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塘里,一條肥大的紅錦鯉,被什么東西束縛住,動彈不得。
“紅兒,又在貪玩。回屋里念書去,這幾天好生在家待著。”樓閣中走出一中年人,也許這一家人都喜歡紅色,他一身鮮艷的大紅衣服。腰間一把佩劍,也是金紅相交。
“爹,又去哪里?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纖細的腰肢,被腰間系著的一條黑色布帶,勾勒出銷魂的身材。直而渾圓的雙腿,光著腳,朝男子跑來。
“想也別想,最近幾天不要鬧事,聽到沒有,最好給我待在家里。不周城可能要鬧騰起來。我可沒有多大本事來保你。”說完男子化成一道紅色流光,瞬息之間已經不見蹤影。
天牛山,而今成了一座雪峰。空氣在恐怖的低溫下,在堅硬的冰層上又覆蓋上一層白雪。在一眾青山中,一眼便可看到,那改變模樣的天牛山。
三道流先后抵達,前后相差無幾。
都是白發蒼蒼的老者,身上統一全是純白的衣物,看上去像是布料。摸上去會感到光滑無比,而且上面有一些規則的凸起。這是春野飛蠶,制作的白岳云布,專屬于是帝國機構部門。
其中一人,抬手一揮,一道光幕將整個天牛山籠罩住。老者冷哼一聲。“帝國辦事,其余人等一律退讓。違命者,死。”
說完,三名老者進入結界。所有冰冷的靈氣被關在結界中釋放不出。
極致的低溫,讓三名老者也受不了。用靈力在體表撐起一個隔溫帶。不做多余停留,伸出雙手結印。
冷氣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瘋狂的隨老者結出的印記凝結而去。一個詭異的符號,出現在天牛山上空。
符印發著純白的光,非常亮卻一點也不刺眼。做完這些,老者立刻退出結界。外面半空懸停著數十名仙人。
“吞靈符,已經布置好。就看這些寒冷的靈氣能維持到什么時候。”三名老者飛到一個將軍面前,恭敬的說道。
將軍身穿金色鎧甲,眉目間不怒自威。一把大刀拿在手中,頗有一副萬夫不當之勇。
“還請閑散人等散去,這里不歡迎各位。”沉悶的聲音,有一種讓人溺亡的威壓。“帝國的同仁,請隨我封鎖這里,不能讓小人有機可乘,事后帝國自會與各位詳談。”
“憑什么?你說讓我們退,我們就退。”一青年,看上去比李炎青大不了多少。卻硬氣的過分。
這一次可不是什么撿到一塊開靈石。很有可能就是上古元魂。那是一種超越現在修煉體系,而獨立且強大的能力。誰不想要。
這幾天帝國還可以穩住。過幾天,其他帝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天牛山爆發太突然,不然帝國說什么,也不會讓它鬧出這么大動靜。
將軍眉目一橫,右手的大刀一揮。一道金色靈力擴散開去。“這是楚國的土地,你說憑什么,就憑現在你打不贏我。”
少年咬著牙,迅速退后。其他的一些人交頭接耳的也打算暫時后退,不愿意做這個出頭鳥。楚國也是一大國,想要他們如此拱手相讓,他們這些人還不夠格。
少年眼中流露著陰森的光,悄悄的將懷里一塊靈玉捏碎。這樣做的人不在少數。這里面其他勢力的探子不在少數。
而民間的一些散修,沒有權勢,也沒有能力。自然不敢造次。只有退到周圍深林,以靜待變。
可怕的安靜籠罩著這片山林。
楚國的首都,郢城。
雕欄玉砌,恢宏浩大的皇宮內。皇帝坐在龍椅上,而下面只有一人。衣著樸實,顏色黑白相交。
但此人面目神俊,看上去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皇帝皺著眉頭。詢問道“丞相,這上古元魂在史書上可有記錄可查?”
