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王思宇，既然你一直說自己是個正常人那就表現出正常的樣子來。”護士長也配合著古主任的話。

　　“主任、護士長你們放心吧。對了，我想問問，瑤苓護士怎么樣了？”我謹慎的問出這句話，現在“瑤苓”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炸彈，隨時隨地會引爆任何一個人。

　　“這個不該你問，你也看到了不是嗎？”護士長皺著眉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知道經過，但是，后來卡子哥他們沒來的及救她嗎？她……她現在怎么樣了？”我既想聽到護士長的回答，又害怕聽到她的回答。

　　“瑤苓在那天晚上就跳樓自殺了。”古主任回答了我，他說的輕描淡寫，卻字字珠心。

　　“什么？她……自殺了？”即使我預想過這種結果，但當真正的事實擺在我面前時，我還是無法接受。

　　一瞬間，我的腦袋天旋地轉、嗡嗡作響，我的心里一陣翻騰、一陣絞痛。五味雜陳般的感覺席卷了我的全身，讓我些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她……怎么會自殺呢？為什么會是這樣……”我自言自語的看著護士長和古主任，想要找到答案，但是答案已經被瑤苓帶到了墳墓里。

　　“她被精神病強奸了，如果你是她，你會不會自殺？”古主任盯著我的眼睛，他的話把我拖進了深淵，他的眼睛把我的絕望全都看在眼里。

　　古主任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他想從我的言行里判斷出我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咬著牙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蘇大壯他們呢？他們怎么樣了？他們去哪了？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應該槍斃他們！槍斃他們！”我憤恨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如果不是他們，我也不會成為一個殺人兇手。

　　“該送回家的送回家，該轉院的轉院，這件事已經秘密處理，為了瑤苓護士的名聲，王思宇，你作為一個正常人，你要守好這個秘密。以后再也不要提及關于瑤苓的事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終于明白古主任為什么會把這件事告訴我了，他是想考驗我，這也算是測試的一部分吧。

　　我堅定的點點頭說：“瑤苓護士已經夠慘了，我不會再讓她的名聲變得更難聽的，你們盡管放心。”

　　“行了，王思宇，關于瑤苓護士這件事，你也算是有功勞，知道給我們通風報信。這次你逃跑的事就拿這件事頂了，也看在你一直表現好的份上，我始終相信你是個好人，從張志強那件事開始我就相信你是好人，別讓我們失望。”護士長苦口婆心的話里也全是好意。

　　我干巴巴的再次點了點頭說：“好好……謝謝你們……謝謝……謝謝……”雖說我不用被過電，但是我的心里卻高興不起來。

　　瑤苓的自殺跟我有著莫大的關系，古主任和護士長不知道，我自己卻知道。即使被電棍電也贖不了我犯下的罪，被“電擊治療”更贖不了我的罪。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贖罪，或許，這輩子都不能。

　　被帶回“重點病房”的我又被重新綁好。我心安理得的被綁著，我總覺得只有我受苦，才能贖罪。于是我開始不吃不喝，不是成心想絕食，也不是向誰示威，我是沒有胃口，這是我對自己的懲罰。可是這種簡單的懲罰還遠遠不夠，遠遠不夠。

　　被綁了一天又一天，護士長和主任分別來勸過我吃飯，他們來時，我便吃一點。他們不來，我就不吃。后來，古主任沒辦法，就開始給我排針，肌肉針、輸液針雙管齊下。

　　肌肉針是治病的，古主任還是覺得我有精神病。輸液是輸營養液防止我餓死自己的。我成為了“重點病房”里新增的一個麻煩患者。

　　這不僅僅是我對自己的懲罰，這也是瑤苓對我的懲罰。身體上的痛苦比不上心靈上的折磨，每次一閉上眼睛，我的面前都是瑤苓沖著我喊“救命”的模樣。

　　有的時候不是喊“救命”，是“嗚嗚咽咽”的哼哼聲，因為她的嘴被堵上了。我出的主意，我千叮嚀萬囑咐老瘦一定要堵住她的嘴，所以她才喊不出來“救命”，所以我沒有救她。

　　睡過去是噩夢，醒過來是人間煉獄。我不知道自己應該睡過去還是醒過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活著還是該死去。

　　醒了睡，睡了醒，不用吃飯不用喝水，我覺得自己也許也快要去見瑤苓了，可是我怕見到她，我沒臉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