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長老院的后院,黃嶇怔怔的看著天邊飛遠的烏鴉,就是他用來與任天南聯系的那只,它叫蛇蛻,從黃嶇臥底正一派開始就被他養著,已經很老了。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不過黃嶇沒有轉身,能自由出入長老院的除了冥蛇教的各位長老之外,也就只有冥蛇教的教主魏肆了。
魏肆走到黃嶇身旁,也跟著他的目光一起望向遠方,那片已經看不見蛇蛻的天空。
兩人先是沉默了許久,隨后魏肆也沒有轉身的繼續目視著前方說道:
“黃老,仔細想想,咱們似乎已經相識許久了,從老頭子還是教主的時候您就已經是長老了,那時本座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經常因為各種事情被老頭子虐待,毒打。
而您總是會在一旁替我緩頰,老頭子總是給您面子放過了我,事后,您還替我療傷,教授我知識,在本座心中,您早已與父親無異了,如果沒有您,本座如今可能已經變得與雀兒一樣偏執瘋狂了吧。”
黃嶇依舊是雙手背著望著遠方,許久后才嘆了一口氣:
“教主言重了,咳咳,其實老教主對您也是寄予厚望,才會如此嚴厲。而他以前從未教育過子弟,再加上修煉的功法使得情緒不定,咳咳,才會經常失了分寸。
其實事后老教主也常常向老夫感嘆自己對于您,咳咳,太過嚴苛了,所以才會囑咐老夫若發現他情緒失控就在一旁阻止一二,咳咳咳咳咳,其實”
“黃老無需多言了!老頭子是個怎樣的人本座心里有數。”
魏肆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語氣生硬的打斷了黃嶇的話,接著深吸了一口氣,又將難看的臉色變成了平靜,接著說:
“黃老,對于教內有內鬼一事您有什么看法?”
黃嶇依舊是面不改色的說道:
“教主這是在問老夫的看法,還是,咳咳,懷疑老夫?”
“本座豈敢懷疑黃老,您從老頭子在的時候就在為我教效力,一年前更是頂著重傷殺了蔣佑,本座是真心實意的前來詢問您的意見的。”
魏肆面帶笑意的轉頭對黃嶇解釋道。
黃嶇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轉過身面朝魏肆,隨后想了一想說道:
“此事老夫聽來也是驚訝不已,此內鬼若是任天南派出的,從他與老教主決斗之后消失了五年之久,會不會是這五年里暗中派出來的密探?”
魏肆笑著搖了搖頭:
“好叫黃老知道,據本座得到的消息,任天南與老頭子大戰之后便被馬通暗算,囚禁于諦聽閣。此五年這任天南一直在諦聽閣內。”
“哦?此話當真?好哇,咳咳,馬通這個狗賊居然多次利用任天南的情報誆騙我冥蛇教無數財物!咳咳咳,待其落在老夫手里定要將其抽筋拔骨讓其生死兩難!咳咳咳咳咳!噗——”
黃嶇聞言勃然大怒,身上爆發出一股陰冷的氣勢,把衣袍吹得獵獵作響,隨后又是臉色一變一陣巨咳過后噴出了一口血來。
魏肆趕緊上前安撫道:
“黃老切勿動怒!您這身體自從一年前受了蔣佑一掌后就一直不見好,不能再動怒了。
本座已經查到了那狗賊的藏身之地并已經派雀兒前往了,此次定會拿了那狗賊回來點天燈!”
黃嶇平息了一下氣息,隨后嘆道:
“老夫老了,再過幾年,只求教主看在老夫為神教效力多年的份上,施舍老夫一個小院,讓老夫了此余生就行了。”
魏肆責怪的看了黃嶇一言說道:
“黃老這是說的哪里的話!黃老盡管放心呆在我冥蛇教養傷,待本座鏟除正一派統一江湖以后,還需要您繼續坐鎮于此呀!”
黃嶇還待說話,一聲尖利的鳴叫打斷了他。
皋——
一只通體烏黑的巨大禿鷲從天際遠遠的朝二人飛了過來,禿鷲的爪中還攥著些什么,武功高強的黃嶇眼睛一瞇就看了出來,那是蛇蛻!
就在禿鷲飛進二人時,只聽黃嶇身旁的魏肆怒喝了一聲:
“孽畜安敢放肆!”
