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驚現(xiàn)暗衛(wèi)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推開了房門,一個被晨光包裹的身影從門口走進來,隨著門的關(guān)閉又變得朦朧。
孟小魚身上也有了點力氣,艱難而緩慢地側(cè)身朝外看。
“褐——”她費力地朝外喊,聲音卻小的如同蚊蠅震動翅膀,微不可聞。
門口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嘴里嘟噥了兩句,三兩步走到窗邊,猛然打開窗子,又轉(zhuǎn)頭看向她,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
這人正是褐樟。
“褐樟。”孟小魚用盡力氣,終于叫出了聲。
“主子!”褐樟低沉而急迫地回應(yīng)著奔到她榻前。
“我——渾身無力,許——是——病了。”孟小魚氣若游絲,好久才說完一句話。
褐樟雙眉擰在了一起,走出門去吩咐了人去找大夫過來,然后折返房中立在床榻邊,糾結(jié)著要不要去扶孟小魚,猶豫了半晌,終是未動:“主子可還有何不舒服之處?”
“剛剛出了身汗,這會兒倒似乎好了些,然頭還是有些脹痛。”
“是小的失職,沒料到這幫賊子居然將窗戶紙捅破,點了迷香。”
孟小魚恍然大悟。難怪她感覺如此怪異,原來是中了迷香。
“你怎知我中了迷香?”她有氣無力地問道
“主子房間內(nèi)彌漫著迷香之氣。公子曾告訴過小的,迷香氣味甚濃,故心懷不軌之徒通常都是半夜趁人睡著之際才點香。”
其實孟小魚的鼻子早已聞不出任何氣味,哪怕歹人白天用香她也是聞不到的。但這事褐樟和歹人并不知曉。
大夫來了后,開了藥方。褐樟安排人給孟小魚煎了藥,又細心喂她喝了。
孟小魚又在榻上躺了約半個時辰,才終于有了力氣,便讓褐樟扶她起來。
她心中五味雜陳,定定看向褐樟:“你——褐樟,你不老實。”
褐樟聞言,嚇得慌了神,俯首回道:“主子,我們這書坊和書肆沒有婢女,主子又遇上這種事,小的實在出于無奈才自己伺候您的,主子若覺得小的冒犯了您,請您責(zé)罰。”
一個男的,哪怕是護衛(wèi),若非緊急關(guān)頭,也斷然是不允許隨意進入女子房內(nèi)的。這種從小就被潛移默化的規(guī)矩,早已長在了褐樟的骨髓里。
褐樟卻不知道,孟小魚的三觀一直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她聽了褐樟這番話,完全不以為然,淡然回道:“褐樟,自我認識你到如今,都是你護我,顧我。你今日所為,情非得已,我又怎會不知好歹?但你有事瞞著我,這是我無法接受的。”
褐樟依舊低頭,略帶沮喪,卻默默不語。
孟小魚又說道:“昨日我白天遇襲,晚上又被人點了迷香,我還聽到你跟人的打斗之聲。我自問在這都城之中,未曾得罪過何人,也未碰巧得到什么武林秘籍或稀世珍寶,可我卻被人盯上了,難道你對此會如我這般毫不知情?”
褐樟神情緊張地跪了下去:“主子,小的只負責(zé)保護主子,別的確實毫不知情。”
“你且站起來說話。”孟小魚語帶慍怒。
褐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了起來。
“你雖是公子派給我的人,可你對我一直忠心耿耿、恪盡職守,我也把你當(dāng)家人看待,所以無論如何,不希望你跟我行跪拜之禮。”
褐樟心神微動,終于明白了為何總覺得孟小魚不似一般的尚赫女子那般恪守閨中規(guī)矩,也似乎從未擺過主子的架子。原來她竟是把自己當(dāng)家人看待了。
他心中好一陣感動,眼眶頓紅,卻并未說什么感激的話,反而訥訥為自己辯解了一句:“主子,那些人為何會盯上主子,小的確實不知。”。
“那么,昨日路上救我們的那幾個年輕人是誰?他們?yōu)楹螘任覀儯孔蛲砦译m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可我耳朵卻聽得清楚,你并非一人與那些夜闖者打斗,卻似有好幾人,且他們都聽從你的號令。”
褐樟聞言心中一緊,潛意識地又要跪下。
“我說了,你不用跪!”
褐樟這才重新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說道:“主子,小的離開宇寧前,公子曾有交待,不必將此事告知主子,故而小的并未跟主子說起。既然主子已有所察覺,小的便實言相告。公子派了幾個暗衛(wèi)一起保護主子,只是為了護主子周全。”
孟小魚不禁大驚。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管愈居然派了暗衛(wèi)保護她,而她之前竟一無所知。若非昨天出了事讓她察覺到了異樣,她可能還會被蒙在鼓里,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完全靠自己的能力活得很好呢。
她的心情很復(fù)雜,有感激,有感覺被保護被寵的歡喜,也有種孫悟空終究飛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的沮喪。
怔怔想了好久后,她終于將紛亂的思緒收回,問道:“一共有幾個暗衛(wèi)?”
“五個。”
“他們?nèi)缒阋粯樱瑥挠顚幊霭l(fā)時就一直跟著我?”
“是。”
“我去哪兒他們都跟著?”
“是。”
“他們住哪里?”
“小的住的房間。”
孟小魚恍然大悟。難怪褐樟?xí)獔猿炙谒呐P房門口,原來除了保護她,也為了給暗衛(wèi)們騰出房間。
“他們?nèi)绾纬燥垼俊彼龁柕煤墁嵥椋驗樗芟敫忝靼祝@些暗衛(wèi)到底是如何生活在她的眼皮底下卻讓她毫無察覺的。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武功太菜,他們武功高深莫測?
“小的讓廚房做了給他們送到房間。”
“那么,還有其他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并未,廚房的阿原知道小的食量驚人,每次都送很多飯菜給小的。”
“昨日那批襲擊我們的人是沖著我來的?”
“小的認為是。”
“他們暗算過我?guī)状瘟耍俊?p> “就昨日兩次。”
“他們以前沒有來過?”
“并未。”
“你知道他們是誰?”
“小的并未看出來。他們每次被我們發(fā)現(xiàn)后都蒙著面不說話,而且武功也頗為高強,一旦發(fā)現(xiàn)打不過我們就逃跑。”
“可還有其他人曾企圖害過我?”
“來都城的路上有過幾批小賊,大多是想劫財?shù)摹側(cè)胫惺⒖r在一家客棧,有兩個小賊試圖夜闖主子臥房。這些都被小的和暗衛(wèi)們打發(fā)了,他們跟昨日那伙賊人應(yīng)該并無干系。”
原來如此。
孟小魚又頓悟。
難怪她覺得這一路來都城無比順利。她還以為尚赫國泰民安、治安極好呢。弄來弄去,竟然都是管愈派人護著她。
她追問道:“來都城后就再未有何異狀?”。
“主子去皇陵那日,呃——就是璃王殿下允許主子去祭拜儒皇和慕容皇后那日,主子從皇陵離開后有人盯梢,不過很輕易便被暗衛(wèi)們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