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下,無數的小販與商人瘋狂的逃離著萊斯克大廈那不斷落下的鋼筋和石塊,平日一向熱鬧的夜市與商店此刻都空無一人,在遠處的十字路口,無數的車輛不斷按著喇叭,咒罵聲不斷響起,混亂使得更多的車輛相撞,人們在惶恐中逃離了公路,躲進地下室與地鐵中瑟瑟發抖。
人們望著那燃燒的大廈頂端,紛紛疑惑起來,是大型煤氣爆炸還是恐怖襲擊才能讓這座花費五年時間建成的大廈處于這種快要倒塌的狀態。
往大廈而且的只有警察與消防隊,無線電里充斥著雜音與電流聲,已經進去的人和外面的人失去了聯系,外面的人想聯系里面的人卻發現進去的入口早已被堵死,不止是那些逃離的人在恐慌,那些靠近與進入的人也在恐慌。
除了一群臉戴白色面具和黑色面具的人。
他們有條不紊的拿出消防水槍,利落的接上樓道內的消防水管,在每層樓道間不斷撲滅著火焰,有幾名黑面人更是離譜,單手扛起堵住樓道的巨石,讓隊伍往頂層趕去。
這些都是希波克拉的學生,他們或多或少來自于全世界,說著不同的語言,但在戴上了面具后,所有的隔閡與排除都化為了團結,雖然他們大部分骸沒有接觸到骸歌最基本的東西,但在少數幾個領袖的帶領下,還是鼓起勇氣,向頂層趕去。
“疏散平民,快。”一名臉戴白色面具的女子帶領著眾人在一片廢墟中搜尋著幸存者,一部分的學生帶著部分幸存者往底層去了,大部分的學生仍然留在大廈的中部以上。
領導的女子名為莉莉絲,她是希波克拉老師身邊唯一的女性助手。
作為整個團隊的主心骨,她說服了原本想離開的大部分學生,同時又拉攏了一部分守在中央電梯的黑面人,在黑面人的幫助下,她們成功請出一條路直通上層,但因為每一層都要進行搜索所以進度緩慢。
一道道汗水從女子的脖頸上滑落。
此時還有另一只小隊在上層搜尋幸存者,領導他們的是萊斯克家族的長子:撒迦·萊斯克,他們屬于學生中的精英,所有有資格守在通往大廈上層的樓梯間,當爆炸發生時,他們的感受最清楚,但當他們趕到頂層時,發現所有看守頂層大門的黑面人都被巨石壓住或砸死,他們利用消防工具不斷挖掘著碎石,但進度很慢。
但在更加恐怖的爆炸聲中,眾人被沖擊力掀飛,通往頂層的大門和樓梯也化作一片廢墟,守在大門前的黑面人更是被巨石砸成肉泥
此時的頂層,天花板被硬生生震碎,無數的好酒流了一地,在一股股熾熱的高溫中逐漸蒸發。
只見那血色巨人抬起手,一拳便向著希波克拉揮去,希波克拉瞬間閃過,一陣勁風吹過,吹動著希波克拉的黑色西裝,希波克拉所化的巨人與這血色巨人相比,體型上差距不小,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希波克拉的戰意,只見他的手杖化作一把西洋劍,銀色的火焰在上面燃燒,“骸歌,天上炎。”
希波克拉的眼中,銀色的火焰正熊熊燃燒。
隨后,希波克拉的身體化作殘像,在一陣銀色的光芒間,血色巨人的手臂被生生斬斷,希波克拉在空中穩住身形,手指拭過西洋劍,上面的鮮血化作血霧。
黑衣男子見血色巨人手臂被切斷,飛身來到巨人身上,從巨人的額頭處,掏出一把三米長的巨型骨鐮,在月光下,頗為滲人。
黑衣男子與希波克拉雙目對峙,瞬間,西洋劍與鐮刀便在空氣中擦出火花,兩人的身體化作無數殘影,伴隨著銀色巨人再度回到戰場上,黑衣男子與希波克拉的戰斗與那巨人間的搏斗仿佛成為了一體,希波克拉刺中黑衣男子時,銀色巨人的盾牌會將血色巨人硬生生砸凹進地面,而黑衣男子手中鐮刀砍中希波克拉時,血色巨人也會將銀色巨人擊飛,就在這種以傷換傷的局面下,黑衣男子和血色巨人漸漸落入下風,那銀色巨人明顯比血色巨人強大,黑衣男子的力量骸未恢復,導致兩者的實力遠弱于從前。
伴隨血色巨人又被砸入地面,黑衣男子也被數把西洋劍刺穿了身體,躺在地上,不斷喘氣。
“你值得我記住。”希波克拉來到黑衣男子面前,細細說道。
“所以,讓我來唱響你的挽歌吧。”希波克拉舉起西洋劍,瞄準黑衣男子的心臟。
那銀色巨人也舉起雙盾,向血色巨人的胸口砸去。
但黑衣男子的眼神不再迷離。
“上天給了我機會,我就不會讓它再度被奪走。”
“我已經,承受不起失去了。”
黑衣男子的身體開始燃燒,劇烈的高溫燒斷了所有貫穿身體的西洋劍,在空中便融化了希波克拉手中的西洋劍,最后,一陣熾熱的風暴從黑衣男子的體內爆發而出,將希波克拉逼退,隨后黑衣男子化作殘影,向那血色巨人沖去。
