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看也看了,現在開始起拍,底價十萬鬼幣,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一萬。”
“十二萬!”
“二十萬。”
“二十三萬!”
“五十萬。”
……
價錢水漲船高,有人覺得值,也有人直呼莫要上當。
而出價者多為年輕公子或是老者,這兩類人要么沒有妻室,要么不怕妻室,總之都能撒開了快活撒開了玩樂,但年輕人到底是財力不濟,最后拍賣竟漸漸演變成了幾個老頭子的狂歡。
“你個棺材瓤子干嘛要跟我爭!”
“你……你也好不到哪去,我身體還硬朗著呢,我買她回去能生孩子。”
“我呸,你當心養了人家的種。”
“我……我再加一萬……”
“我加兩萬!”
兩個老頭子爭得不可開交,身著嫁衣的少女卻已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她受人脅迫被要求借拍賣會的契機混入安平王府,可如今肯繼續出價的只有倆糟老頭子,壓根不見什么年輕皇子。
‘臥槽,我該不會是被死變態給耍了吧?那蘇老爹和蘇大娘怎么辦。當初送返阿婆說我不是第一個被鎖在地牢的,也不會是最后一個。難道她在暗示我還有其他女子一同被賣?難道我只是個替補的備胎?’
眼看倆老頭勝負已定,蘇漓的心猶如死灰,她攥緊修眉刀,待買主老頭上前看貨之際一躍而起將之劫持。
“都退后!否則我殺了他。”
誰能想到那任人宰割的女子竟如此狠辣,瞧她的身手絲毫不似落魄公主,倒像個善于偽裝的冷血刺客。
“女俠,有話好……好說。”老頭嚇得兩腿戰戰,他顯然沒料到買個女人也能招來橫禍。
“你個七十歲的老大爺不好好養生居然還想買賣人口,你自己說吧,我該不該綁你。”
“該!該……”
“你這么有錢,是這里的老VIP了吧,讓鬼市老板出來,我要和他當面談。”
“她要見鬼市主人,你們趕緊安排啊,不然……不然我就要死了。”
場下亂作一團,而李玄明也因此看清了嫁衣女的真容,她正是蘇家餅屋老板的女兒——蘇漓。
“居然真是賣餅的!”
陳棠望向主人,然而一旁的安平王殿下卻始終心若止水波瀾不驚。
“老大爺,看來你這VIP層級還不太夠啊,那不好意思,我想我只能親手送你去極樂往生了。”
蘇漓故作惱怒欲逼幕后黑手現身,嚇得糟老頭連連呼救。
“你們快去請鬼市主人吶!我若死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很快一位頭戴面具的少年便在簇擁下來到了高臺之中,蘇漓知道此人乃是鬼市少主的那位英才表弟。
“姑娘有什么要求,可以向我提。”
“叫你們老大出來!”
“姑娘,鬼主遠游在外,此處僅是一個小小堂口。萬事好商量,還望姑娘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少堂主步步逼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姑娘,鬼市不過是個買賣交易的平臺,姑娘的恩怨情仇我鬼市一概不知。況且姑娘也是有父母的人,倘若你的父親被人無故劫持,你是否會心痛,做人應當多將心比心。”
‘WTF?居然叫我將心比心?能說出這種話的想必也是個道德綁架犯加精神pua大師吧。’
“呵呵,這老頭也是個當爹的,你問問他愿意賣自己女兒嗎?我有爹有娘本分做人,憑什被你們捉來當牲口賣!”
