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嫉妒.救贖
肖家。
今日是肖家家主幺子的滿月生日,上流社會來到首城的人絡繹不絕。莊園里平日里見不到的身居高位的人,今日倒是一抓一大把。
“肖摩!”
清朗的少年站在莊園門口,肩膀突然被摟住,眼里不經意間劃過慌亂。
搭著他肩膀的是首城白家的二少,白庭。陽光開朗的笑容和肖摩略顯畏縮的神色對比鮮明,宛如一個太陽。
“白庭……歡迎你來參加洛洛的晚宴。”
“嗨呀~咱們兄弟之間客套話就少說啦,”白庭朝他擠眉弄眼,“哎,看那邊,端哥人還沒來,就已經有幾家?guī)е约号畠郝N首以望了。”
“嘖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肖摩眨眼,單純的性子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可端少才十五啊……”
白庭撇嘴,聳了聳肩,“所以說他們看中的是端家的權勢咯,畢竟在場除了我們幾個,誰見過他啊。”
宴會開始門口幾乎沒人后莊園門口才開進來一輛黑色豪車,端彼欽一身偏正風的小西服,左胸口袋里折著藍色手帕,剛下車就看向他們這邊。
他是不會去參與宴會的。
端家獨子十幾年來信息被保護的很好,哪怕正正經經上學也除了兄弟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那位太子爺。
來肖家,只是因為同為三大世家,來捧個場。
端彼欽身邊端冽派來的的下屬看著肖家莊園,眼里劃過輕蔑。
不說端冽隸屬特殊部門,位居執(zhí)行官總長,繞是端家各個旁支分支,就廣布政商軍三界。真要說起來,肖家和南家還不夠看的。
“端哥,這里!”
白庭拉著肖摩跑過來,朝他揮手。
“喲,這不是肖家老六嘛,”端彼欽挑眉,語氣調笑,“胞弟滿月,竟然還有空出來接兄弟啊?”
“家里有人照顧洛洛的。”
肖摩內向地笑笑,跟著白庭一起將端彼欽帶向接待室。
身后的下屬本來打算跟上,太子爺一個眼神卻是止住了他。
肖摩邀請他來,能出什么事。
“哎端哥,有沒有打算……在那些大家小姐里找一個啊?”
“滾。”
端彼欽一巴掌呼開白庭,眼里笑意卻藏不住。
兩人明顯相識更久。
但端彼欽向來心思較多,談笑間總能帶上那個容易被忽略的人。
走在前面的肖摩心里越發(fā)愧疚,他突然停下腳步,臉色蒼白地朝白庭張了張嘴,卻沒有一點聲音。
白庭俊逸的臉上滿是笑容,家世的優(yōu)越讓他干凈得如同在發(fā)光。
“怎么了?”
“沒,沒事。”
終究,是長期的嫉妒心占了上風。
……
三年后的昨天,楓城機場。
“南家女娃娃,明天是白庭的忌日,你現在趕去機場,說不定還能碰見端家小子。”
零下三度的冷風逆著吹在少女臉上,哪怕戴著口罩也讓她喉嚨生疼。
但南亭不想管這么多。
她不知道他經歷這些的時候內心什么感受,但她知道一點。
她想見他。
很想很想,現在就想。
一身黑色羽絨服的少年獨自一人拎著行李箱,低頭看著手里的機票。
有多久……沒回去了呢?
精致的臉對著玻璃,眼里呈現的只有偌大的機場,順著飛機看向高空。
“端哥,他們說你在端家很厲害,真的假的?”
“臥槽你是人嗎?天天打架看文件還考滿分,給不給人活路了!”
三年了,白庭。
你是否還看著那個監(jiān)獄里的人呢?
“端彼欽!”
空曠的天空旋轉,多出了那道由遠及近的米色身影。
很暖,來的很遲。
但不是沒來。
不是沒趕上。
……
三年后的今天,首城監(jiān)獄。
“肖摩,有人來看你。”
光風霽月的少年眼神晦澀,冬季的首城冷的不成樣子,他鋒利的眉眼上帶了雪,顯得更加冷漠。
修長的身形套著黑色羽絨服依舊不會臃腫,圍在脖子上的米色圍巾添了幾分暖色,反而更顯風姿。
“三年過去,端少終于舍得屈尊降貴來看我了?”
牢房另一頭的人動了動,準確說是蠕動,凌亂的頭發(fā)下一雙不再清亮的眼睛抬起來看向那個少年。
那個跟三年前比起來更加奪目的少年。
“肖摩,”端彼欽冷淡挑眉,“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了端少。”
這三年,白庭被推下欄桿時那難以置信的眼神總是出現在他夢里,他那如同太陽般刺目的音容笑貌,成了肖摩三年的夢魘。
肖摩,消磨。
肖家給他取的名字,很應景。
“端彼欽,”肖摩混濁的眼神不再掩藏,含著明明晃晃的惡意,“我被困了三年,你又怎么可能在外面自由三年。”
“都出不去!哈哈哈哈都別想出去!”
“肖摩!”
端彼欽冷漠的表情被他狀似癲狂的笑聲狠狠撕開,眉頭因為憤怒而抽動。他抓著牢房的欄桿,看著里面那人。
“你是不是愧疚,是不是覺得自己無能為力,啊?”
肖摩譏笑地看著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發(fā)小被我推下六樓,人明明就站在十步遠卻來不及阻止。原來也有你端少做不到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偏偏!偏偏肖鋮還把這件事壓下來了,白庭死都死的沒人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我進監(jiān)獄判無期又怎么了,只要你端彼欽因為這件事自我唾棄一輩子,我心里就痛快!”
“我倒是不知道,你會這么自卑。”
出乎肖摩意料,端彼欽的失態(tài)只有一瞬間。他輕輕拍了拍手,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臟東西。
看著恢復冷漠和痞氣,一臉平淡看著他的端彼欽,肖摩不淡定了。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憤怒?你應該內疚,痛苦。你應該想殺了我啊!”
“你為什么還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傻逼。”
少年那適合接吻的仰月唇爆著罵人的話,眼底卻想起什么似的劃過幾分暖意。
而這人生有所救贖的樣子刺痛了肖摩的眼睛,他難以置信。
他看向對方身上唯一突兀的那條米色圍巾,突然怔愣。
“……女朋友?”
“不是,”端彼欽手撫上圍巾,似乎又看見那個女孩,眼里笑盈盈的,“但遲早是。”
“呵。”
肖摩恍惚間覺得自己可笑。
給人家心上留下了或許不可磨滅的傷痛,但總會被人所拯救。自己卻得終生呆在這個監(jiān)獄,沒有光。
“你既然回來了,說明你已經出來了。”
肖摩平靜地看著他,“如果你去看看白庭的話,替我?guī)Ь湓挵伞!?p> “對不起。”

無依零落
總感覺,肖摩有些話有點像最近的我…… 先隨意更吧,今天是粗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