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山澗內流匪已經全部被路銘擊殺,穿越通道時并未受到任何攻擊。
通道有十余米長,走至盡頭,眼前豁然展露出一半露天的小盆地,盆地中草木不生,裸露的地皮呈現暗紅色,地面上橫豎都是尸體,粗一看,竟有數百具之多。
這些尸體手腳脖血管皆被割破,竟全部都是流盡血液而死,但奇怪的是,如此場景,竟無一絲血腥味,路銘仔細掃了眼盆地上的尸體,突然臉色一沉,一個閃身,跳到了一青年身邊,這青年面色蒼白,呼吸若有若無,手腕腳腕脖頸全被刀割了個口子,看其面相隱隱與路銘有幾分相似,正是路銘之弟路遠,在其旁邊還躺著一名貌美女子,這女子也同樣下場,身子一動不動,乃是路遠之妻,二人頭都扭向對方,一幅生死與共的模樣。
路銘呲目欲裂,胸口不斷的抽疼,他抱著路遠,將大量靈力輸入其體內,同時將傷口周圍的穴道封死,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小瓶,倒出一粒暗紅丹藥,正是一品丹藥“壯血丸”。
將丹藥塞入路遠嘴里,運動靈力助其吞下后,路銘轉身對著弟媳作了同樣的治療方式。
而后一手握住一人的手腕,同時向二人體內輸送靈力,幫助他們煉化壯血丸藥力,好在兩人只是失血過多,路銘先施法護住二人心脈,保證其生機不滅,只待壯血丸發揮藥效,催生體內造血功能,有新血生出,那便可真正吊住一線生機,至于損傷的元氣,只能等日后慢慢恢復。
一道火光砸向路銘的背,被一層金光擋住,發出一聲悶響。
路銘臉色一白,目中隱有絕望之色,他此刻是萬萬不能松手,一旦松手,路遠夫妻二人的性命便就此斷送了,壯血丸雖只是一品丹藥,但藥力較為猛烈,沒有路銘幫忙煉化,反而會成為一味致命的毒藥。
可這般情況,若沒有壯血丸,路銘即使輸送再多靈力,沒有新血注入,那也是無用,到時心肺枯竭,救都沒法救。
“砰”
又是一聲悶響在路銘頭頂炸起,“金剛符”閃了幾閃,暗淡了不少。
“路銘,你急著救弟弟,難道不想救你的兩位侄兒了嗎?嘖嘖,多么鮮美的血液。”
一道陰冷的聲音從路銘身后傳來,路銘身體一僵,憑對其靈壓的感受,路銘斷定,他應有練氣七層左右的修為,又是邪修,自己怕是自身難保了。
“我乃正陽門下弟子,你若不想被我師門中人追殺,就此離去,我當從未來過此地。”路銘額頭冷汗順著側臉流下,他體內法力不足一半,來人修為又遠高于他,只能期望對方畏于正陽門之威,就此離去才好,可若對方真畏懼正陽門,又怎么會朝自己弟弟下手,路銘一顆心,不斷的在下沉。
“哈哈哈,你個小崽子,殺了我那么多手下,我豈能放過你。”那陰冷嗓音滿是譏諷與戲弄之意。
又一道火流砸在“金剛符”上,本就暗淡的金剛罩一下破碎,化為點點靈光消散于空。
剩余的力道砸路銘背上,被護身法罩當下。
路銘扭頭向后一看,大喊一聲:“妖孽爾敢!”
只見三道流火分別砸向路銘于路遠夫妻,路銘氣的五府欲裂。
“畜生,今日不殺你,我路銘枉為人子!”路銘萬不得已,只得松開路遠夫妻二人的手腕,提劍將那三道流火掃飛。
眼前之人,一身黑白道袍,披頭散發之人,看面相有三十許歲,五官陰柔,面容白晢,眼神陰沉,眸子漆黑如豆,眼白中布滿血絲。
“嗖!”一柄漆黑如墨的飛劍,猛的朝路銘刺下,修為達到練氣六層方可擁有御劍之力,路銘與對方相隔近百米,若不能近身廝殺,遲早會被活活耗死在此。
揮劍奮力將飛劍擊飛,路銘取出一張靈光飽滿,符文精美的符箓,有些肉疼的將其激發,一把帖在自己身上。
二階靈符“鏡光罩”,能夠擋住筑基氣修士一擊,具有反彈普通法術的效果,是陳巧兒為路銘求來的保命符箓,上面由其師湘怡專門施下的激發禁制,關鍵時刻,觸發禁制便可以發揮靈符大多數威力
“鏡光罩”加身,路銘便不再管那柄漆黑飛劍,悲憤交加下,提劍朝著那邪修沖去。
“呵呵,不愧是大派弟子,二階靈符,就你有么!”那邪修嘲笑一句,一甩手,一道黑色電光撲向路銘,電光噼啪炸響,在半空越來越大,最后撞向路銘身上的“鏡光罩”。
二階靈符之威,可不是練氣期修士可比的,一陣噼里啪啦的炸響下,整個小盆地被砸出許多漆黑的雷坑,一時間斷肢殘腿橫飛,被雷電擊的焦黑一片,一股糊肉的味道蔓延開來。
處于最中央的位置,更是被炸出了一塊漆黑的小土坑,只是里面并未見路銘的身影。
關鍵時刻,路銘全力激發“鏡光罩”,死死抵擋,好在“鏡光罩”無論是品質還是防御力,都比普通的二階靈符強上不少,待雷擊結束,路銘顧不得穩固體內被震的素亂的靈力,拼了命的朝著那邪修沖了過去。
“可笑,你以為靠近了,你就能傷害到我?”邪修雖嘴上如此說,可手上行動極快,雙手連連結印,低喝一聲,按在地上。
幾個彈指間,他腳下便不斷的開始向外抽出一根根漆黑的帶刺藤蔓,這些藤蔓在他身邊環繞著,只待路銘靠近,便會蜂擁而至,將其緊緊纏繞。
路銘這時離其已不足十米,他一劍將漆黑飛劍甩飛,高高躍起,全身靈力瘋狂涌向右手勞宮穴,穴內“寒晶”被靈力刺激,開始迸發出大量寒氣。
在空中將寒氣不斷以特殊手法引導,路銘撲向邪修,一掌擊下。
邪修身邊的漆黑藤蔓如群蛇般射向路銘。
“寒錐爆!”
