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好老信叔后,徐陽化解余鰭身上的問題,重新回到民宿。
小鎮依舊寂靜無聲,卻沒有了先前的詭譎,與平常的小鎮沒有什么區別。
身體受傷不輕,不僅肋骨斷了三四根,左肋位置皮膚撕裂,衣衫已經黏在上面。
徐陽脫下衣衫,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將黏在傷口部位的衣衫撕下來,痛的他直咧嘴。
費了半天勁才成功,他又用余鰭找來的消毒藥水和紗布簡單處理了傷口,清洗身上的污漬,換了身干凈衣物才躺床休息。
次日,太陽升到了正空,徐陽從睡夢中清醒,昨晚消耗的心神又充沛起來。
洗漱過后,背包沾染了氣味難聞的黏液,他已經不想再要了,其中的物品早被拿了出來。
總共也沒多少東西,裝著三塊石刻的小木箱,手機,換洗衣物,鐵制小球,一點現金和昨晚剛得到地大蛇頭頂的豎角。
這些東西都不大,找了幾個袋子打包,就準備離開小鎮。
離開前,徐陽再次找到余鰭,嚴厲警告,同時問鎮中居民有哪些殘殺過人類。
余鰭顫聲告知,有三十三人以人類獻祭大蛇,還從電腦中調出居民詳細資料,一一對照相片指出,并且解釋被害者都是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等不會引起社會關注的人。
對此,徐陽冷哼,渾身散發迫人氣勢,余鰭頓時心驚膽戰,低下頭顱,不敢多說一句。
“記住我說的話,鎮中無論誰再次殺人,我第一個先干掉你,切勿自誤?!毙礻栒Z氣冷厲,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驚魂未定的余鰭在原地。
隨著他離開小鎮,小鎮開始活躍起來,有居民紛紛找到余鰭,詢問海神大人的情況。
余鰭當即怒喝:“什么海神大人,就是一條臭蟲而已,若你等不停勸阻,再尊其為海神,行傷天害理的事,必會遭受懲罰。”
有居民立刻怒罵回去,并且帶領大半居民,待夜晚退潮礁石小島重新露出海面,又登上小島。
然而,幾天后,再也沒人提起海神。
他們開始重新下海捕魚,北溟鎮像是恢復了最初的人類小鎮,樸實寧靜。
但十天后,這種寧靜突然被驚恐聲打破,鎮上居民尋聲而去,發現有人保持他們口中的“新人”狀態,身上鱗甲成片脫落。
且,本來黑而濃密的頭發變的雪白,風一吹就有頭發飄落,連皮膚都開始褶皺,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這樣的事故不是僅發生兩三例,有人快速統計,足有三十三人出現同樣的事故情況,時間間隔相差不大。
“救救我,我本來還很年輕,僅有二十五歲,不想就這樣衰老死去。”有人轉眼由風華正茂變成風燭殘年,滿口牙齒脫落,身體干瘦如皮包骨,模樣十分凄慘。
見此情形,小鎮旁觀的居民驚恐,甚至連對方栽倒在地都沒人上前攙扶。
所有人都害怕,認為這是一種可怕的詛咒,一旦靠近對方,自己也會被牽連。
余鰭也在旁觀,這一幕讓他頭皮發麻,同時心中竊喜,若非徐陽走前為他排除了身體隱患,現在也可能是這番模樣。
并且,他發現身體在快速衰老的這些人,都曾過殺人,加上正好有三十三人,心中立刻知曉原因。
僅過半天,三十三人衰老的不成樣子,直接走到生命的盡頭。
小鎮居民很恐懼,懼怕同樣的詛咒降臨在自己身上,紛紛祈禱上蒼,虔誠膜拜。
卻未有一人去幫那三十三人收葬遺體。
最后,余鰭因知曉并非詛咒,應該是徐陽暗中下手,所以他才放心將三十三人遺體安葬。
徐陽離開北溟小鎮,手機已經充好電,打開地圖找到去往縣城的道路。
許多人都不愿來北溟鎮,聽到傳聞,那里的居民行為怪異,因此,即便周圍交通都很便利,很少有車輛經過。
徐陽相當于負傷前行,沿著國道,一路行走,從中午一直到下午五點,沿途空無人煙,沒有任何村寨人家。
臨近傍晚時分,終于有輛大卡車經過,他與司機交流,順利乘上大卡車,又經過兩個多小時,他直接到了市里。
到了市里,徐陽直接住進了醫院,畢竟肋骨段了三四根,若非他身體素質驚人,換做常人早撐不住了。
次日,他從醫院病床上醒來,身上傷口紗布已經重新更換,胸前也佩戴了胸圍,現在就等身體慢慢痊愈。
躺在病床上,徐陽本想給阮媛姝打電話,但想到此時她所在國家應該很晚,也就放棄了通話。
高三畢業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雖然一直保持通話,但二十多年見不到阮媛姝本人,他心中也是萬分思念,很想立刻飛奔到其身旁。
無奈之下,雙手枕在后腦,閉上眼睛,像是要休息睡眠,但其實他在默默運轉攫靈術,就算能吸納的“靈”可以忽略不計,,也總比沒有強。
晚上,徐陽閉目養神,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打開一看,是阮媛姝打來的。
點了接聽按鈕,他語氣無比溫柔,輕喚道:“媛姝,我想你了。”
