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一臉懵，片刻后環顧四周，與他所想的不太一樣，大人物的屋子就這？
看起來只有兩個空間，自己所在的地方一排排木架子大多空落落的，少有的一罐兩罐也是散發出刺鼻的藥味。
走進另一個房間，一位頭發花白，身穿麻布長袍的老者正端坐在木椅上，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抬手道：“坐。”
李易點頭坐下，椅子立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傳承者？”
“或許是。”李易不是很確定，畢竟傳承系統已經碎了。
老者卻是顫顫巍巍起身，拱手道：“老朽玄成，時任玄眠部首領一職，玄眠部現存三百七十五人，但憑大人驅使，還請大人帶領玄眠部再現輝煌。”
李易連忙站立，照貓畫虎地回禮，認真道：“晚輩李易，不敢妄言其他，只能盡力而為。”
兩人坐下，玄成開口道：“那么老朽便開門見山了，如今我部蝸居沙流谷，沙流谷中食物稀少，又有魔狼覬覦，族人弱小，一入冬季死的死，病的病，實在難以為繼。”
這么直接的么，李易愣了一下也很快進入狀態，他伸出食指畫了個圈圈，這是他快速思考時的習慣：“那么部族內可否種植？有無河流？魔狼實力如何？”
“可以種植，沒有河流，但是種植地有極小一處泉眼，魔狼的話，多為凡境外道高階，其中狼王或許到了凡境內道。”
“凡境？給我解釋解釋。”這種類似修真的等級劃分引起他對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興趣。
玄成有些驚訝，但還是回答道：“所謂凡境就是凡物修煉的起始，以人為例，人之爭無外乎肉搏與械斗，故而肌膚為重中之重，肌膚若成，則眼為外露之弱，當為第二，咽喉發聲，音波震蕩，牙不堅，便易碎，鐵齒銅身之下，頭發最為累贅，可修可不修，不修，當削發去短。”
“咽喉也算外道？”李易詫異，咽喉可是長在里面的。
玄成侃侃而談：“當然，內外道并不是以生長的地方劃分，而是以作用，咽喉可修音波一類功法傷敵，而音無形，傷有形，嚴格來說咽喉算外道的最后一道，是外道向內道的一個轉變。”
“那眼睛和頭發呢？修什么。”
“眼睛可修神韻，惑敵傷敵皆可，頭發修伸縮刺敵，肉搏時也是不錯的手段。”
“再講講內道，太有趣了。”李易迫不及待地發問。
“內道，我自身未至，只看到過古籍中有所講解。”玄成思索答道：“所謂內道，為五臟，以五行術法修之，心火，肝木，脾土，肺金，腎水，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循環往復，相輔相成，一體而自行之則為圓滿。”
一體而自行？自動修煉，是生生不息，源源不絕的意思嗎？
“那后面呢，凡境……之上？”
玄成盯著李易，幽幽道：“大人，這些還是留待日后再說，繼續講下去，其他的事情便要擱置，事有所成之時您便是要聽百八十遍老朽也講得。”
“哦哦，也是。”李易訕訕一笑，恢復了狀態。
他敲了敲桌面，遲疑道：“如今，我部實力如何？”
玄成無言，良久才緩緩道：“玄眠部……有強者二十又七，多為凡境外道中階，修齒道，除我之外，另有六人修咽喉道……”
話一說完，玄成羞紅了老臉，堂堂玄級部族，沒落成這樣，還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太羞恥了。
李易安慰道：“玄老無需介懷，凡世間之物，無萬世強久的道理，弱者活下去，未必沒有強的機會，我這不就來幫你們了么。”
“大人說的是。”
玄成提起了老臉，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李易則站起身，“玄老，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實地勘測一番再做打算吧，就先去種植地看看。”
“好。”玄成起身，抬手道：“我來為您引路，請。”
李易開門，遠遠地便見到凌清玥這個小家伙正坐在一塊圓石上，宛如一只無人搭理的小獸。
李易哭笑不得，這家伙真是說可愛可愛，說冷漠也冷漠。
他走上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前輩，你怎么不進屋啊，不開心么？”
凌清玥手肘頂住膝蓋，撐著小臉，面色惆悵：“我不懂，你們聊就好了，以前父親總說我蠢，容易壞事。”
“怎么會呢。”李易笑了起來。
“這樣，我和玄老要去部族的種植地，我正好有件事需要前輩的幫忙，您大智若愚，舉世無雙，想必不會拒絕吧。”
這話一出，凌清玥便高興起來，畢竟還是個孩子……不對，她至少都一百多歲了啊，怎么還像個孩子一樣好哄。
“好吧，看在你這么誠懇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一次，跟我走。”
她拍了拍小屁股，率先跑動起來，她對這里很熟悉，李易急忙跟上。
玄成目睹這一切，笑著搖了搖頭，也跟在后頭，不緊不慢，畢竟也有外道高階的實力。
一炷香后，兩人進了種植地，守衛的戰士看到了跟在身后的玄成，對于凌清玥和李易也不做阻攔。
李易則看著那一小塊地發呆，種的是草？
不遠處石縫中一道不比尿粗多少的水流汩汩而出。
李易不禁感慨，三百多人這樣都餓不死？
他看向玄成，面色古怪道：“你們怎么活下來的。”
玄成笑了笑，解釋道：“此地是當年晉升玄級部族時的獎勵，種的都是自我生長的靈草，泉眼中流的也是靈水，一日一熟，每人一根，一天下來倒也餓不死，清玥殿下偶爾也會幫忙抓些魚來，日子要比之前好不少。”
殿下？那項圈里的家伙就是皇帝？
難怪有如此權力組織一場滅族戰，還騙自己只是一位將才。
現在凌云一族就剩她一個了，殿下不殿下的也不重要。
“若是在邊上或中間撒下種子，能夠存活嗎？”李易指著草地。
玄成嘆道：“沒有種子，這些草都是天生地養。”
難搞，李易看向細小的靈泉，問凌清玥：“你能不能把這個泉眼鑿大一些。”
凌清玥還沒回話，玄成便擺了擺手：“頑金石，這里沒人能破得開，別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