路銘大喝一聲,一團肉眼可見的寒氣一經接觸藤蔓,便猛然爆炸,一股寒流以此為中心,向周圍覆蓋而去。
路銘自身有股流動的寒氣,避免自己被波及,那邪修與漆黑藤蔓則盡數被冰封成雕,栩栩如生。
空中本來將要射向路銘的黑色法劍,突然直直的砸在了地上,想來那邪修已經無法驅動法劍,進行攻擊了。
抓主機會,路銘一劍劈向邪修。
“嘭”的一聲巨響,無數冰碴亂飛,路銘被震的虎口欲裂,那邪修雖然氣息奄奄,卻并沒有就此死亡,路銘渾身被砸的痛苦不堪,但還是忍住,再次結印,又是一掌轟了過去。
這記“寒錐爆”將那邪修徹底封死在冰塊里,路銘也耗盡了靈力,癱坐在地,他握著一塊水屬性靈石,開始恢復靈力。
突然,路銘就地一滾,直接將靈石砸向原地。
他原本所在的地方,竟突出了一支漆黑藤蔓,藤蔓被靈石砸重,似是被激發出了兇性,驟然朝路銘射去。
路銘強自打起精神,練練向后退去,強行從丹田內抽出一絲靈力,激發一張一階“火爆符”丟向射來的漆黑藤蔓。
“嘭”的一聲,漆黑藤蔓被炸的四分五裂,在地上冒著黑煙。
“路銘,你好本事啊,今日留你一命,來日歸來,定屠盡你家中老少!”邪修陰冷的聲音如一盆冷水,激的路銘一個激靈,他把手伸入儲物袋,取出了一個琉璃小瓶,將那粒“葵水丹”倒了出來,猶豫再三,仰頭吞下。
“葵水丹”化作一股涼氣涌入丹田,路銘枯竭的丹田內再次充滿了靈力,顧不得煉化丹藥,路銘舉劍,朝著一處狠狠一拋。
“噗呲”
藍月劍沒入土中,僅留劍柄,路銘看了眼旁邊本該凍斃邪修的巨大冰塊,想不通他怎么逃脫的。
那邪修遁入地下,路銘傷不了他,路銘已是強弓之弩,邪修卻也并未現身,想來也是身負重傷,此刻他撂下狠話,路銘不得不打起精神,服用“葵水丹”來強行獲得一股靈氣,這種情況吞服,“葵水丹”內蘊含的“葵水之氣”是白白浪費了,且路銘也要速戰速決,雖然“葵水丹”藥力溫和,可若不及時煉化,二品丹藥中的丹毒可不是鬧著玩的。
且不提邪修如何威脅他,單是路遠身上的這筆血仇,路銘也不會放過他,不然后患無窮,路銘今后歸山,家里被一名亡命邪修盯上,讓他如何安心修煉?
往身上拍了張一階“神行符”路銘沿著邪修留下的氣息,一路跟著,追殺而去。
這邪修似是受了重傷,逃跑的速度不快,路銘堪堪能跟著,很快山勢陡峭起來,那邪修無法在布滿堅硬巖石的山石中穿行,露出身來。
他渾身冒著寒氣,面色慘白,搖搖欲墜,想來這能飼養三品靈材的池中寒氣,夠他受的了。
兩人一追一逃,很快到了一處山巔,邪修逃的狼狽,還狠狠摔了一跤,之后再爬起來,往前走兩步,面前已經是萬丈懸崖。
路銘深知頻臨死亡之人最為可怖,不想相逼太甚,他多等一息,便能多煉化一分“葵水丹”的藥力,多一分勝算。
“放了我,我可以發下毒誓,不再報復你的家人!”邪修走上絕路,不由哀求道。
“我說過,今日不殺你,我枉為人子!”路銘手中寒氣翻滾,第三記“寒錐爆”已經準備完畢,可以隨時打出,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親手擊殺此人。
“路銘,你那倆個侄兒,血液甘甜可口,我都不舍的咽下,哈哈哈哈!”邪修突然說出這翻話來,而后一躍而下,縱身跳入懸崖。
路銘氣憤的上前幾步,看到他極速的向下墜去,不由舒了口氣。
方將“寒錐爆”散去,路銘腳上一緊,隨后一股巨力將他整個人拽的騰空而起,一股失重感漫延上頭,回過神時,路銘已經跌入懸崖的云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