隨后只見魏肆拔地而起,一崩三丈高,瞬間躍到了低空掠來的禿鷲頭頂,隨后抬起右掌,一道烏光環繞在掌心,隨后重重劈下,猶如力劈華山,狂暴的氣爆聲帶了一陣扭曲的光影,朦朧間仿佛一條烏黑的參天巨蟒舉起尾巴狠狠的抽了禿鷲一記。
砰——
禿鷲連哀鳴都來不及叫出,丑陋的腦袋就如西瓜一般爆開,整個身體失去控制砸在地上滑行了一陣后正好停在了黃嶇的面前。
黃嶇面無表情的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無頭禿鷲,連禿鷲爪中的蛇蛻都未多看一眼,他知道,這禿鷲是魏肆養的。
一掌拍碎禿鷲腦袋的魏肆甩了甩手中的血漬,隨后歉意的朝著黃嶇拱拱手說道:
“實在是抱歉啊黃老,本座養的這孽畜突然失控,居然抓死了黃老的愛寵,黃老切勿動怒,本座明日便令弟子送一只新的來,保證更加強壯更加迅速!”
黃嶇抬頭笑著看了魏肆一眼,隨口笑道:
“無妨無妨,老夫這只烏鴉早已年邁無力,不堪驅使了,今日能死于空中,也是它最好的歸宿了吧!咳咳咳,教主毋須自責。”
魏肆走上前從禿鷲爪中拿出蛇蛻的尸體,仿若漫不經心的暗中掃了一眼,隨后將其還給了黃嶇說道:
“豈能如此!此事都是本座的失誤,黃老切莫推辭,明日本座便讓教中弟子物色一只新的烏鴉送來,就當給黃老賠禮了!”
“教主太過客氣了,如此,咳咳咳,老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黃嶇客氣的接過蛇蛻的尸體,眼睛全程看著魏肆,不曾看手中的蛇蛻一眼。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本座也就不打擾黃老休息了,教中還有些許事務需要處理,本座這邊告辭了。”
“教主慢走!”
黃嶇手里抓著蛇蛻的尸體一直將魏肆送出了長老院門,看著消失在目光遠處的魏肆,黃嶇古井無波的臉終于是陰沉了下來,在自己后院處挖了個小墳包,將死去的蛇蛻尸體埋了進去。
隨后從衣內取出了一個小紙條,看了很久很久,那是他本來打算寫給任天南的消息。。
羅小刀和黃少羽來到常安鎮已經兩天了,這兩天黃少羽一直晝伏夜出的暗中搜尋著馬通的藏身之處。
而羅小刀便百無聊賴的在大街上亂逛著,時不時買些有趣的小玩意打算回去拿給小翠解悶,期間甚至還去金銀首飾店看了看釵子什么的。
他從來沒忘記胡大娘的心愿,是讓小翠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反正自己已經出來了,索性把小翠的嫁妝也給買了算了。
就在他低著頭走到一個比較偏的角落挑選首飾的時候,一個全身蒙得十分嚴實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和一張嘴像木乃伊一樣的男人站在了他身邊,用一種難聽的沙啞聲音小聲說道:
“快逃吧!別留在常安鎮,趕緊回去!”
羅小刀抬起頭仔細一看也是嚇了一跳,隨后扭頭左右看了看,疑惑的指著自己也是小聲說:
“你在跟我說話?”
木乃伊男還是那句話:
“快逃吧!跟著師。。跟著與你一起的人回去,別去找馬通,這是個陷阱!”
羅小刀更驚訝了,繼續小聲追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來找馬通的,你到底是誰?你知道馬通在哪嗎?”
木乃伊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眼睛朝兩旁轉了轉,隨后還是那句急促的勸說: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記住我的話,趕緊離開這里,回浩然峰去!”
隨后便一個閃身躥出了首飾店,羅小刀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已經失去了蹤跡。
一陣風吹來,站在原地的羅小刀打了個寒顫。
我靠,剛剛那個木乃伊男不會是鬼吧?核心,你這設定跨得也太遠了吧,和國際接軌了屬于是。
暗中吐槽了一句,羅小刀也沒有心思再逛首飾店了,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客棧跟黃少羽說了木乃伊男的事,然后神神叨叨的說道:
“我說老黃,你說這個木乃伊男到底是人是鬼啊?他怎么知道我們要找馬通啊,他還知道我不止一個人來,還知道我們是從浩然峰來的!太邪門了,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黃少羽推開了羅小刀伸到眼前的手思索道:
“木乃伊又是何物?我說你個賤人怎么老有如此多奇奇怪怪的詞語,瞧瞧你那膽子,出去別說是任天南的弟子,我都替師傅丟人!
此人肯定是在跟蹤我們,他知道馬通的下落,而且讓我們快逃,莫不是馬通派來迷惑我們的?”
“嗯。。有可能,只是這個木乃伊男武功肯定比我高,我連影子都沒看到他就消失了!
不過老黃,你都找了兩天了,還沒找到馬通的下落,看來咱們得實行b計劃了。”
“b計劃又是何意?”
“b計劃就是今晚跟我一起,咱們逛窯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