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為什么不開心地過這不開心的一天
樹妖鄒洛閉著眼睛假寐,雇主還沒有出現(xiàn),微風拂過他身側的藤蔓,輕輕地飄蕩。
這是他第一次進游戲,但他特意沒有選在開服的時候進去就是為了收集更多的消息。
在登錄的時候他一共重新進了三次才遇到了能夠當boss的選項,本來那個懸賞帖就是他準備順手做的,主要還是剛剛好出生點在巖石巨人領地的不遠處。
這個游戲的出生點設置雖然是隨機的,但會在原死亡地點不遠之處,估計是以死亡點為圓心的一定范圍之內(nèi)。
雇主說他是在這附近死亡的,那么,他之后重生也不會離這個地方太遠。
清新的空氣,彌漫著泥土的芬芳,連氣味都做得出來,樹妖鄒洛感嘆著這個游戲確確實實如同宣傳的一樣,屬于劃時代的大作。
玩法也是如此,在樹妖慢慢恢復藍量的這段時間之中,他忽然想了很多。
為什么非得為了這區(qū)區(qū)兩千塊錢就將這個boss交出去呢,何不用來提升自己的力量,樹妖眼神變換,他有個直覺,這個游戲會在全球范圍之中引起一陣熱浪,如果能夠在游戲當中搶占先機……
一個玩家忽然跑到了他的腳邊,興奮地說道:“就是你幫我把這個boss給抓住的吧?”
樹妖鄒洛低頭看著對方,渺小的身影,臉上充滿了喜悅,還有全力跑過來之后帶著的滴滴汗液。
王吉文沒想到懸賞帖的效率這么高,于是進入這個游戲之后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這里兩個boss在戰(zhàn)斗,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自己的懸賞帖起作用,便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樹妖鄒洛就看到他的面前彈出來了一個2000¥的窗口,他細細地瞥了一眼,目光深邃,一言不發(fā)。
“怎么,是卡了嗎?”
下一刻,王吉文發(fā)現(xiàn)天猛地一黑,并感受到一股被踐踏的壓力感,接著就再次從床上彈了起來,摘下VR眼鏡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死了,這次死得莫名其妙的。
樹妖鄒洛保持著踩踏的姿勢。
樹妖鄒洛在最后一秒反悔了。
他要獨享經(jīng)驗。
藍量已經(jīng)差不多恢復,樹妖鄒洛將盤著的腿撐起來,非人的形態(tài)漸漸已經(jīng)有了適應,甚至讓鄒洛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獨特體驗。
他沒有反感,反而樂在其中。
當人有什么樂趣,還是當非人生物來得舒服啊。
目光停留在那株還在蠕動的豬籠草上,他要吸收經(jīng)驗值了。
豬籠草的外表綠色夾雜著紅色的線條,斑斕而誘人的紋路被鄒洛給撕開,露出了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羅凌。
面板上的屬性會反應到玩家的狀態(tài)上,羅凌藍量消失,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脫力,雖然還有血量,但沒有力量,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羅凌低伏著身體,眼神中凝練著煞氣,宛若困獸。
一旁的鐘鴻語則是向著鄒洛揮揮手,臉上帶著放松的笑意,光芒照在他的臉上,他嘴里念叨著:“差不多該動手了,不然這家伙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打算了。”
他沒有遮遮掩掩,說得鄒洛一臉茫然,他們還沒有放棄反擊?
可他想不到還有什么反擊的方式,忽的,鐘鴻語的腹部就被穿刺了一塊尖尖的石頭。
而動手的是羅凌,鄒洛眼睛瞪大,心中咯噔一下。
糟了!
他剛剛抬起手,想要使用技能,一直在等這個機會的羅凌就如同等待裁判鳴槍的短跑運動員,剎那間【美杜莎之眼】這個技能就落到了只要半米距離的鄒洛龐大的身軀之上。
鄒洛實在是大意了,一點防備都沒有,他沒有想過擊殺隊友也可以得到經(jīng)驗值,關鍵他也沒有得到過這個消息,同時心中忽略了鐘鴻語的存在。
接著就是操控巖石的技能【石之手】,半邊身體被變成了石頭的鄒忌心頭涼了半截。
如果他小心一點,遠距離打開豬籠草,就不會中【美杜莎之眼】這個近距離的技能,那個時候勝負還未可知,如今他是板上釘釘要完蛋了。
羅凌在豬籠草之中的時候就適應了光源,破開籠子的那一刻他在觀察樹妖的核心即要害在何處,以防出現(xiàn)偏差,鐘鴻語早就幫他安排好了一步一步該如何走。
譬如對方遠距離攻擊該如何,干脆將整個籠子給打爛如何,當下這種情況是鐘鴻語預料中最理想的狀態(tài)。
樹妖鄒洛的身體中央瞬間空出來一塊,呈現(xiàn)規(guī)整的圓形,邊緣還帶著巖石碎屑,片刻后,龐大的樹妖身體化作了點點的氣泡,消散在了空中。
羅凌的經(jīng)驗值在殺掉鄒洛之后漲了一大截。
至此,羅凌才暫時安全了一些。
將洞口擴大,外界的清新空氣拂面而來,羅凌貪婪地大口呼吸著,劫后余生的喜悅在心底彌漫。
他跳下籠子,干脆盤坐在了地上。
死亡的樹妖掉落了一片綠色的樹葉狀晶體,這是死亡后的獎勵。
羅凌喘著粗氣,他沒有動這個道具,他呆在原地,等待鐘鴻語回來。
boss的出沒時限已經(jīng)解除,羅凌進入了自由支配的時間。
他享受著著短暫的安寧。
這個游戲局勢太過混亂了,曾經(jīng)身為玩家一員的他從來沒有從boss的角度考慮過問題,也曾是混亂的玩家大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下算是得了惡報了。
閉上眼睛,耳畔依舊是戰(zhàn)斗的聲音,讓羅凌隱隱地有些恐懼,自己這一生,不會就在這種殺伐聲中度過吧。
他已經(jīng)默認了自己出不去游戲的這個事實。
那么他有壽命嗎?是在游戲關服的時候?還是說擁有漫長的壽命,如同自己石頭人的身份一樣?
未知的茫然與無措讓羅凌有些找不到方向,腦子里一團亂麻看不到希望,羅凌感覺自己和溺水的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這個游戲就像一個將人給關進去便不再放出的黑色盒子,不管里面的顏色如何繽紛,也無法掩蓋本身是黑色的事實。
“想什么呢坐這里。”
“誒,好東西啊,剛才那個樹妖掉的道具,挺漂亮的。”
睜開眼,羅凌目光聚焦在轉(zhuǎn)生來的鐘鴻語身上,對方臉上還是那種漫不經(jīng)心,隨遇而安的表情,也沒有打敗樹妖之后的過于喜悅,也沒有自己又要重新練級的抱怨。
重生而來的他還換了一身和這個環(huán)境背景匹配的中世紀歐洲的服裝,就像一個浪跡天涯的吟游詩人。
這種心態(tài)讓悲觀的羅凌為之一窒。
活在當下嗎?

油紙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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