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穿越,他就穿越到了今古城,因為獵穿司就設在這里。
今古城距離三界任何時空的平均距離最短,辦公自然最為方便。這里用現代人的語言來說,就是名副其實的商業CBD。
來到今古城,金風走進了獵穿司的院子,雄偉的大殿里空空蕩蕩,連個人影子都沒有。這么豪華的屋子竟然是空置的,真浪費啊,他又想起了自己住橋洞的日子。
本是來辦理入職,結果入了個空房子,入了個寂寞,金風無奈地聳聳肩、撇撇嘴。
沒人,沒人先出去逛逛吧,待會再來,金風準備離開到街上溜達溜達再說。剛走到門口,后面傳來了腳步聲,就是這么巧!
“你就是新來的金風?”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不知從哪里突然出現。
金風趕緊轉過身去,彎腰九十度,鞠了個大大的躬。這是他上班前緊急給自己追加的禮儀訓練的一部分。誰叫你窮呢,你就得多下點功夫。
糙話講,伸手不打笑面人,他金風作為一個乞丐,雖然沒過過好日子,但卻見過大世面。
這世路艱難的道理,他是刻骨銘心的。初來乍到,沒錢打點,那就得做個笑面人。這個他最擅長了,簡直已經到了唾面自干的境界。
“是的,大人,屬下愿意為你效勞。赴湯蹈火,追日逐月,填海補天,哪怕擔山趕太陽,俺都在所不辭。”金風做出一副承顏順旨的微笑表情。心想,你不好意不錄取我吧。
“很好,像個能當差的。看來這次我終于可以退休了。”那中年男子一邊轉過身去,一邊招手:“跟我來吧。”
金風小心翼翼跟在后面,穿過獵穿司的大殿,沿著一條回廊,轉了幾個彎,來到一個房間。
這房間既是一個辦公場所又是一間臥室,不過倒很寬敞。金風很羨慕,也想住在這里,他能如愿嗎?
“我是鐘神秀,生于萬歷十五年。三十歲時干這個工作,一干就是四百年,最近有點累了準備退休。你就是來接我班的。”
那中年男子一邊自我介紹,一邊低頭擺弄桌子上的幾個物件,都沒看一眼金風。
“我嘞個去,四百歲?!”金風血脈噴張,眼睛瞪得圓圓的,好像看到了怪物:“可看上去還這么年輕。”
“沒錯,就是四百歲。這也是干我們這一行的一個好處,工作時間不減壽。我因為工作期間,極少休假,所以活了四百多年還是三十來歲的樣子。”
鐘神秀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包裹放在桌子上,依然自顧自地忙活。
“那如果一直不休假,不就……我嘞個去!”
金風還沒來得及說完,鐘神秀就接過話茬:“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長生不老是不可能的,一直不休假,沒人能受得了。而且長生不老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下場,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你自然會明白的。”
金風一臉疑惑的表情,但心里卻鄙視道:“老生常談,還是四百多歲的老生,這種凡爾賽早就不流行了。”
鐘神秀看金風還露出疑惑的神情又補充道:“人活久了,日子會變得越來越沒有滋味,而且越往后這種體會越明顯。用你們現代人的話說就是‘邊際效用遞減’,直到變成負值,生不如死,當然我還遠遠沒到這種程度。”
連“邊際效用遞減”這個詞他居然都知道,金風真是驚呆了。
但轉念他就明白了,不過爾爾,這鐘神秀雖說出生在古代,但他同時也是一個現代人,一個四百多歲的現代人。
這多么讓人羨慕啊!
想到這里,金風不免又對將要開啟的新生活充滿期待。
他想到了穿越不同時空的種種美好的場景。可以見識不同時空的生活方式,品嘗不同時空的美食。金風都快要流口水了,對于一個曾經的乞丐,還有比這更幸福的想象嗎?
但他想得最美的還是想找一個不同時空的女朋友。這樣一來,當再有人到他面前,假裝和情人打國際長途電話秀恩愛時,他就可以底氣十足地上前踢上一腳:“我隔著一個時空的漂亮女朋友都沒拿出來顯擺,你才隔幾個經度、維度,有什么好嘚瑟的。村氣!!!”
他推開房間的窗戶,深深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還不忘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句:“爽!”
