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后,顧平一臉后怕的醒過來。
當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扭頭就看到了郭大狗和另一個人的尸體。
他的面色頓時一苦,嘆息道:
“我醒來遲了!”
“這血河真氣修煉太過霸道,剛一出現,就開始鯨吞我過去十余年吐納積累下來的內力!”
“若是不是這樣,我或許還來得及提醒大家!”
方殷聽到顧平的聲音緩緩抬起頭,但是精神卻依舊有些萎靡,茫然道:
“提醒了又有什么用?”
“孕育血河真氣對心臟的壓迫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的。”
“要么像你這樣多年習武,體質不凡;要么像我這樣,靠著求生欲從死亡的邊緣掙扎回來。”
“能活就是能活,不能活就是不能活,所謂的指點和提醒根本沒有半點作用!”
方殷說話的時候沒有發現,自己此時說話的語氣是多么的冰冷。
不過就算是發現了,估計他也不會太在意。
因為現在的他已經隱隱明白了一個事實,在這個修仙的世界,關鍵時候只能靠自己!
所謂的人望,所謂的臂助,終究是無法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有了這樣的認識,方殷終于從剛剛親眼看著郭大狗死在眼前的頹廢沮喪中緩過來。
他扭頭看了顧平一眼,然后又掃了齊三他們一眼,然后一句話不說,直接再次進入修煉狀態!
一縷血河真氣,在他的意識引導下順著手少陰心經前進,最終在內關穴涌出,沿著方殷和血刀之間的聯系蔓延而去。
當血河真氣順著聯系涌入血刀之后,原本在血池中靜靜沉浮的血刀忽然嗡嗡震鳴。
一股更加龐大的血氣,被血刀抽取,然后反饋給方殷。
方殷默默的按照祭刀法的第一步,將這股血氣輸入心臟,然后在心臟急速的跳動中轉化為血河真氣。
比起第一次那瀕臨死亡的情況,第二次轉換血河真氣要安穩的多。但是超越人類生理極限的心臟跳動速度,依舊給方殷帶來撕裂般的痛楚。
好在血河真氣神妙非常,在轉化出來的一瞬間,就自動修復了方殷心臟內撕裂的傷痕。
到了這一步,祭刀法開始進入穩定的節奏之中。
血河真氣自心臟經內關穴涌入血刀之中,祭煉血刀;被祭煉的血刀則抽取血池之中的血氣,反饋本體,作為血河真氣的來源。
如此循環往復,方殷體內的血海真氣漸漸壯大;心臟部位也在一次次的轉化血河真氣的過程中變得堅韌起來;而血刀也在這個過程中與方殷的聯系越發清晰緊密!
只是,無論怎樣堅韌的心臟,在轉化的時候,都無法避免那種撕裂性的痛苦。
不過到了后來,方殷已經不再害怕這種痛苦,已經能夠很從容的去面對、忍耐。
但并不麻木!
他告訴自己,痛苦是活著的證據!
不過無論怎么從容,忍耐都是有極限的。
每隔一段時間,方殷都需要停下祭煉,讓自己的精神緩和一下。
在這種緩和的間隙,他會看一下其他人。
似乎被郭大狗的死亡嚇住了,剩下的人都不敢再修煉。
而是抱成一團,愣愣的坐在洞窟的角落里,似乎這樣能夠安全一些。
方殷第一次休息的時候,還能看到顧平再安慰他們。
不過效果看起來并不好,到了他第二次醒來的時候,那些人依舊抱成一團坐在角落里。
至于顧平,在安慰一段時間后也開始修煉起來。
無論是他還是顧平都很清楚,如果這樣繼續下去。
那些人恐怕都是死路一條!
甚至,那些人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只是被嚇傻的他們,已經沒辦法做出選擇,或者說不敢做出選擇。
只能被動的等待著紅發道人的裁決!
而在方殷的視線里,自己每一次醒來后,那些人頭頂的氣柱就會增加一份黑氣。
顯然,死亡正在一步一步靠近他們!
當方殷第五次醒來,成功用祭煉法將血刀祭煉。被祭煉成功的血刀,在方殷的意志下嗡嗡作響。
直接從血池之中飛出數丈高,盤旋三息,然后靈巧的落入方殷手中。
而在方殷前面一個血池上坐著的顧平,似乎更早完成這一步,正想要站起來去勸說齊三他們修煉。
但就在這時,石室蒲團上的紅發道人再次張開眼。
他看了方殷和顧平一眼,然后將視線轉到洞窟角落里的齊三等人,冰冷的吐出兩個字眼。
“廢物!”
這兩個字,仿佛有魔力一般,直接讓洞窟角落里的齊三等人嚇得面色慘白。一灘灘黃色的液體,在他們腳下出現。
紅發道人見此,面色不變,只是輕輕勾起左手食指。
刷!!!
被齊三等人丟棄的五把血刀瞬間自地面飛起,化作五道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他們的心臟之中!
血刀刺中他們的心臟后,去勢不止,卷著他們向血池飛去!
噗咚!
血刀和被他們刺中的人,一起落入血池之中,發出悶陳的聲音。
安靜的血池,瞬間沸騰起來,如同強酸一般腐蝕這齊三等人的肌膚、血肉、骨骼!
肉眼可見的,血池變得粘稠起來!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變得越發濃郁。
不過對于已經凝練出血河真氣的方殷來說,這些變化并不會讓他感覺到惡心。
反而因為血河真氣的活躍,整個人身體都變得輕松起來。
但是在內心深處,方殷卻深處一股深深的厭惡!
對眼前一切的厭惡!
而另一邊的紅發道人在處決齊三他們后,扭頭看向方殷和顧平兩個人。
“你們兩個已經將完成祭煉,就去做任務吧。”
“十天已經過去了兩天,你們只有剩下八天。”
“記住,一百人,一個都不能少!”
說罷,他又一彈指,將洞窟內已經沒了主人的七把血刀收回。
然后再次解開七個凝練紅氣之人的禁錮,將血刀分配給他們,并傳授祭煉法。
做完這一切后,他就再次閉上眼。
似乎之前的一切,對他來說只是碾死幾只螞蟻一樣,不會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