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快入冬了,邊境似乎還算安穩(wěn)。用了三年時間來療傷的臨原縣,今年終于有了一些新年的氣氛。制衣鋪里定做新衣的人多了起來,往年店里只需要塵許一個繡娘就夠了,可是今年阿玲也來了,卻還是感覺人手不足。
后來,老板娘又帶了兩個姑娘過來,其中一個就是林家的五姑娘林舞。
老板娘說:“林大人聽說我店里缺人,他就想讓他的幾個姑娘到我店里做工,可我哪里用得了那么多人啊,于是我就想從中挑一個。我看這個五姑娘啊,繡活不錯,話也少,就選中她了。”
塵許看了看角落里安安靜靜干活的五姑娘,對老板娘說:“您眼光真好,她年紀雖小,可繡活比她幾個姐姐都好。可她們不是官家的小姐嗎?怎么會出來干這些粗活?”
老板娘看了看周圍的人,見沒人注意她們,她在塵許耳邊悄悄地說:“正房生的才是小姐,妾室生的就只有當丫鬟的命。像林家這種女兒多的人家,她們這些妾室生的女兒指不定從小就被當瘦馬養(yǎng),日后也只有給別人當妾室的命。”
塵許這時才明白,林大人為她們請女先生,還打算明年為她們請一個琴師并不是因為他有多愛她們,而是想讓她們早日學會這些,日后好去取悅達官貴人。
塵許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或許這就是這個時代女子的悲哀,就發(fā)生在塵許眼前,可她卻什么也改變不了。
干完活以后,塵許親自將阿玲送到了家門口。快三年了,她始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石頭娘,所以就沒進門。阿玲一進屋,塵許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塵源。
塵源快步走近塵許,隨后他將手里雪白的披風給塵許系上了。這兩年塵源長得很快,如今他都高出塵許半個頭了。他站在塵許面前,讓她很有安全感。
“你怎么來了?”塵許笑著問。看見塵源,她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
“今日又冷了很多,我怕你身子受不住,就出來找你了。”塵源與塵許并肩走著,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還沒進屋,塵滿就從屋里沖出來對塵許訴苦:“阿姐~你總算回來了!我都要餓死了。”
塵許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寵溺地說:“知道了,這就去做飯。”塵滿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去吧。”塵源拉住塵許說。塵許笑了笑,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了塵滿。
“我?guī)湍闵鸢伞!眽m源點了點頭。
塵許和塵源在做飯,塵滿就在院子里練劍。他現(xiàn)在連阿姐都打不贏,在源哥手上甚至都過不了十招,他必須更努力才行。
塵源看見塵許在安安靜靜地添柴,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她的臉看起來紅彤彤,軟綿綿的,十分可愛。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塵源忍不揚起了嘴角。
“阿姐~源哥~快來看!下雪了!”塵滿在院子里興奮地喊道,他的聲音打破了廚房的安靜。
塵許站在門口,果然看見天空下起了細雪。她走到院子里,學著塵滿的樣子,舉起雙手想要接住飄落下來的雪花。可是這時的雪還不夠大,雪花一碰到人體就化了。
塵源隨后又將披風拿來給塵許披上了。塵許能感受到的身后塵源的溫度,她抬頭望著飄落的細雪,對塵源說:“今年的雪來得比往年早。”
“瑞雪兆豐年,明年一定會更好。”塵源輕聲說道。
“阿爹阿娘,新年快樂!”塵許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