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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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圓滿解決,告一段落。
王國成遠遠地舉著喇叭喊:“各部門注意,《心籠》第四幕第一場,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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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溫度降低。
窗外烏云密布,狂風呼嘯。
要下大雨了——
溫年迷迷糊糊的從客廳的沙發上醒來,客廳里沒開燈,偌大的客廳靜謐無聲,只有他一個人。
潮水般近乎讓人窒息的孤寂感蔓延而上,他手指抖了抖,眼睫微垂,遮住眼里一閃而過的壓抑。
洋樓處處裝飾的都很用心,精致奢華。
卻同樣孤零零的,在這樣昏暗的中午,顯得灰暗敗落。
溫年赤著腳走在地毯上,準備去廚房燒點開水喝,醒醒神。
做飯阿姨是個很細心體貼的人,廚房內還有她趁閑暇時間烤的甜品點心,撲面而來一股香甜的氣味,聞的人食欲大振。
本來只準備喝點白開水的溫年動作一頓,打開儲物柜找出一灌紅茶,準備泡點茶配著點心吃。
剛朝廚房深處的儲物柜走去幾步,嵌在墻壁上的木制窗戶外,便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男生的聲音冷冽清透,可能在抽煙,有些含糊:“干什么?”
溫年不準備偷聽顧諶講話,也沒有去拿紅茶,輕手輕腳的準備離開。
才動了一步,一聲散漫不羈的輕嗤便從窗外傳來。
“想我了?”
男生的聲音是罕見的低沉溫柔,透著些漫不經心的撩然。
喉頭忽然有點緊。
緊的難受。
溫年垂下眼,很明顯,電話那頭是從小便和顧諶一起長大的唐徐然。
唐徐然打小便被唐顧徐三家捧在手心上寵著,寵的他脾氣驕縱,我行我素,然而又有著豪門公子哥特有的矜貴。
是天上月、數人心中的白月光。
就連顧諶都會對他展現出難得溫柔與笑容。
“嗯,”外面的對話還在繼續:“八月底能回去吧……想要什么,給你帶。”
不知那頭說了什么,顧諶忽然頓了下,半晌才道:“昂,是跟我一塊,他的醋你都吃?嗯?唐小心眼。”
“沒有的事,要不是我爸誰愿意帶他一塊來。”
有點急了,顧諶煩躁的嘖了聲,但語氣還是強壓平靜,盡最大努力溫柔的哄著對面的人:“我心里的人是誰你還不知道嗎?然然,你非要跟我鬧是吧?”
“噓,我都知道,你還太小了,乖點,咱倆的事等高考完再說。”
“沒事掛了,我這邊下大雨,收被子去了……呵,對啊,變形記沒聽說過,我現在就得自己收被子洗衣服,心疼我了?回去別給我臉色看就行。”
……
后面的甜言蜜語溫年沒有再聽,他垂下眼皮,平靜的、悄然的回到客廳,然后開了客廳的燈。
亮起的燈光似乎驅散了空氣中的寒冷。
那股浸入心底的寒意也在漸漸退散,視線空洞無著落的落在虛空,溫年看見了茶幾下一點溫暖的棕色。
那是那天出門他在小攤上買的木雕,未經加工,看起來丑丑的,但是攤主說了,木雕就是要自己雕刻才有感覺。
銼刀等工具他也買了一套,就放在木雕身邊。
他頓了下,鋪好防塵毯,拿出裝備和有些棱角的木頭,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動了第一刀。
專注的做一件事后,時間會過得很快。
直起身準備松松脖頸時,溫年忽然聽見耳邊似乎又冰涼勻長的呼吸聲。
他扭頭看去,對上了一雙凜冽散漫的黑眸。
男生穿著背心,線條流暢精壯有力的肌肉線條凸顯在外,黑亂的碎發隨意的散落著,他長眉一挑,視線緩緩從溫年臉上落到他手上的木雕,問道:“就這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溫年眼皮顫了下,收回視線,抽過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木屑。
“沒什么好玩的,只是消磨下時間。”
顧諶了然:“家里這么無聊你也不出去走走,我看你都快發霉了。”
……家里。
眼皮動了下,溫年很快壓抑住心底的漣漪,輕聲道:“等天氣好了我就出去曬太陽。”
顧諶眉頭一皺,稍稍坐直了身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盯著溫年看了會,青年清雋干凈的臉部線條柔軟明晰,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淡漠疏離感。
從第一次見面起就是這樣,溫年永遠對他溫和體貼,任勞任怨,哪怕是他強硬的把人摁在沙發上親了,他也能在過后露出一副平靜淡然的模樣。
認識快兩年了,這種混亂扭曲的關系也存續了兩年,但溫年永遠都守著那條界限……永遠都這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胡亂的捋了下頭發,顧諶冷下臉:“餓了,去給我做飯。”
溫年好脾氣的起身,問他:“想吃什么?”
男生愛答不理的抿著唇,“隨便。”
點點頭,溫玉走向廚房。
身后的男生百無聊賴的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短短幾秒,他便滿不在乎的恢復了正常,一邊聽著電視里綜藝節目的喧鬧,一邊勾著唇和手機里的朋友們談笑。
……
所以溫年是什么呢。
溫年不是什么。
對顧諶而言,更什么都不是。

Eiaa
所以第一幕才會直接演五年后 這個五年是溫年離開了顧諶五年 溫年的腿和顧諶沒關系,是他自己弄得,后面會講 追妻直接火葬,顧諶已經死了(狗頭) 至于叫哥哥,并不是什么經常的稱呼,顧諶后面可能會叫的多一些,暫時還不會叫 明天要出去玩一天,提前更了,明日份更新隨緣,大家么么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