那巨人與黑衣男子心有靈犀般,往黑衣男子的方向緩緩抬起右手,就在一瞬間,黑衣男子的右手食指與那血色巨人的右手食指相觸,一股遠比剛剛黑衣男子身上爆發的風暴更加猛烈的血色風暴在萊斯克大廈上爆發開來,一股血色光柱直射天空,一道身影從中緩緩降下。
那是又一個血紅色的天使,但這次,天使的背后生有四對紅色的翅膀,手持一把長槍,倒立著,停滯在天空之上,八只翅膀尖端不斷釋放鮮血,血液在空中形成一個獨特的陣法,隨后,整個多萊克的人都仿佛聽見一聲充滿哀意的聲音在耳邊誦唱著一首令人無比悲傷的挽歌。
“骸歌,末世血天。”血紅色的天使手中長槍直指位于大廈上的希波克拉,隨后,無盡的血海從法陣中溢出,遮蔽了整個大廈的上空,隨后,緩緩下沉。
希波克拉的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他左手上的銀色火焰開始不斷融化手上的圣骸,不斷鑄造著一把把的銀色長劍,那銀色巨人也回到了他的身邊。
巨人手中的盾牌在火焰中融為一體,隨后不斷擴大,最后,變成能夠遮蔽整個天空的巨盾。
希波克拉也慢慢上浮到空中,無數長劍在他身后聚集,最后化作一根銀絲,在他手中不斷顫抖著,恐怖的高溫與銳利的劍氣撕裂與扭曲著空氣。
血海降臨,巨盾死死擋住并燃燒掉所有即將掉落的至周圍的血液,而希波克拉則身體化作殘影,直奔那血色天使而去。
當他看清那天使的姿態時,見慣風浪的他也不禁微微一顫,那張只剩骨骸的臉上,不斷游動著血肉,骨骸呈畸形化生長,血天不斷抽空他的一切,此時的他,絕對沒有還手的機會。
希波克拉再無猶豫,“骸歌,普羅米修斯之劍”,手中銀線如同蛟龍般蜿蜒飛出,一瞬間便穿刺那天使無數次,就在勝利女神露出她身影前的一瞬間,那血紅色再度蓋過了那燦爛的銀色,將那絲線死死抓住,手掌在融化的狀態下硬生生捏碎了銀線。
“你終于上當了。”那只剩骨頭的嘴巴一開一合的拼湊出幾個音節。
“骸歌,朗基奴斯之槍”。
天使手里的長槍一把投擲而出,在希波克拉震驚的臉色下,穿透了他的身體,連同那阻擋血天的巨盾,隨后,血天與巨盾以及希波克拉消失在大廈的頂層,只剩下一道血色身影抱著一道淡淡的銀色光芒從天邊的一角墜落而去。
黑衣男子抱著女孩,緩緩落地,他的面具碎裂了,他的身體也在崩潰的邊緣,他在城市里四處尋覓著,一處能接受這個女孩的地方。
最終,在一棟屬于萊斯克家族的豪宅前,他瘋狂的敲打著大門,只求有人能來。
“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鐵門前,舉起手槍,示意兩人后退。
“幫幫她,幫幫這個孩子。”黑衣男子不停的吐血,半跪在地上。
“你以為這是哪里?孤兒院?”那黑色西裝男冷笑道,“快點離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黑衣男子雙眼血紅,但他仍然不斷懇求著眼前的男人收留這個女孩。
“夠了,無禮的家伙。”一位美婦從豪宅中走出,看著抱著女孩的黑衣男子,顯得有些驚奇。
“抱歉,夫人,我立刻處理他們。”那西裝男看到美婦后趕忙收起之前那副態度,準備強行將這兩人驅離。
“不必,你滾吧。”婦人眉毛微挑,毫不客氣的說道。
“是,夫人。”那西裝男趕忙鞠躬退下。
婦人打開鐵門,從黑衣男子的手里接過那銀發的女孩。
“要我叫醫生嗎?”婦人顯得有些著急。
“來不及了。”黑衣男子苦笑道,“照顧好她。”
說完這句話后,黑衣男子取出一個懷表,將一張照片撕開,將其中帶有女孩的部分交給美婦。
美婦接過照片,看著那模糊的畫像,有些疑惑。
“不要跟任何人說,你見過我。”黑衣男子直起身子,“也不要告訴這個孩子,今天的事情。”
黑衣男子說完這句話后,拖著快要崩潰的身體,一瘸一拐的向遠方走去
在最后,他甚至沒有機會給這個孩子取一個名字,他的身體像灰燼一樣四散,他的手臂底垂,雙腿也漸漸不聽使喚,他倒在一處巷子的盡頭,手里緊緊攥著那枚懷表。
“你說你,值得嗎,一個小研究員,為了一個實驗體,不惜把命賠上。”一個穿著拖鞋的身影走過,正是給那個黑衣男子做手術的邋遢男人。
“這兩千萬的支票,哥也沒地花,還是還你好了。”邋遢男人拿出一個針筒,里面裝著綠色的藥劑。
邋遢男人將試劑全部打入黑衣男子體內。
“那個老東西搞的玩意還是實用的呀,不過副作用我就不知道了。”邋遢男人拔出針筒,“你現在可欠哥一個大人情,不過至于后面嗎,哥就不知道咋整了。”
邋遢男人笑著離開,只留下奄奄一息的黑衣男子和一張兩千萬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