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那個…先生,我們先告辭了。”
獨孤年年手腳并用地推著兩人離開。
目送著三人下了拱橋,楚歲寒才慢條斯理地將散在輪椅上的筆墨收好。
一支靠近座椅的筆“啪嗒”一聲落下地。
他嘆了一口氣,正要準備用漂浮咒將筆撿起來的時候,一只手將那支筆撿起遞了過來。
“多謝。”
楚歲寒將筆收進輪椅上掛的包袱。
“歲寒叔叔不必客氣。”楚九天看著這個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叔。
若不是楚歲寒不良于行,甚少露面,以他的天賦容貌,取代他父親是必然之事。可惜,一代天才,偏偏腰部以下全部癱瘓,注定是要與縱橫十域這四個字無緣了。
“這幾日看你的那些擁躉在學院里鬧出很大動靜啊…”
“那不是說明我第一公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嘛。”楚九天風流地一甩鬢邊碎發,得意洋洋。
“你可要好好注意,否則遲早給楚家惹出禍事。”
楚九天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叔叔還是好好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奶奶那頭催你結婚可催得緊呢。”他看了看楚歲寒毫無知覺的雙腿,“就叔叔這副病體,可是嚇退了不少的懷春少女啊…”
楚歲寒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你個死殘廢敢瞪我?”
楚九天勃然大怒,一腳將他的輪椅踹翻,甩著膀子離開了。
一個路人被他撞到肩膀,撇到一邊。
“喲,這不是第一公子楚九天嗎,擱這欺負殘疾人啊?”
“關你什么事?”楚九天對他大吼。
“不關我事,但是作惡多端容易被小動物嫌棄。”
那路人指了指他的頭頂。
一塊新鮮出爐的鳥〇恰到好處地落在了他的頭頂。
楚歲寒運氣不錯,只是落在草地上擦破了點皮膚。他撐著手,往輪椅爬去。
“沒事吧…”
那個路人將輪椅扶起來,稍微收整齊,走過來將他抱上了輪椅。
“多謝。”
楚歲寒覺得這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生命氣息,只是被他接觸一下,他原本毫無知覺的腿似乎都能感覺到溫度了。
這個人長得不錯,微微笑著,像是房頂上曬太陽的英短貓,給人一種慵懶隨和的感覺。
只是那雙眼睛,怎么有點奇怪…
他還沒看清楚,那個過路人就消失不見了。
“學院什么時候混進來一個這么厲害的高手?”
食堂。
原琉璃早已經預料到了現在這個被眾人圍觀洗碗的場面。
“這就是自稱學院第一美女的,也太不自量力了。”
“看她那肉,我感覺剛吃下去的糖醋排骨都要被膩得吐出來了。”
“惡心。”
向問晴在旁邊刷碗刷了一半,被這幫圍觀的人指指點點得氣血上涌,柳眉倒豎,扔了抹布就要和他們理論。
原琉璃捉住了她的手臂。
“不急著和他們理論,這些話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
“可…”
“再等幾天,給他們一點思考的時間。”原琉璃小聲給她解釋道,“現在越是和他們理論,他們越是會覺得我是心虛。我若是不解釋,他們自然會好奇原因,眾說紛紜之下,正好可以把我想讓他們腦補的說法,傳出去。”
“哦,那我要不趁此機會,去調查一下是誰那么好心幫你報名啊?”
“查是要查的,不過,查的不是誰幫我報名的,而是查查這個選袖是誰舉辦的。”
之后的日子過得很規律。
原琉璃就這么帶著一身腫脹的肥肉在眾人面前坦然淡定地晃了三天,終于在第三日子時,于小竹樓的練功房內,開始了突破。
原琉璃腫脹的身體仿佛被千萬根針扎穿過一般,疼得她幾乎要昏死過去。
全身的靈力自被扎得疼痛的皮膚中溢出,如同蜘蛛結網一般將她捆住,緩緩地結成的一個繭。
隨著身體里的靈力消散,原本肥胖的四肢也瞬間消瘦下去。
蛛網陣中,原琉璃守住心神,進入冥想。
啪啪的骨骼碰撞聲響起,淡淡的白色的硬殼自她身體內浮現,形成一套重盔。
那重盔的頭部鑲嵌有八顆琥珀色的寶石,面甲邊緣有許多向外凸起的鋒利尖刺。
原琉璃的背脊癢痛異常,似乎有什么在不住地生長。
“半妖化形?”
這可是只有血統純粹的妖族才會擁有的能力,可以隨意變化為自己的原形。譬如大姐的原形是一只九條尾巴毛色鮮紅的狐貍,珠璣的原形則是個巴掌大的白蜘蛛。
沒顧著驚嘆,原琉璃凝起心神,耐心地吸收著身上附著的盔甲。
集中精神修煉的原琉璃絲毫不知道外界早已經光陰飛逝。
轉眼間已經是次日。
“原琉璃那個丑女不會是被打擊得不敢出來見人了吧?”
“我看是啊,我要是她,估計早就退學了。”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九公子后援會的領頭人舒心地微笑著。
“看來,那個原琉璃算是得到教訓了。”
“可不是有傳言說她是中毒嗎?”
領頭的一拍桌子,叱道:“怕什么,我們只要聲音夠大,誰會信這些小道消息。”
和她在一起的男女們附和著,露出有些猙獰的笑容。
“原來是你們這幫小人在作怪啊!”
向問晴走過來,敲了敲他們的桌子。
“怎么,想動手?”
“沒有,只是過來打個招呼。”
“明日黃昏時分海選報名開始,我倒是很期待你師父丟臉。”
向問晴翻了個白眼,走了。
“果然和師父說的一樣,他們這里有點發育遲緩。”
她點了點腦門,抱著獨孤年年的肩膀走了。
二人走了不久,這一桌子九公子后援會的人便一個個捂著肚子往茅廁跑去了。
原琉璃再次睜開眼睛時,整個人四腳朝天地躺在練功房的地板上。
打了盆水,草草地洗了個澡,她就下了樓去了。
窗外已經是日薄西山了。
“我去…美女你誰啊?”一身小裙子的小少年洛桑榆看著眼前這個有幾分清瘦的嬌嬈美人,盯著那雙琥珀瞳仁,思索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誰。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你修煉了整整兩天啊。”
兩日,這么說來今天就是選袖的日子。

嚴檀
別問為什么寒子哥掉地上要爬,沒辦法,按他的人設,很長一段時間內他的下半身都不能動,彎腰也很費勁,而且彎腰后不能很輕易地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