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當朝陽完全升起時,靈劍也終于停止了它的舞動,輕輕落下便回到林傾瑤手中。睜開雙眼,眸中似有星辰流轉般。此刻她才感受到體內靈力如江河奔涌,與天地共鳴。劍身上殘留的晨露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映照著她清麗動人的面容。
起身后她輕輕撫摸著靈劍的劍身,閉眼去感受著殘留的劍意,忽然,劍身傳來細微的震顫。心頭微動,指尖所觸及之處都傳來那彭湃的劍意,雖然是殘留的劍意只剩千分之一,但這其中蘊含的磅礴力量卻讓她心神俱震。
劍身震顫越來越劇烈,林傾瑤的指尖突然就被一道無形劍氣給劃破了指腹,血珠滴落在雪亮的劍刃上,鮮血從傷口汩汩流出,她眉頭微蹙,體內靈力流轉,指尖泛起瑩瑩綠芒。隨著靈力催動,半空中漸漸凝聚出一團翠綠色的光暈。
那光暈如同春日新葉般純凈,在他掌心緩緩旋轉。他深吸一口氣,將光暈輕輕按在傷口處。剎那間,綠芒如水般滲入血肉,傷口處的血液竟開始倒流回體內。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
林傾瑤眸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慍色,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將那份不悅掩在盈盈眼波之下。
她素手輕挽,那柄靈劍頓時化作一道流光,倏然沒入她廣袖之中。她足尖輕點,衣袂翩然間已飄然掠回洞府,石門在她身后無聲閉合,將漫天霞光盡數隔絕在外。
來到桌前坐下來,手指輕撫過指間那枚古樸的靈戒,隨著一道靈光流轉,那枚靈戒白光一閃,虛空中泛起圈圈漣漪。她素手輕探,從芥子空間中取出一套鎏金符筆、青墨色玉硯臺和一疊月華符紙自虛空浮現,素白紙面上流轉著星輝般的靈韻。那符紙薄如蟬翼卻隱現云紋,動作行云流水,宛若拈花摘葉般優雅從容。
隨著動作的持續,細密的汗珠漸漸沁滿了她光潔的額頭,那張原本就白皙的面容此刻更是血色盡褪,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就在符咒最后一筆落成的剎那,符紙突然自燃起來。
看著桌上已經是灰塵的符紙,眉頭一皺,“唉,看來這畫符也并非簡單,僅是一張低階火球符就已經耗費我一半的靈力,以及全部的精神力。”
林傾瑤感慨完后,就在此時,指間的靈戒泛起一抹微光,如螢火般轉瞬即逝。待光華散去,她纖纖素手中已然多了一只碧玉雕琢的茶盞,通體翠色欲滴,盞身纏繞著幾縷若有若無的靈氣,在陽光下流轉著瑩潤的光澤。昂頭喝完杯子的靈水,便繼續執筆再試。
日落月升,不知是幾更了。
石案上失敗的火球符紙已堆疊成小山,鎏金符筆的鋒芒亦因反復使用而黯淡了幾分。林傾瑤指尖微顫,肩膀也因為長時間的重復地動作,而微微發顫。但筆尖朱砂凝而不落,最后一筆終于勾勒完成——符紙驟然亮起,赤紅靈紋如游龍般流轉,最終定格成一道完整的火球符。
她長舒一口氣,眸中疲憊與欣喜交織。這些時間里,她不知耗盡了多少次靈力與精神力,每每力竭便飲下靈泉,待氣息稍穩,便又執筆再試。如今,這低階火球符終于畫成了,雖然是最基礎的符箓,卻也是成功踏入符道的第一步。
指尖輕撫著符紙,感受其中躍動的火靈之力,唇角微揚。
“總算……成了。”
隨著手法的日漸純熟,畫符速度明顯提升,轉眼間便完成了十多張符。
“看來這就是我的極限了!“腦海中突然襲來的刺痛感,令原本流暢的筆觸突然停滯下來。我放下畫筆,揉了揉太陽穴,試圖來緩解一下疼痛,眼前的月華符紙上還殘留著未完成的線條。
“今天就到這里吧。“輕聲著對自己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畫紙邊緣,殘留的靈力讓指尖微微發燙。
雖然還是未完成的作品,但是上面殘留的火系靈力,還是能感受到的。
把桌面上所有的東西,收回靈戒里便坐到由一方青灰色蒲團,用三百年青蒲草交織編成,坐上去隱隱透著一股濕潤的草木氣息,能助人寧神靜氣。
閉目凝神,四周的靈力仿佛受到牽引,漸漸朝這邊匯聚而來,如潺潺溪流般滲入經脈。原本腦中刺骨的痛楚在這溫潤的靈力撫慰之下,也終于稍稍的緩和起來。緊蹙的眉頭隨之舒展,連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隨之安寧。
整個人如沉入一汪溫潤靈泉之中,周身的毛孔舒張開,貪婪地汲取著天地間流轉的靈力。靈力順著周天循環往復,每運轉一圈,疲憊便消減一分。
待最后一絲不適感煙消云散,她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淺笑,如春風拂過初綻的桃花,連帶著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

九卿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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