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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中酒,客不歸

暮日散

壺中酒,客不歸 茶小穎 1084 2021-06-22 14:25:23

  二月末,初春時節,古榕樹又長出了許多新芽,新燕早早的在上面開始筑巢,今日也是他們成婚的日子。

  阿瑾沒有去,倒不是舍不得,只是阿瑾還沒準備好以一個故人的身份去參加他的婚禮,索性就送了份禮過去當做賠罪。阿瑾拿上房中最后一壺酒走到古榕樹下,看著古榕村,那天古榕村真熱鬧,整個村莊都籠罩在喜慶的氣氛里,他做到了,他用十里紅妝迎娶了他的新娘,只是他曾經的諾言到底還是毀了。

  村莊里,到處充斥著鑼鼓聲,馬上的新郎滿面春風,高興極了,那轎里的新娘是否也是如此,即高興又緊張,而此時古榕樹下一個女子一身紅衣坐在樹下獨自飲酒,她的身邊還放著一把黑色的刀,女子站起身倚靠在樹上,舉起酒壺對著熱鬧的村莊,

  “云郎,阿瑾在此賀你新婚,祝你與阿月從此夫妻和睦,舉案齊眉!”說罷,仰頭飲盡酒壺中的酒,

  她把酒壺放在樹邊,就爬上古榕樹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就那么睡去了,不知是不是酒的作用,她竟然做夢了,夢里她還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他也還是那個成天跟在她身后的,那個跟屁蟲,那個在她不高興的時候會想盡辦法逗她開心的云郎,她也看到了那個快要記不得樣貌的阿爹,夢里的一切太過美好,美好到她想就此沉浸在夢里,永遠不要醒來,可是夢終究會醒。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日暮了,但村子里仍舊那般熱鬧,阿瑾笑著看著古榕村,她早就知道了那個叫阿月的女子,也知道她的云郎會娶阿月為妻,自蘇暮云的家書中開始出現阿月的名字起,她便知道,可是她仍舊等了他四年,

  “可惜,那個喊著要以十里紅妝娶我的云郎早就死在戰場上了。”阿瑾呢喃著跳下古榕樹,

  “蘇暮云,你我的緣分盡了,從今日起,你我便是陌路人了。”阿瑾望著熱鬧的蘇家說。

  阿瑾拿上刀,下了山,騎上早就準備好的馬,向著夕陽離開了古榕村,在她的身后一個人從陰影處走出,對著阿瑾遠去的背影說:

  “阿瑾,一路平安!后……就此別過!”那人一身喜服,是蘇暮云。

  蘇暮云在婚禮儀式結束后本該與賓客喝酒,感謝他們能來觀禮,可就像有什么力量牽引著他,不知不覺他就來到古榕樹下,看到了睡在樹上的阿瑾,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他和阿瑾,原來這么多年,她一直沒變,還是喜歡在古榕樹上睡覺,感覺到阿瑾就要醒了,他便躲到古榕樹后悄悄看著阿瑾,聽到她準備要離開時,他想挽留,可是他沒有,挽留?他以什么身份挽留,與其讓她在這個村莊被禁錮,倒不如放她離開。他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后,看她騎上馬離開后,才敢走出看著她的背影道別,他一直站在那里,一直到太陽落下山,夜幕開始時才緩緩轉身離開,繼續和賓客喝酒。

  故事的開始是你我的初遇,你我是別人口中的青梅竹馬,可故事的結尾卻是你我連當面道別都沒有的分別,你我終究還是成了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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