被稱為宰相的男子,看上去竟然只有二十五歲左右。“回陛下,上古南天門崩碎后,世間大劫。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大戰之后,共工怒撞不周山。至此,水向東流,星月西落。天庭徹底崩潰,夜空中一顆隕星飛往南國。”
“而楚國的青原州,就屬于上古南國地界。那隕星落時南國三年大雪,最后火鳳喋血才將之封印在渭河水畔。這天牛山附近,土地肥沃,地勢低洼。以前就是淮河的河道,因為不周城取水遠而難,故而將淮河改道。遷至青原州北部。”
“看來,這次動靜不會小。到底是什么?難不成真是幾萬年沒見過的上古元魂。”皇帝磨蹭著下巴。
……
天牛山傾瀉而出寒氣,全部凝結在半空,此刻的符印已經分裂成,九個一模一樣的符印。結界內的氣溫,主要是寒冷的靈氣使之,結界只能隔絕靈氣,至于空氣與溫度是隔絕不了的。
第三天的清晨,結界內的溫度已經趨于平常,只是比秋時的溫度低一些而已。
將軍望著遠處的,青青的山脈。他知道想要完全封控這里是不可能的。周圍還是有強大的散修。三天,以仙人的速度足以跨越一個青原州。
天牛山上的最后一個符印,凝結的有些艱難。
不周城的神通者陸續飛來。
吞靈符居然運行了三天。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很明顯時間越長,對于楚國就越是不利。
將軍就地坐在石頭上。深邃的眼睛遠遠望著天牛山的結界,手里捏著一塊不斷顫動的白玉。
“韓將軍,不知何時我們能入結界。”平地卷起一股清風,飛揚的塵埃在空中捏成一個了女人的樣子。
韓將軍,掏出一塊發著光的青玉。“還需要些日子。只是這天牛山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不要到時候什么也沒有,那就出了大笑話。”
女子捂嘴輕笑起來。“哈哈哈,這靈力輻射這么廣,半個青原州都被波及。肯定是好東西,恭喜楚國又添一國寶。真是人杰地靈。上古元魂已經多少年沒沒出現了。之前的基本都在數萬年前被爭奪完了。”
“要是真的我們可就幸運了,這多少修士一輩子都沒見過。將軍,臣妾愿意為楚國出一份力。”女子一臉正經的看著將軍。
“哈哈哈。”將軍仰天大笑。“就沖你這句話,到時候也少不了你沖鋒陷陣。大概明天清晨,一切就明了。出現在我們楚國的東西,還能讓別人拐走不成。”
將軍話剛剛說完,那團塵埃崩塌在空中。只留塵埃下一股旋風,慢慢的消散。
此刻,周邊的許多大神通者,都在等著天牛山的靈力波,減弱到不影響他們施法的范圍。
剛剛與將軍對話的女子,卻陰沉著臉。眼神中充滿疑惑。韓羽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氣。雖然剛剛韓羽仰天大笑時,豪氣沖天。但她總覺得有些不一樣。
可這天牛山擴散出的靈力波是不會有問題。靈力波是靈力突然集中爆發,導致靈力無法正常宣泄,動蕩而擴散開去的一種波。
“你去韓將軍大賬內,看能不能進去。就說你看見一群慶國修士,在西邊集結。”女子眉頭緊縮。
她面前一長相十分粗野的少年,低頭行禮后。直奔楚國大賬而去。
楚國大賬旁,兩個侍衛筆直的站著。手里的長槍寒光閃閃。
“給我讓開,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和我說話。”女子教唆的粗漢,對著遠處的士兵吼叫。可將軍麾下的直屬部隊其實嚇大的,兩人一架就要將著漢子扔出去。“我是不周城的,我要見將軍。我有要事稟報。耽誤了你小命不保。我可是南湘的人。你們敢攔我。”少年怒發圓目,一頭鋼針一樣的短發,精悍過人。發達的肌肉給人一種木愣子的錯覺。他一拳打在士兵面門上。
幾十個士兵立刻圍剿上來。
“將軍豈是你說見就見,給我退回去。”大賬左邊的侍衛,冷著一張臉。怒聲呵斥。
揮起長槍,二話不說直接砍向少年。
少年眼中隱晦的露出一瞬驚愕。靈活的身子立馬躺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向后退去。沒想到自報家門后,這侍衛居然真敢砍下來。“你是何人?”
“讓你主子來,你不夠資格。”侍衛傲然挺立在少年面前。地上的泥被砍出一條長痕,侍衛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道天塹。
少年從地上站起來,咬著牙,面部血紅,一副小人模樣,指著侍衛。“你叫什么名字。”
“項坤。”侍衛頭也不回的走回大賬旁。這種人他看多了,讓他見到將軍,自己豈不是一個玩忽職守罪。
粗漢撇了項坤背影一眼,眼神里的怨毒,剎那間讓人有種危機的錯覺。回到女子身邊后,恭恭敬敬的鞠躬后。那里還有之前的輕浮,平靜的如實相告。
訝異的女子,輕聲說道“知道了。”眼神中的疑慮卻更重。表面上輕哼一聲“楚國的軍威還真是大啊!”
天牛山表面的冰層終于消散。泥土伴隨著一聲巨響,朝山體兩邊滑落。露出黑色的巖石,上面還蘊含著一絲絲金紅色的陣紋。山峰頂上斷去一截,里面也是空的,凹進去行成一個山谷。
天上的吞靈符,早就凝結出十個符印。十來個修士飄然的浮在空中,每個人都臉色都十分凝重。
三個時辰之前,韓將軍就帶人闖進來。反復搜尋,可這里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個安靜睡著的男孩,和驚慌失措的女孩。兩個孩子已經被他偷偷換上鎧甲,送到軍隊。
任你是天上的神仙,也沒有辦法在如今多的軍隊里找到這兩個孩子。
巨響之后,修士一擁而上。穿過純白的結界,天牛山如此安靜的場景。難道楚軍動作怎么這么快。
韓將軍轉過來,臉上浮起一抹笑意。道“眾位操心了,這里什么也沒有,請回吧!”
眾人并不聽他“胡說”。蜂擁著朝山谷里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