“這些都是我日常使用的裝備,現在都是你的了,一定要妥善保管。倘若弄丟了,那結果可比警察弄丟了自己的槍支嚴重得多。”
這時鐘神秀終于整理完了物件,把它們一股腦地堆到金風的面前。
金風先打開了一個包裹,里面是一套衣服、一個斗篷和一雙鞋子。
“這是‘百變錦衣’、‘混元斗’和‘千里靴’,都是不可多得的神器。百變錦衣可以根據不同時空的需要,自由變換樣式;混元斗即是遮風避雨的斗篷,也可變做一個防身的盾牌;千里靴,普通人穿上可日行千里,但潛力無限,看你體力了。同樣可以變換樣式。”
鐘神秀得意地向李天獵介紹各個裝備的使用方法:
“這個圓形的羅盤名‘天經地緯’,上面幾乎有所有時空的地圖,但不一定完備,如果發現沒有的路徑,你也可以添加上去。它是三界通用的導航儀,可以說是獵穿者一刻也不能離開的裝備,比某些公司研發的那些破玩意強上十萬八千倍,千萬好好收藏。”
“這個黑色方形的便是‘獵穿令符’了,即是穿越各個神關仙府的文牒,同時也是你行走三界的身份憑證,絕對不能離身,一旦丟失找不回來,你的‘準神籍’身份就會消失,你會變成一個普通凡人,被困在你所在的時空,無法返回。
金風趕緊接過令符,看到背面刻的是“御賜獵穿令符”,正面刻的是“欽天神差金風”。
不錯不錯,身份地位的象征,半個鐵飯碗,再也不用擔心自己被人像狗一樣趕出來,卻連個饅頭都沒討到。
鐘神秀又遞給他一個手冊,道:“這個一直以來沒有正式的名稱,可以連通生死簿,根據需要查閱相關案犯往世、今生、來世的戶籍檔案。因為里面有我經手的所有案件的卷宗,以及我偶爾的一點小小心得,所以我稱之為‘獵人筆記’。
你別看它樣子古樸,實際上卻是個好玩意,類似折疊屏的智能手機,還可以作為遠程溝通工具,關鍵是‘永不斷電’。要不是退休以后不準帶走,我可舍不得留給你。”
金風也恭恭敬敬的接過來,心想今天的收獲可真不小啊。有了這身拉風的行頭裝備,足足可以橫行三界了。以后咱也是個不好惹的人了,那些個曾經得罪過俺的人,你們趕緊祈禱,千萬別在夢里腳打滑穿越了,被俺他看見,一律就地正法。
“過來,跟我到司庫去,再給你挑選幾件好用的兵器。”鐘神秀跨出了房間的門,同時道:“我平時用的,你未必喜歡。”
還有啊,還以為領完了,今天真是大發了,金風現在沉醉于眼前的一切,真擔心乞丐窩放不下啊。
金風回過神來,趕緊屁顛屁顛的跟上去。心里的話他沒敢說出口,他不想表現得太小家子氣,讓人看不起。
沿著筆直的游廊,到了獵穿司后院的另一邊。進了一個陰森森的房間,里面擺滿各種各樣的兵器,刀、劍、槍、戟、棒、錘、斧……應有盡有。
“這里放的都是神兵利器,你自己先選吧。”鐘神秀退到李天獵身后道。
金風來回看了好久也不知選什么,兵器雖然琳瑯滿目,但是他幾乎都不會使用。最后他無奈:“還是請前輩幫著選吧,唯一的要求,使用簡單,畢竟學歷不高。”
鐘神秀作為前輩,還是相當照顧金風的,一眨眼選好了四件兵器,還幫他演示運用方法——
“獵魂缽”:可自如收放“私穿犯”的魂靈,方便收服、押送,尤其對于“魂穿”者,非常實用;
“縛身索”:專門用來針對靈肉一起穿越的私穿犯;
“照穿鏡”:可以用來識別私穿犯,照住私穿犯會獲取他們的原籍,再配合獵人筆記、天經地緯,可以很方便的,確定他們的身份;
“斬穿劍”:誅殺、降服、震懾私穿犯的主要神器,催動后可以遠程攻擊,和千里靴一樣潛力強大,你道行越高,其威力也越大。并且接觸有毒物會發紫光,附近有私穿犯會發紅光。
“這些裝備,包括兵器,都可以變化。”演示完,鐘神秀笑著繼續對金風道:“記住,它們都是登記造冊過的,不準轉借他人,退休后也要立即歸還。好了,你自己練習一下吧,我也要打點一下自己的行裝準備離開了。晚一會,你再來我房間一趟,我還有幾點最后的交代。”
金風恭敬地點頭答應著,同時連連稱謝。

李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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