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秦知離開的事，是尚霜到中景灣想看她時才得知的。
她幾乎沒有猶豫地，趕到秦知在外面的公寓。
她知道秦知不會回秦家，也沒有別的地方去了。
果然，在門口連按了好一會的門鈴后，秦知來開了門。
也許在秦知眼里自己沒有什么不妥的，但在尚霜第一眼看來，她就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子子，你，你這是怎么了？”
尚霜往里面望進去，地面上有一灘污漬，她算半個醫生，知道那是什么。
秦知有些訕訕：“我沒事，胃里有點不舒服而已，里面有點臟，我還沒來得及收拾，要不...我們下樓找個地方說話？”
她知道，尚霜能找到這里來，一定是去過中景灣了，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說想問。
哪知尚霜只是瞪了她一眼，便一面扶過她往里走，一面佯裝惱怒斥她：“說什么呢，你這樣子還下樓，我都怕你倒在半路。”
秦知無奈笑笑，十分蒼白。
這地方是秦知和項意婚后，秦知置辦的，用自己開店賺的錢，沒有用項意一分錢。
她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深知中景灣不一定是她的港灣，秦家也不是，所以一定要有自己的保障。
就像現在，她決絕離開，回不了秦家，還好有個自己的房子。
尚霜來過幾次，熟練地給她找了個位子坐下，然后去洗手間拿拖把，眉頭都沒皺一下地清理了秦知的嘔吐物。
說是嘔吐物，其實只有酸黃水。
正常人誰能嘔吐出酸黃水？
看這樣子，尚霜就知道她一定是從溫泉景區之后就沒有吃過東西。
“你先坐會，我去給你煮個粥。”
在某些方面，秦知還算養生，喜歡吃雜糧，這地方雖然不常來，但家里最起碼的白米和小米都有。
尚霜給她煮了養胃小米粥，秦知這情況一會半會不能吃辛辣油膩的東西，她便只先煮了粥給她吃下去緩緩。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秦知坐在客廳，看著這一幕，不自覺就垂下眸子。
不知道在想什么，連尚霜走過來了都沒察覺。
直到尚霜蹲下，拉過她的手，才將她的神智也拉了回來。
尚霜滿目擔憂，問她：“子子，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訴我嗎？”
秦知看著她，許久，許久才抿唇：“我跟項意提了離婚。”
她的聲音很淺很淺，淺到如果不是尚霜認真仔細在聽，根本就聽不出她說了什么。
然而，聽到這樣的話，尚霜好像也并不意外。
她只是愣了愣，然后就起身抱了抱秦知，“沒事，也好。”
不知道為什么，從一開始，尚霜就覺得秦知和項意很難走多遠，更難走到最后。
也許，因為秦知太過柔軟，而那個男人，太過冷心冷情。
尚霜親眼看過項意對待霍云璇是什么樣子，所以她知道，項意和秦知之間沒有絲毫感情。
而今是秦知自己想開了，想離婚解脫，在尚霜看來也挺好。
這對她的身體，對她的病情都好。
廚房里的小米粥開了，咕嚕咕嚕在響，米湯的香味飄到客廳，尚霜感覺到肩頭的濕潤，沒有動。
她不知道秦知為什么會愛項意，但她知道，秦知的執念很深，如今要放下，是會有點難度的。
但尚霜不知道，秦知要放下的哪里是區區一個項意，她要放下的是自己多少年的執念，和對一個人極度深沉的向往與追尋。
...
尚霜在公寓照顧了秦知一晚，最后因為不放心她，干脆歇在公寓里。
但第二天走的時候，秦知唇角彎彎對她說：“霜霜，我還好，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專門來照顧我，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尚霜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如果秦知一切正常的話，她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尚霜不懷疑，她只是擔心秦知情緒不好。
走之前，她建議秦知：“子子，你這兩天抽空再來一趟醫院吧，我再給你看看。”
這個，秦知倒是沒有拒絕。
她點了點頭：“好。”
這么多年，她早就清楚自己的情況，也不知道看過多少心理書，偽裝好自己，騙過專業的心理醫生，她完全可以。
尚霜到醫院時，正好在醫院門口遇見準備出院的霍云璇。
她身邊沒有項意，只有關洲和陶媽。
霍云璇也看見尚霜了，她想打招呼，然而對方卻直接繞了別的方向。
霍云璇頓了頓，無聲冷笑。
“霍小姐，東西放好了，可以上車了。”關洲放完東西，回來對霍云璇說。
霍云璇是坐輪椅出來的，傷口還沒好全，雖然不影響，但醫生建議最好是多留幾天。
原本她也是想多留幾天的，不過項意來看了她一次就走了，聽陶媽說，他去了一趟項氏之后，就回了中景灣。
秦知不在中景灣，這事霍云璇知道，她都讓陶媽去打聽過了。
陶媽說，秦知和項意不知道怎么了，關在書房大吵了一架，還摔了東西，然后秦知就帶著行李離開了中景灣。
這個時候，項意一直窩在中景灣不出來，在霍云璇看來決計不是好兆頭，她必須在項意身邊。
霍云璇斂了思緒，咬了咬牙關站起來，上了車。
“云璇小姐...”陶媽想說什么，被霍云璇一個眼神掃過來，制止了。
關洲收了輪椅上車，原是準備驅車往項家宅院的，但后座的霍云璇卻突然吩咐：“不回宅院，去中景灣。”
中景灣...
關洲沒忘記前兩天項意周身的低氣壓，他在項氏，所到之處無人敢發出聲音，生怕一個不對，項意一個眼神就掃過來。
他并不敢并不敢直接送霍云璇過去，于是在霍云璇點頭下，他打了個電話去征詢項意。
然，電話沒人接。
關洲覺得自家老板和后座的霍云璇都不是好惹的人，一時間后背發毛。
“怎么？二哥不接電話，你就打算帶著我在路邊一直停著嗎？關助理，是不是我離開G市太久，以至于你現在都拎不清了？”
這...
關洲遲疑再三，最終驅車前往中景灣。
霍云璇說的沒錯，誰都知道她在項意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