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這小子已經快一周沒來上學了。”
李漁回到家還是一眼就看了紅襖。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紅襖照常把李漁身上披的長袍接過來隨口回道。
“我這些天一直在用神識觀察他，倒沒什么大事。就是天天窩在家里。”
“不過剛才我看見他去鐵匠鋪花了一兩銀子買了把不簡單的劍，還看到了一份美好的東西。”
李漁坐到搖椅上喝了口茶。
“買劍？”
“美好的東西？”
紅襖眼里充滿了好奇。
李漁就給紅襖講了剛才在鐵匠鋪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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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一位腰間懸劍的少年在蜀葵鎮得街道上一步一步的前行，逐漸走到了小鎮邊上的小院前。
可不知為什么，少年在院子前猶豫了半天，始終不敢敲響那扇門。
“嘎吱…”小院的門自己開了。
柳巷透過門看見了對著他露著挪揄笑意的李漁與紅襖。
柳巷福至心靈，心中一動，張嘴便大聲喊道。
“學生柳巷，想與李先生學劍。”
“學劍之前要認字，不然你連秘籍都看不懂如何練劍？”
“額…”
聽到李漁如此說，柳巷好不容易積攢的一腔氣力瞬間四瀉開來。
柳巷低著頭不知道說什么。
心里想著，“是不是這幾日沒有去私塾李先生生氣了？如果因為此事不教我練劍怎么辦？不教我練劍也沒關系，可是要是因為這個事對我失望怎么辦？………”
思緒逐漸越來越偏的柳巷更是沉默不語，瞬間眼睛紅了，淚水在眼眶打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來似的，他在李先生這里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溫暖，李先生這么好的人，讓他失望怎么辦？
李漁看不下去了，對著在一旁憋笑的紅襖使眼色。
“傻小子，還不快過來敬茶拜師？”
紅襖笑意已經控制不住，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柳巷一愣，隨即上前對著紅襖說道“謝謝師娘提醒。”轉手捧著桃花樹下桌子上的茶，沖著李漁雙膝跪地兩手上舉“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紅襖聽見那句“謝謝師娘”就在原地愣神，隨即滿臉通紅的看向李漁。
李漁則是聽到這句話瞬間如坐針氈，想拔地而起逃離此地，只不過看了眼面前跪著捧茶的柳巷，又看了眼正與他視線對焦的紅襖。終究沒說什么，自然的錯開與紅襖相接的目光，隨手接過茶，一口喝完。
“你的這把劍很不錯。”
李漁仿佛沒看見紅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對著柳巷說道。
“這是王叔的賣給我的！”說完柳巷怕李漁不知道王叔是誰，轉而又道“就是蜀葵鎮頭上那個王鐵匠！”
“嗯，我知道。”李漁看了一眼柳巷，然后一直盯著少年腰間的劍。
柳巷有些懵，李先生，哦不，師傅怎么知道？
隨即發現了李漁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間的劍。
“李先生，這把劍叫心意。”
“嗯。”
李漁點了點。
從這以后，柳巷白天在私塾讀書，晚上到李漁小院練劍。
六個月轉瞬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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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巷比半年前似乎干練了不少。
境界差一步就踏入青絲，也不愧于李漁口中的練劍苗子。
這一日，李漁沒讓柳巷繼續練劍。
而是讓紅襖做了比平日豐盛的晚餐。
飯桌上。
“過幾日日我們便要走了。”李漁夾著一塊肉放進了嘴里，不緩不慢地說道。
紅襖沒做有聲，一直跟桌上的飯菜做著斗爭。
“師傅，去哪里？”柳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李漁。
“要先回一趟我家。”李漁放下了筷子想了想又補了一句“然后去天下間走一走。”
柳巷想了想，道了聲好。
跟李先生學劍，還沒出師。
自然要跟著李先生。
離別前總要道別。
次日，柳巷去了鎮中百姓門前，挨家挨戶的鞠了一躬。
當到了王鐵匠家，天色已經漸黑。
王鐵匠家是柳巷在蜀葵鎮最后去的一戶人家。
王鐵匠正和迎面走來的柳巷碰了照面。
“要走了，告別的？”王鐵匠看著柳巷說道。
今天他也聽見鎮上百姓說柳巷挨家挨戶的鞠躬。
也在想著。這小子怎么還沒來這里。
這一天王鐵匠都沒工作，一直在屋里屋外亂轉。
“嗯。”
柳巷低著頭嗯了一聲，聲音細小的幾乎聽不見。
“進來吃個飯，咱爺倆喝點。”
王鐵匠看了看漸黑的天，看了眼柳巷，說了一句就進了屋內。
柳巷跟著王鐵匠一言不發的走進了屋內。
今晚，飯桌上的菜格外的豐盛，只不過兩人誰也沒先動筷。
飯桌上氣氛有些沉默。
“喝過酒沒有？”
王鐵匠打破了這個凝固的氣氛。
柳巷抬頭望了眼王鐵匠搖了搖頭。
“今天喝點，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你了。”
“再說，練劍的哪有不喝酒的？今天也就就當提前練練酒量。”
柳巷點頭稱好。
不一會，王鐵匠拿了幾壇酒放到了桌子上。
——
王鐵匠像是喝多了趴在桌子上沒有動靜，柳巷卻清醒著，畢竟柳巷是差一步就入了青絲境的劍士，哪怕不用體內劍氣清除酒意也比普通人酒量高一些。
柳巷把喝醉了的王鐵匠扶到了床上。
看著在床上熟睡的王鐵匠，柳巷面色復雜。
王鐵匠對他的好，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最終，柳巷跪在床前，向王鐵匠磕了三個響頭，輕輕的轉身離去。
柳巷關上門的瞬間，王鐵匠在床上睜開了眼睛，眼角流出渾濁的淚水，嘴角上卻是帶著笑。
已經走出好遠的柳巷突然停止腳步，回身對著那座幾乎快看不清鐵匠鋪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一躬，鞠了很久。
王鐵匠不知道如何應對這離別，所以選擇裝醉。
柳巷知道王鐵匠裝醉，沒有點破。
今天夜里，天上群星璀璨，月亮也沒有云霧遮擋又大又圓。
格外的美。
月光傾灑，照亮了蜀葵鎮，照亮了鞠躬的少年。
“似乎，這人間比我想的還要美一些。”
月光下，一道聲音自桃花樹下搖椅上捧著酒壺的青年嘴里傳出。
ps：六一快樂，遲到的祝福。
今天一覺睡了一整天。。。
不過摩爾莊園真好玩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