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晝夜交替,話別了一個幽靜的夜晚,迎來了一個清爽的早晨,萬物的靈性緩緩蘇醒,遠處竹林唱著歌,竹葉鋪滿了青石街,在蟬與鳥的交響樂中墨南風走出了城隍廟。
墨南風咱在門口頂著大大黑眼圈打了個哈欠,看見曲展元正在門外看著他。
“曲大人,早啊!”
“墨兄,早!咱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還叫大人怪生分的,你我同輩相稱即可。”
“好,曲兄!”
曲展元見墨南風一臉疲憊樣,詢問道:“墨兄,你這是一宿未睡?”
“如你所見,一宿未睡,昨晚給老前輩就說了一宿的書!”墨南風有氣無力地說道。
“墨兄還會說書?”
墨南風撇了曲展元一眼:“怎么,瞧不起我啊!”
曲展元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可是昨晚范記的那位老前輩?”
“對,真是那位老前輩!”
曲展元眼神開始熾熱起來:“那位老前輩還在嗎?”說著便走進了城隍廟。
墨南風跟在曲展元身后轉悠:“一大早就不見了,怎么,你要拜師啊?”
“這還是要看老前輩的意思。”
墨南風見他這樣也不好過重的打擊他:“他整天神神秘秘的,一天到晚沒個蹤影,或許你可以去街頭的酒樓外堵他,說不準他又在吃霸王餐。”
曲展元腳步停了下來,頓了頓,說道:“墨兄,我要走了!”
墨南風隨意地看了眼曲展元:“我知道,你吃了嗎?走,我請你吃大餐去?”
曲展元回答道:“正好餓了,墨兄帶路!”
兩人出門來到了沈氏粥攤,沈婆婆和沈明月見了連忙又打個碗粥,沈明月將一碗粥遞在了曲展元的桌前,一碗親自遞給了墨南風,期間兩人免不了肢體接觸,沈明月立刻紅著臉跑回灶前。
曲展元看了看兩人,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桌前粥,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大餐?”
“怎么?對于我這個乞丐來說不就是大餐嗎!”墨南風回懟道。
曲展元不說話,默默地喝著粥。這時,沈婆婆將墨南風叫了過去,沈婆婆笑著看了眼羞俏的沈明月,對墨南風說道:“南風,謝謝你救了明月,實在是無以為報,見你行頭破損,終歸不好,明月,帶南風去將你爹的衣裳換上。”
沈明月有些吃驚,心想爹爹的衣裳可是奶奶的念想,平日里都不舍得落了灰,如今…
沈婆婆見沈明月有些猶豫便笑著說道:“去吧!”
墨南風也不好推辭,的確身上行頭過于破爛了些,兩人來到了沈家,墨南風第一次進入沈父的房間,依舊是一貧如洗,但房間里放著不少的書,看著沈父生前是個讀書人,書桌上擺著幾本書,應該是沈明月時常在看。
沈明月從柜子里拿出來一件白色儒袍,看得出保養的很好,沈明月將儒袍交到墨南風的手里,做了個出去等你的動作便出了房間將門帶上了。
墨南風換上白色儒袍,衣服十分貼身,想來是照著墨南風的身材改過了。墨南風從頭到尾重新梳理了一番,打開門,詢問沈明月:“沈姑娘,如何?”
沈明月紅著臉呆呆地注視著墨南風,沒有回答。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本來俊朗的墨南風換上白色儒袍后已經不能用俊朗來形容,家徒四壁的房間更是映襯出了墨南風出塵的氣質,儼然一位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沈明月緩過來點了點頭,目光有些不敢直視墨南風,指了指墨南風的舊衣裳,做了一系列動作,看的墨南風滿頭霧水。
“你直接寫吧!”墨南風將手掌伸了過沈明月紅著臉用晶瑩剔透的纖纖細指在墨南風的手掌上書寫著。墨南風感觸著掌心的搔癢,老臉不禁一紅,看懂了沈明月的意思,原來沈明月在問他的舊衣裳還要嗎,需要洗嗎?
“要的,畢竟是我的工作服,我自己洗就行!”
沈明月沒有搖頭,只是繞過了墨南風將他的舊衣裳拿去放在了裝滿水的木桶里,墨南風有些無奈又有些欣喜。
墨南風二人出了門回到了沈氏粥攤,兩人的出現吸引了全場的注意,眾人腦海中浮現一個詞:郎才女貌!
墨南風喝著粥,曲展元在一旁玩味地看著墨南風:“墨兄,看不出來啊!簡直換了一個人。”
墨南風尷尬地說道:“吃粥,浪費可恥啊!”
兩人吃著粥,突然,墨南風詢問道:“曲兄,那些人販子怎么辦?”
曲展元回答道:“我已書信一封發往京都,神捕司已經在做準備了,人一到京都,那時人證物證齊全就可以把上面的人給拉下來!”
“此去恐怕驚險萬分啊!”
“放心,知道此事的人不多,等我們到京都他們還蒙在鼓里!”曲展元眼神看向遠方,堅定地說道。
兩人吃完便朝著縣衙走去,到了街中心的酒樓曲展元停了下了,看向酒樓內喧囂的人群。
墨南風見曲展元停下腳步,看了看酒樓,愣了愣,忍俊不禁道:“我開玩笑的!再說了洛水城里這么多家酒樓,你怎么知道就是這家呢?”
曲展元幽怨地看了眼墨南風朝著縣衙走去,縣衙外停放著一輛輛囚車,兩人剛進縣衙就聽見了一人大叫“呃呃呃,剛才不算,剛才不算!”
“大人,您已經悔了三步棋了,您也不能一直賴皮啊!”
墨南風和曲展元尋聲看去,正是那公堂之上的縣令吳元寧和師爺正在下棋,只不過兩人都穿著便裝,師爺盤坐著,吳元寧坐姿就有些放肆。
曲展元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墨南風看著一頭霧水,兩人來到院子里,劉捕頭和幾個捕快押著范記一伙人,范記一伙人見墨南風和曲展元前來死死地盯著二人,眼神如劍般鋒利。
劉捕頭向曲展元抱拳說道:“曲大人,一切準備就緒!”
曲展元點頭,示意捕快們將范記一伙人壓上囚車,范記一伙人仍舊死死地盯著二人,眾人出了縣衙朝著城門走去。
縣衙內吳元寧見眾人出了縣衙,嘆了口氣:“終于走了!”
“呃呃呃!那你怎么悔棋啊!”
……
……
城門口,墨南風曲展元送別,曲展元不舍道:“墨兄,見到老前輩幫我問聲好,問問他還收徒嗎?”
“好!”
“墨兄,一定要幫我問啊!”
“知道了!”
“老前輩同意了記得給我寫封信啊!”
“還不快走!再晚你就得露宿荒野了!”墨南風不耐煩地說道。
曲展元將身上的錢袋取了下了,交給了墨南風:“別拒絕,這案子有懸賞的,先收著!”
曲展元將錢袋塞到墨南風懷里轉身就走了,走著走著轉身喊道:“墨南風,我沒幾個朋友,我們算是朋友嗎?”
墨南風笑了,心想:就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我們也是朋友啊!
墨南風喊道:“算!”
“以后來京都到曲府來找我,我請你吃大餐!”兩人笑著招手揮別。
墨南風不由得熱淚盈眶了:“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曲展元笑了,心想: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樣的文采,怕是往后文人騷客送別友人都繞不過這句詩了,怕是我也能借此青史留名了!
路旁的眾人都愣在了原地,路人中有一人飛速向城中跑去……
曲展元一行人漸漸走遠了,墨南風仍在目送。
再見了,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