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源已經離開一年多了,塵許卻一直沒收到他的來信。倒是有傳聞說,軍營出了一個善謀略,武功又極好的小兵,烏紇在他手下吃了不少苦頭,趙將軍十分欣賞他,聽說還要提拔他當副將呢。塵許不禁心想,這個人會是阿源嗎?
又過了些日子,阿玲順利產下了一名男嬰,這可把鄭家人高興壞了。再去見阿玲時,明明還是一樣的面容,可看著確實是褪去了少女的靈動,反而了增添了幾分少婦的穩重。
有了孩子后,阿玲不宜再去制衣鋪工作,所以鋪子里刺繡的擔子就壓在了塵許和林舞身上。如今老板娘與京中富貴之人有了合作,她就更不愿招一些技藝不精的繡娘,免得砸了自己的招牌。如此倒是苦了塵許和林舞,特別是林舞,她年紀小,做的活反而最多。老板娘也于心不忍,便給她開了雙倍工錢。
眼看著塵滿明年就可入京趕考了,可他心性未穩,莫說是先生,就是塵許都擔心不已。這些日子,為了讓他收心,塵許規定,他除了學堂和家,其余的地方哪兒都不許去。,制衣鋪也不行,這可把他憋壞了。原以為剩下的這一年時間他哪兒也去不了,可鄭虎的到來改變了他的想法。
那天晚上,鄭虎和老板娘不請自來。
“許兒,唉~這讓我如何開得了口啊……”老板娘一看到塵許就羞愧難當。
“還是我來說吧。”鄭虎說著坐到了塵許旁邊。
“阿許,今日,林大人讓我帶人協助官兵往前線運送物資,三日后出發。可在此之前,我曾答應老板娘幫她送貨到京城,時間也是定在三日后。原本我想等我回來后再替老板娘送貨,可京中的貴人的這批貨要的急,所以我就想讓你幫我跑一趟。”鄭虎小心翼翼地解釋。
“鄭虎哥,不是我不愿幫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介女子,哪有本事替你走鏢。再說,塵家已經不做鏢局的生意了。”塵許雖是笑著說的,可鄭虎還是在她眼里看到了冷意。
“我知道……”鄭虎不安地搓了搓手。
“阿許,你也知道,洆州是從臨原縣去京城的必經之路,可這兩年那里常有山匪出沒,據我所知,就這個月,已經有好幾家鏢局栽在了他們手上。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的那些手下都是一些莽夫,若沒你看著,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心他們獨自保鏢的。再者,老板娘的買主是個有權勢的人,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不好善了。”鄭虎又試探著說。
塵許聽出來了,這是跟她打感情牌呢。可她不能反駁,老板娘確實對她有恩。想當初,塵許剛學刺繡時,是老板娘愿意收留她這個新人,每月多多少少也會給她一些工錢,這比干苦力輕松多了。所以這些年,不管其他繡房開多高的工錢,塵許都沒想過離開。
“我知道了,我可以替您走這趟鏢。”塵許平靜地對老板娘說。
老板娘眼里有了亮光。
“但我有一個條件。”塵許接著說。
“你說。”
“您也知道,阿滿明年就要入京考試,所以送完貨后,我想辭掉制衣鋪的工作,然后全心全意地照顧阿滿。”塵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額……好……”雖然不舍,但是老板娘還是忍痛答應了。
他們二人離開后,塵滿從房間里出來了。塵許知道他都聽到了,所以坐在這里等他。
“阿姐,你真的要去?”雖說塵滿知道阿姐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去,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問。
“欠的人情終究是要還的。”塵許盯著塵滿的眼睛說道。
“好!如果非去不可,那我陪你去!”塵滿拉著塵許的手說道。
“胡鬧!”塵許生氣地瞪著他。
“我沒胡鬧!”塵滿激動地站了起來。
“阿姐你看,我已經比你高了,我可以保護你了!”塵滿一臉堅定地說。
見塵許低頭不語,塵滿又重新說:“阿姐,我從小便沒了阿娘,在七歲那年又沒了阿爹,如今我便只有你和源哥兩個親人了。現在源哥不在,我一定要保護好你。我決不會讓你置身危險之中,若你執意要去,就請帶上我吧。”
塵許輕輕摸了摸塵滿的頭,微笑著說:“好。”
第二天塵滿就去向先生告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