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賭注
兩日后,徐家的馬車再一次停在了‘福地烤雞’的攤位前。
只不過這一回,陣仗更大。兩匹馬的馬車還不算。
前后加起來的下人一共有十余人,每個人都頂著烈日,從縣城走到了這里。
在馬車停在攤位之前,溫醞怡正在跟阿召打賭。
“你猜,徐家的人會不會來?”
阿召最近難得清閑,除了晚上的修煉以外,白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坐在涼棚了喝茶。
他以為是喝茶,可溫醞怡卻將她當成一塊活招牌。
招攬一些人氣而已。
“我猜不會。”
他不懂這些陰謀詭計,只單純地覺得,沒有人會拿一個縣城的宅子換鄉村里的茅草屋。
溫醞怡滿臉的輕松,一只腳擔在長椅上問,“那我們要不要打賭。”
“賭什么?”他的聲音沒有起伏。
像是并不關心輸贏,只是在陪她玩鬧而已。
她倒是興趣滿滿,整個身子勾了過來,神秘得很,“要不,就賭你的月錢好不好?”
阿召似乎很在意月錢的事,終于向她投去一個審視的目光。
“你不吃虧,賭贏了我陪你雙倍。”
“賭輸了呢?”阿召抱手詢問。
溫醞怡賊兮兮地笑了起來。挑著眉說道:“輸了的話,就用你的月錢給我買個禮物。”
上一次的謝禮她很滿意,這一回,竟還有些想要他送的禮物。
對方一聽,不禁低下了頭。
這賭局看似煞有其事,實際上卻更像是她在向自己討要一個小禮物。
既如此,那么結果如何,也并沒有那么重要了。
阿召抬起頭,鄭重地點點頭,“好,若是你輸了。給我兩倍月錢。”
她咬著牙,憤然捏住他的臉,感嘆道:“阿召真是越發貪心了。”
正午的陽光最是歹毒,溫醞怡正在昏昏欲睡時,突然聽見了周遭的動靜。
一睜眼,只是起身拍了拍阿召的肩膀。
“看來這個月,你又得給我買禮物了。”
對方正端著茶,循循一句,“愿賭服輸。”
兩個人的視線都放在了徐家的馬車上。只見上面走下來一個妝容華貴的女子。
年紀看著不大,卻穿金戴銀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
來人正是徐箬嬌的母親,也是徐府現在的當家主母,徐姚氏。
從前是個戲子,被徐老爺看上以后,成了徐府的小妾。在徐醞怡母親離世后,成功上位,變成正妻。
又因為她從前門路廣,認識的人多,幫著徐老爺掙了不少錢。
深得徐老爺寵愛。
也是她成日在旁吹枕邊風,才讓老爺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徐醞怡趕出了家門。
她太明白這母女二人怕什么了,所以很篤定她會來。
唯一不確定的,是她并不清楚自己那個便宜老爹是否知道她們母女倆的勾當。
徐姚氏還沒走到位置,聲音就先出現了。
“這不是鼎鼎大名的徐家大小姐嗎?”
溫醞怡雙手背著,不打算行禮。只是淡淡回應,“怎么,徐箬嬌如今又不是大小姐了?”
這有求于人就低三下四的態度,她很是瞧不慣。
她挪了半步跟阿召坐在一起,給徐姚氏騰出一個地方。
對方二話不說地坐了下來。早沒有了從前在徐府張揚的模樣。
看樣子,她對那塊地是勢在必得。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生出了逗弄對方的興趣。
給徐姚氏斟了一杯茶,送到她的面前。直問道:“今日來,是想好給我答復了嗎?”
“什么答復?”有人故意裝傻。
“縣城的宅子換我的靈地。”
她看起來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可在徐姚氏的眼里,卻顯得有那么絲絲著急。
于是,人緩緩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沒有言語。
溫醞怡也很配合地說,“你要是不樂意就趕緊走。不要耽誤了我做生意。”
這話一出口,徐姚氏覺得自己十拿九穩了。
放下茶杯,看著對方,“你可知,現在縣城里一套宅子,需要多少錢。”
她緊盯著溫醞怡,生怕錯過了什么精彩的戲一般。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塊地所以你的價值,遠超過了一切。”
徐姚氏點點頭,但笑的奸詐,“是很重要,不過也不是非得要花錢。”
這話一出,溫醞怡立刻警惕了起來。
臉上的輕松蕩然無存,故作鎮定地追問,“你什么意思?”
“你想的沒錯,我確實很需要你的這塊地。正常人都會以此威脅。用一套縣城的房子換,是筆好買賣。”
頓了頓,徐姚氏臉上的得意更明顯。
“但是,若是有其他的辦法,也未嘗不可。”
她欣賞著溫醞怡臉上的光彩在消失,眼底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慌。
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終究在她的計謀里,輸得一塌糊涂。
這種感覺簡直不能再爽了。
爽到她忍不住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走到溫醞怡的身后,開始了勝利者的演講,“你覺得自己可以東山再起,你以為可以用你母親留下地威脅我。”
“你啊,還是太小了。想要得到這塊地,我有一百種方法。”
“我也給了你選擇,是你自己太貪心。”
只見溫醞怡憤恨地看著她,眼神中有種不可置信的堅持。
可她越是堅持,徐姚氏就越是感覺到勝利的喜悅。
“當初拿著錢走多好,不比現在這樣什么都得不到強?”
她的話落地,溫醞怡也激動地站了起來。
像是想要沖上去掐住她的脖子一般,“不可能,地是我的,怎么可能是你的。”
“地永遠是你的,但是這地里的靈氣是會消失的呀。”
徐姚氏終于還是說出了自己隱藏至深的計謀。
重新坐回位置上,她悠揚地開口,“你的店之所以能那么火,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一個老道曾經說過你住的那塊地,是福地。”
“可我若是能讓這老道再跟別人說你這塊地,根本不是福地,你覺得我還需要你的地嗎?”
話是沉沉落在了地上。
這一次,徐姚氏覺得自己又一次地將眼前人打敗。
可誰料,對方突然笑了起來。
不是什么癲狂和放棄的詭譎笑意。而是像聽到什么笑話一般。
“果然,你是在這里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