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也說得差不多了，褚懷南問：“對了，晟先生，你突然到訪，是有何貴干？”

　　晟卓爾笑得魅惑：“一睹頂流真容。順便，想請未來三個月的同事吃頓午飯。”

　　白白疑惑：“同事？”

　　梁莫語對她小聲嘀咕：“這個家伙該不會也是《1 Pick 111 六》的導師吧？”

　　白白搖頭：“不可能，他一個演員過去做什么？撐死了也只會當一期飛行嘉賓。”

　　沒想到晟卓爾卻證實了梁莫語的猜測：“還是這位姑娘聰明。未來三個月，我們也會是同事。冒昧問一下，姑娘您貴姓呀？”

　　同事？

　　影帝的同事？

　　梁莫語有一瞬間的恍惚。

　　褚懷南沒眼看她那不爭氣的樣子，幫忙介紹道：“梁莫語，《1 Pick 111 六》的參賽選手。”

　　白白也趁機湊這個熱鬧：“那咱們也算是同事了。我是《1 Pick 111 六》的聲樂老師，叫我白白就好。”

　　“人你都認識了。不妨直說吧，你來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看著褚懷南表現出了絲毫不加掩飾的戒備與不爽，晟卓爾愈發覺得有趣，挑眉，他直勾勾地說：“沒什么，只是來和你炒CP罷了。”

　　褚懷南：“什么？！”

　　梁莫語：“什么？！”

　　晟卓爾笑了，揶揄道：“看吧，我就說你們二位默契的很！”

　　相比于吃驚，白白更多地是表現出了一種出于本能的激動，腦中翻江倒海，兩位帥哥已經火速進展到了床上……

　　褚懷南從震驚中緩過來，看到晟卓爾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自覺不能先輸了陣腳，于是沉聲問道：“這是你的主意？”

　　晟卓爾搖頭：“王姐安排的。她讓我今天中午請你吃頓飯，還說有記者會跟拍。我沒搞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告訴我這就是當下流行的炒CP。”

　　“王單純？”褚懷南擰眉，“你簽給她了？”

　　晟卓爾無奈地笑了笑：“是的，賣身給她了。”

　　兩人在這里說的啥，梁莫語一點兒也聽不懂，白白好心為她介紹：“王單純，金牌經紀人，業內都尊稱她為‘王姐’。此人極其擅長包裝與炒作，曾一手捧出了四大流量，帶出了五位影帝。但她只帶演員，所以與我們并沒有什么交集。”

　　白白沒講的是，兩年前，王單純曾向褚懷南提議，與她旗下一位新晉女演員做合約情侶，但被褚懷南給拒絕了。

　　他不屑于搞這些有的沒的，所以對王單純并沒有什么好印象。

　　似乎是看出了褚懷南心底的想法，晟卓爾聳了聳肩，從容說道：“我也看不上她的這些小手段。但我已經太久沒有演過男一號了。”

　　曾經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啊，跌落谷底，從泥淖中走出，如今竟是這般洗盡鉛華的坦然。

　　梁莫語看著這樣的他，一瞬間想起了那個在奧斯卡頒獎典禮后臺，將獎杯丟在腳邊，狼吞虎咽啃漢堡的自在小孩，不由得一陣唏噓。

　　晟卓爾的故事褚懷南多有耳聞，娛樂圈就是這樣殘酷的地方，火時萬人追捧，糊掉無人問津，褚懷南不免產生了一股兔死狐悲的復雜心緒。

　　晟卓爾最看不得別人這樣了，于是拉回話題，不耐煩地問：“所以，頂流先生，你愿意和我一起炒CP嗎？”

　　“哼，你倒是懂禮貌！”白白輕罵一聲，看向褚懷南。

　　嗑雖嗑，她永遠和褚懷南站在一邊。

　　褚懷南腦中此刻是另外一番琢磨：這CP呢，倒不是不能炒。晟卓爾看起來瘋魔，卻不是個沒底線的主兒。若非堅持著心中的驕傲，當初他也不至于跌得那么慘。但與這樣一位已經糊掉的前影帝炒CP，他能有什么好處呢？

　　長時間的沉默讓答案愈趨明顯，晟卓爾卻并未對此感到意外。

　　輕笑了一聲，他說：“不得不說，王單純看人還真是準。”

　　褚懷南：“嗯？”

　　晟卓爾：“她早告訴過我你其實是位商人，才能將自己一步步經營成為頂流。她讓我直接用商人的手段和你談條件。我卻只當你是位音樂家，妄圖剖開心腑與你溝通。”

　　“商人？”褚懷南輕聲呢喃。

　　第一次聽到別人如此評價，他的內心倏地震蕩，緊接著便是深深沉沉的悲哀。

　　“或許……是吧。”

　　晟卓爾永遠都不會明白，這句承認對于一位創作型的歌手而言，是多么艱難的存在，梁莫語卻能共情他言語之外的無奈。

　　當下，竟想上前給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褚懷南卻不會給人這樣的機會。

　　稍微整理了下心情，他問：“說吧，她能給我什么好處？”

　　晟卓爾：“她說，你現在的合約三個月后就要到期了，續約還是換新東家，坊間至今沒有任何消息流出，估計你是打算自己成立工作室？”

　　褚懷南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這件事，他還沒有告訴過任何外人。

　　晟卓爾：“這就是了！將你培養成了頂流，你卻翅膀硬了想單飛。你的老東家好萊尼娛樂氣不過，打算聯合全行業的唱片公司一同封殺你。”

　　褚懷南沉默。從下定決心離開好萊尼娛樂起，他就做好了會這樣的心理準備，雖然，他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在這樣的封殺中存活下來。

　　估摸了一下他的表情，晟卓爾繼續說：“雖然與你們歌唱界沒打過什么交道，也并不想摻和你合約到期之后的歸屬問題，但王姐想趟一趟這譚渾水。至于她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以及具體想怎么操作，我絲毫不清楚，我只是個帶話的。

　　她讓我告訴你，好萊尼娛樂高層的那幾位老匹夫，她還沒有看在眼里！’”

　　“真是個霸氣的女人！怪不得能成為行業頂尖。”梁莫語不由地贊嘆。

　　褚懷南瞅了她一眼，快速衡量了一番利弊后，爽快答應：“好，我跟你炒CP。”

　　見他同意了，白白立馬激動地舉手：“我來我來，這個我懂。姐嗑過的CP，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說著，她站起來，像大師一樣，將褚懷南與晟卓爾頭頂的帽子對調，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后趕人：“成了，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去吧！切記，你們兩個只是同事，千萬不要有其他畫蛇添足的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