很快軟院姝輕柔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她柔聲道:“我也想你了?!?p> 接著,她語氣很失落,說她媽媽因臨時工作上有事,需要在這邊處理,原定計劃是五天后就回國,現在要延長歸期,可能至少要大半個月才能動身回國。
徐陽安慰她不要失落,把該看的風景都看個遍,好吃的都吃夠,并說自己也會經常給她打電話。
同時,他也講述了這段時間,自身看到的人文景觀,包括途中聽到的奇聞軼事,都令阮媛姝聽得入迷。
至于北溟鎮發生的事,徐陽一點也沒提,自己受傷住院的事也不敢透露半點,反正事已經過去了,沒必要讓她擔心。
結束通話,他這邊夜已經深了,有護士進來給她換藥和新的紗布,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看你不像個喜歡斗毆耍狠的,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護士一邊更換紗布,好奇詢問。
徐陽愣了一下,含糊道:“自己不小摔的?!?p> 護士顯然不信,但也沒有過多詢問,換好藥物和紗布,帶上不能用的紗布走出病房。
徐陽恢復的很快,令醫生都難以置信,僅過了兩天時間,他的左肋受傷位置的傷口已經愈合結痂,甚至裂開的肋骨也徹底自愈,身體恢復最佳狀態。
避免不被人當做怪物看,他早早辦理了出院手續,帶上自己的物品,飛快從醫院消失。
離開醫院,徐陽先找了家超市,重新買了個背包,又買了些日用品,發現自己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頓時,他有點犯難,現在這個社會,沒有錢做什么都不方便。
身上搜了個遍,也沒發現有值錢的物件,倒是將一只斷角翻了出來。
是大蛇頭頂生長的豎角,被他削斷,事后順手收入背包帶在身上。
“好歹是‘海神’身上的東西,再不濟,當成中藥也能值幾個錢吧。”徐陽自語,準備找家中藥房,看能不能找到買主。
“有手機還是方便?!彼袊@了一句,通過手機地圖,發現附近就有一家大型中草藥房。
照著手機地圖的提示,徐陽一路來到那家中草藥房。
進入藥房,他立刻聞到濃烈的中藥氣味,且到藥房買中藥的人很多,藥房內的人都很忙碌。
“請問你需要配制什么病的藥?有什么不不明白的地方盡管問我。”有人主動上前詢問。
“額……”畢竟不是來消費買藥,徐陽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那人像是發現了徐陽的顧忌,又笑著說道:“只有與中藥有關,你盡管說出來,我都會盡量解答?!?p> 徐陽頓了一下,道:“請問你們這兒收藥材嗎?”
原本以為對方會反應很大,想不到人家很淡然,語氣輕松道:“最近我們藥房藥材消耗確實很大,需要大量藥材供給,不知你有哪些藥材,量有多少?”
聽到對方如此說,徐陽將大蛇的斷角托在手中,神情尷尬,道:“我就這一味,不知算不算藥材?”
對方是個二十七八的年輕人,聽到徐陽如此回答,他神情依然彬彬有禮,笑著道:“可否給我看看?”
徐陽自然沒有拒絕,將斷角遞到年輕人手中,任由對方品鑒。
年輕人拿著斷角,仔細反復觀察,慢慢蹙眉,半響才又重新將斷角歸還徐陽,鄭重道:“麻煩你稍等片刻?!?p> 說完,他快速穿過藥房,敲門進入房間,很快又走了出來,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位須發皆白的老人。
“爺爺,就是這位小兄弟,他手中的斷角我反復觀察良久,始終看不出是什么動物身上的角,也無法判斷是否可以入藥?!蹦贻p人對老人道。
“小兄弟,可否借老朽看看?!崩先硕⒅礻柺种械臄嘟牵袂槲樱袷前l現了什么。
徐陽同樣沒有拒絕,伸手遞給了老人。
老人雙眼蒼老,卻并不渾濁,很銳利,能看得出來觀察力驚人。
過了良久,他神情既有疑惑,也有驚喜,對徐陽問道:“請問小兄弟,這只斷角是從什么動物身上得到的?老朽自認識得世上大部分可入藥的動物身上可入藥的部位,唯獨這只斷角不知其來歷?!?p> “這只斷角是我恰巧在深山撿到的,具體來歷我也不知。”徐陽胡亂找了借口,只是想換點錢,不愿花費口舌杜撰故事。
但他接著問道:“可以當藥材使不?如果可以您老看著給個價?!?p> “這只斷角很奇怪,擁有劇毒,無法與任何藥材入藥,但若以烈酒浸泡,可釀絕品藥酒,很難得。”老者解釋。
接著,老者又說出價格,讓徐陽心中忍不住一驚。
“一百萬,小兄弟你覺得這個價格如何?”
既然能當藥材,以大蛇擁有不凡能力的怪物,徐陽知道其實際價格遠不止這些。
不過他覺得老者還算爽快,也不打算加價,點頭表示答應。
老者很高興,將徐陽請到自己工作的房間,根據徐陽提供的銀行賬戶,讓自己的孫子當面把一百萬打入其賬戶中。
簡單閑聊了會兒,徐陽起身準備告辭。
可就在剛走出藥房的瞬間,有個年輕人與他擦肩而過,即將進入同一家中草藥房。
徐陽六識自主展開,因為他感知到年輕人身上竟然有“靈”存在,確切說,是年輕人身上某件東西蘊存著“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