也安靜地躺在沙發(fā)上看小說。秋葉昨天獨自離開后,彭湃還特意讓瑪雅追蹤她。秋葉后來并沒有去找什么以前的朋友,而是回到了劍術(shù)館。館里的監(jiān)控能看到,秋葉和侍聊了很久,最后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彭湃大致也能猜到,她把侍未來的死亡告訴了本人。至于之后,想必是師傅和徒弟之間的長談吧。
彭湃想,那這件事和預想的發(fā)展差不多,暫時可以不用太在意了。
他現(xiàn)在更需要注意的,是出現(xiàn)在事務所的兩位客人。
格雷坐在事務所里唯一的一張桌子邊上,面帶微笑。上次見到的樸無也來了,這位前突擊隊員正坐在格雷旁邊。
彭湃有點肉疼。為了接待這位財閥子弟,他前幾天還特意買了包高檔紅茶,貴的都夠秋葉吃上半個月了。他只能喝口咖啡緩解下自己的心痛,可看著自己手里的廉價咖啡,他越覺得心疼。
“上次的素材怎么樣?我聽說你想拍一部關(guān)于后巷的電影,關(guān)于后巷的事情你也可以問她,她很了解后巷。”
“承蒙二位的同行,上次的視頻非常成功。至于電影,目前正在策劃階段,之后肯定用得上兩位的幫助。”
兩人接著又虛偽地客套了一番,差點把樸無聽困了。差不多寒暄了十來分鐘,談話總算進入了正題。
“我們這次準備去揭秘一個都市傳說。你聽說過南部的銀彩區(qū)嗎?”
“聽說過,銀彩區(qū)之前是歸為后巷的區(qū)域。不過,聽說最近右手占了優(yōu)勢,把左手從那兒趕出來了。現(xiàn)在的話,應該在恢復秩序吧。我猜,過不了幾個月,銀彩區(qū)的控制權(quán)應該就會正式賣給第四國際吧。我想想,好像是昨天就出了收購公告吧?”
樸無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彭湃記得,樸無似乎是一名執(zhí)法者。
“是啊,右手已經(jīng)向集團提出了交易申請。”格雷贊同地說,“但我聽說那邊出了點問題,這筆交易也許會中斷。集團方面過幾天還會出一份新的公告,聲明雙方交換了意見,但在具體的細節(jié)上產(chǎn)生了一些分歧,不保留未來取消收購的可能性。然后財政部會在‘無意中’透露,這次收購其實是右手提供了虛假信息,和他們無關(guān)。而酒吧里則會有一些人‘喝醉’了后,和周圍的人說,這次收購是因為集團那邊給的價格太低,最后沒談攏。”
格雷抿了口紅茶,繼續(xù)說:
“但實際上,這并非任何一方的過錯,而是因為某種....不可抗力。”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