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堯越收拾越多,哪個都不想丟,都想留下來。
收拾累了,就躺在床上休息,躺著躺著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爸媽都回來了,看到他收拾的一地東西,他們一件一件的撿起,還說有的東西可以不要的,以后都用不著。
“小北,你長大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做的很好,媽媽很高興。”
“小北,照顧好自己,房子就是一個住處,不要放在心上。”
“未來你會有自己的家,會有愛你的家人,要耐心地等待。”
“爸爸媽媽愛你!”
顧北堯醒后還沉浸在那個夢里,摸了摸眼角,濕濕的。
幾年來,他第一次夢到他們,他們的樣貌還和當年一樣,他們一聲聲地叫著小北......
家還是那個家,卻只剩他自己了,幾天后,家都沒有了。
因為那個夢,他不想離開這里,他做了個決定,他想帶著那些記憶在這棟房子里生活兩天。
晚上,云姨上來叫他吃飯。
飯桌上,云姨熱情地為她夾菜,夏振國笑呵呵地看著,如初中之前的模樣。
“小北,多吃點”
他的碗已經如小山一般。
“謝謝云姨,夠了,多了我吃不完。”
飯吃一半的時候,門被推開,幾人看向門口,是夏知約,她拉著行李箱,背著背包回來了,夏知約見到顧北堯坐在家里很是意外。
“你怎么會在我家?”
“知約,怎么說話呢?”夏振國訓斥她。
“說不喜歡他的人是你,現在喜歡他的人也是你了。”
“你怎么跟你爸爸說話呢?”云姨也生氣了。
“哦!是我打破了你們的和睦嗎?我回房間。”
夏知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怎么把東西都拿回來了。”
“提前放假,以后都不去上海了。”
哐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小北,你吃你的,不要管她。”夏振國擺擺手。
快速吃完的顧北堯上了樓。
“你今晚回宿舍了嗎?”上官梨舟發信息給他。
“沒有,我在家里處理點事,得兩天,處理完了就回去。”
“好,如果有我能幫你的就告訴我。”
“我會的”
晚上八點多,顧北堯坐在沙發上看書,敲門聲響起。
“睡了嗎?”是夏知約。
他打開門。
“我可以進去嗎?”夏知約問。
“進來吧”
“上次進來是幾年前了,小時候我常來玩,這里變了很多。”
“嗯!很多地方都找不到從前的影子了。”
夏知約坐下。
“人都變了,又何況是房子里的擺設。”
“沒有人是不變的。”
“是啊!沒有人是不變的,我常常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如果沒有你,可能就不會有今天的我。”
“你的改變是你自己的努力,我沒有幫到什么。”
“人總需要目標的,小時候起我就以你為目標,看著你每天那么努力,我怎能容許自己與你差太多,為了能讓我的路上有你,你的路上有我,我沒日沒夜的學習,你考好大學,我就考好大學,你要出國讀研,我也努力讓自己能出國讀研,那天我去你學校找你就是想和你好好談談,沒想到卻是你向我介紹你的女朋友,晴天霹靂都不為過。”她哀怨的望著顧北堯。
“你把我的位置放的那么重我很感動,問問你自己的心愿不愿意變成現在的自己,其實你應該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這么多年我從一個靦腆的小姑娘變成如今的光彩奪目,都只是為了有一天可以配得上你,我規劃好了一切,唯獨不能規劃你的心。”
“對不起,知約,你值得更好的人去愛你。”
“一個女孩從小到大都在為一個人。”她說完這句話眼中閃著淚光,“顧北堯,你對我怎么就那么心狠?算了,你不用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只是把我這么多年的感受說出來,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夏知約離開后,顧北堯仰躺在沙發上,閉著雙眼。
與她每一次的談話都讓顧北堯的歉疚加深一分,從高二那年,他就盡力避開她,他沒想到她對自己的感情這么執著,夏知約不同于旁人,她是跟自己一起長大的,他們有兒時的感情,也有他青春的懵懂,他無法對她的痛苦置之不理,但是理了,又會覺得對上官梨官不公平,他的心情很矛盾,他時刻告誡自己,人的心里不能有兩個女人的位置,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雖然這樣,夏知約的話還是會出現在他的耳邊。
“顧北堯,你在想什么呢?”
“要吃東西嗎?”
“吃糖吧,哈蜜瓜口味的,新出的,可好吃了。”
“......”
夜里十一點多,躺在床上的顧北堯聽到了急促地敲門聲。
“小北,快開門。”
顧北堯幾步來到門口,打開門,云姨驚慌失措地抓住他,哭著說:“小北,她割腕了。”
聽到她的話,他只感到腦中‘轟’的一聲,割腕了!
“打120了嗎?”
“你夏叔打了,車還沒來。”
顧北堯跑到樓下,看到夏知約面無血色地躺在床上,手腕上系著毛巾,夏振國坐在一旁抹著眼淚。
顧北堯抱起夏知約。
“夏叔,我們去小區外等,救護車進不到這里面。”
“好”夏振國呆滯地點頭。
幾人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救護車正好也到了。
寂靜的夜晚,只有那不斷閃爍的救護車燈在訴說著發生了什么。
女生宿舍的門被‘哐’地一下被推開,楚璇藝慌忙地跑了進來,驚了屋內的駱媛媛和于璐。
“門壞了,楚璇藝。”駱媛媛吼她。
“都快地震了,還管什么門。”
駱媛媛一個翻身望著她。
“發生什么事了?”
“看學校論壇”
“學校又有新鮮事了嗎?”于璐也從床上坐起。
楚璇藝將那個帖子的內容翻給她們看,帖子上說顧北堯腳踏兩只船,上面還附上了他與夏知約親吻的照片。
“顧北堯親的那是誰?”
“不知道,會不會是他的那個青梅竹馬?”
“完了,真要地震了,上官呢?”
“她估計在圖書館呢。”
“給她發信息,讓她快點回來。”
“行”
林方木也在做同樣的事,通知顧北堯,怎么打電話沒人聽。
圖書館里,上官梨舟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一眼旁邊的空位子,她已經三天沒見顧北堯了,這時手機震動,她趕緊拿過手機,看到信息不是顧北堯發的,剛提起的精神又沒了,信息是楚璇藝發給她的,讓她快點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