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巫主獨言】
【二巫主獨言】
“尚缺一樣。”華曦直起身,從衣袖里掏出一份卷軸,沉聲道:“廢除巫者。”
周天子猛地站起,不解的望向華曦,望向他的巫主:“汝瘋了!”
可望著華曦堅定的神情,毫不動搖的身影,周天子終于明白了他的巫主當初為什么要向他建議興建學舍了。
“汝是認真的?”
“是,如今學舍林立,可為師者不在少數(shù),便是召回巫者,學舍亦能照常運行。華曦已經(jīng)寫好召回巫者的文書,請王應允。”
“為什么?”
“若不建立學舍傳道受業(yè),眾生不會進步,但思想的進步必然也會帶來思想的迷茫和思想的排斥、反叛,這是無可避免的演變過程。華曦只愿大周千秋萬代,國泰民安。而巫者的存在總有一天必會和新生的思想發(fā)生爭執(zhí),然后被新生的思想禁錮扭曲、妖魔化,進而更會阻礙大周前進的腳步。為了王,為了大周,華曦希望王廢除巫者。”
“演變到那一步至少還要百年的時間,你看得太遠了。”
“華曦身為巫者,必須要看得久遠一些,這是身為巫者的職責。”
“廢除巫者之后呢?”
“廢除巫者,再以細分,詩、書、禮、樂、醫(yī)、卜、武功、天文、水文、地質(zhì)、數(shù)數(shù)、律令、機括、冶煉,越細越好。除此之外,再分雜學,提高雜學地位,以雜學之廣供思想融合,集眾人之長解百家之惑,否則如此細分又會走向另一個極端,變成另一個像巫者一樣的存在。”
“吾不想聽這些,吾問的是廢除巫者之后,華曦,吾的巫主,汝當何歸?巫者當何歸?”
華曦終是難得愣了一下,巫者貫思,萬般皆慮,卻總忘了想起自己。
華曦走到宮門邊,任由風吹起寬大衣袖,抬起頭:“華曦生為巫者,一世巫者。華曦之后,巫者當會絕跡吧。”
“但若以巫者消失換來大周千秋萬代、國泰民安,換得眾生進步聰穎、明辨是非——華曦,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