蘇漓越想越氣,心中怒火匯聚到了極點,自穿越以來她感覺身邊的壓抑無處不在,太多東西與認知相悖。
三觀顛覆,不發泄則發瘋,所以蘇漓現在急需發泄受到的種種不公。
“將什么心比什么心,少給我脫褲子放屁,老娘來自民主世界,不吃你這套封建洗腦。最好別讓老娘發達,否則骨灰都給你揚嘍。”
奇言怪語,膽大包天。今日之事全被這女子搞砸了,若傳播出去,二堂口的名聲只怕要跌入谷底,當真是被玄璣閣那個小閣主給坑慘了。
少堂主望著眼前人,心中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可表面卻依舊要裝出一臉平和。
“姑娘,你放了這位老者,我以少堂主的名義發誓還你自由,但我還是那句老話,鬼市只提供交易平臺,對你此前的遭遇一概不知。”
“我呸,做平臺的不抽成,你當你是慈善家嘛?賺了黑心錢卻不肯擔污名,還想蒙我,有本事你買水軍現場洗地唄。”
蘇漓吐槽技能點滿,噴人之力爆棚,發泄完心中怨氣瞬間感覺一身舒坦,但問題在于如果玄璣閣與鬼市并非同伙,那她綁人的意義何在?玄璣閣可不會管老大爺死活更不會管鬼市的名聲與招牌。淦!剛開局就把路給走窄了。
“談判得有誠意,先給我把這鐐銬解開。”
見眉刀不差分毫抵在老頭的頸動脈上,少堂主只得令人拋出了鐐銬鑰匙。
“老大爺,拿著鑰匙,給我把鐐銬解開,想耍花招立馬送你歸西。”
老頭顫顫巍巍解開鐐銬,蘇漓雙手終于得以解放。
“姑娘,鐐銬已經解開了,你可否先將老者放開?”
“我放你個腿兒。”蘇漓正欲開罵,忽覺手中一沉,那被劫持的老大爺居然口吐白沫嚇暈了過去。
“姑娘,此人只怕是突發了什么疾病,若不及時救治恐有性命之憂。”
蘇漓并非冷血絕情之人,這老頭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倘若繼續堅持,老頭一死自己照樣沒得跑,哎,今日她總算是曉得了何謂窮途末路。
“不玩了,你們救人吧。”
蘇漓松手瞬間少堂主已閃到她身側,二人過招拳拳到肉。
“姑娘的拳法師從何處?”
“拳你個頭,老娘這叫掌中劍。”言語間蘇漓已亮出了攥于掌心的眉刀,那眉刀雖不尖銳,可若配上一套極快的拳法也算殺傷力巨大。
“好一個掌中劍。”少堂主避過連擊,迅速退后五步并對手下道:“捉起來。”
幾名鬼市打手聞言迅速加入了偷襲。
“嚯嚯,辣雞才玩群毆,我沒有針對誰,我是說在場的各位都是辣雞。”
蘇漓揮動掌中劍,雙方打得有來有回,但被這么多人夾擊,說不吃力那是不可能的。
“主人,賣餅的快撐不住了。”臺下買家走的走散的散,愛看戲的所剩無幾,不巧安平王主仆就是其中之一。
“去幫她。”安平王話未落音已然離席。
“幾個男人合謀圍攻一名女子,若傳出去是否有損鬼市聲譽。”
一面折扇蹴然護于蘇漓眼前,是折扇主人替她擋下了一擊。
“此女是鬼市的貨物,莫非公子想要與鬼市為敵?”
少堂主望向不速之客,揮手示意屬下繼續圍剿。
“大膽!竟敢冒犯我家主人。”
少年侍衛陳棠迅速加入了混戰,按照鬼市的規矩,入市者不可攜帶任何武器,所以即便武力值不弱,三人相對持械打手而言也仍舊處于劣勢。
“你還好嗎?”李玄明側目望向蘇漓,她此刻已褪去繁瑣的紅嫁裝,僅穿一身中衣,氣喘吁吁模樣尤為狼狽。
“謝謝,我好得很,還能再打十個。”
“歇歇,手打壞了怎么做餅。你的會員卡,我還留著呢。”
李玄明言罷一扇撲倒偷襲者,將蘇漓拉到了身后。
‘會員卡!他……他莫非是李公子?這可不是巧兒他媽給巧兒開門,巧到家了。’
“你是李公子?”
“別怕,是我。”
蘇漓與李玄明相互配合,越打越默契。而一旁的少堂主看在眼里氣在心頭,今天誰都別想走,尤其是那個女人。
“手弩!”
侍從聞言立即遞上一柄鏤蒼龍紋飾嵌東珠的精致手弩,少堂主扳機鞘瞄望山,只見‘嗖’地一聲,飛箭離弦而去破風穿影,刺入蘇漓肩胛。
“嘶!”
電光火石間蘇漓只覺右肩一陣劇痛,鮮血頓時將白衣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