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牧之在最后一排,距離太遠的前面他沒法關注,但這后門處的情況他卻是一覽無余。
后門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全都翹首看著前方,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如他們所愿,張然一聲大吼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
“門打不開?該不是前臺小姐姐和我們開玩笑呢!”
“對,肯定是看上我們張然了,哈哈。”
一些人面帶笑容的打趣著,他們的心情顯然都不錯,倒是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門打不開這一點上,畢竟在這高級度假酒店內,他們沒理由遇到任何危險。
張然一張大臉憋的通紅,不過像他這種老實人,被人打趣也已經是家常便飯,不一會兒便又恢復了正常的憨笑態。
“都別起哄了,這門確實不對勁。”
“嗯,這門沒鎖,但是推不開,而且紋絲不動,不該是一個推拉門應該出現的情況。”
只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擼擼袖管,用力的推著門,但任憑他臉憋的漲紅,頭上青筋暴起,也撼動不了大門分毫,只得松開把手嘆了口氣,對后面的人擺了擺手。
“抖動呢,這門剛才沒有抖動你們看到了嗎?這不科學,不科學……”
有人發覺了這一點,眾人心中不由多了一絲陰霾。
又有人不甘心的再去嘗試了幾次,見到這詭異畫面,都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冷汗從背后募得便流了下來,身子也是向后退了幾步。
“奇…奇怪,我手機…剛充的電啊,咋就黑屏了,你們誰手機有電打個電話問問經理啊”
“這…不…這,我手機咋也黑屏了?一點亮光都沒有了,我C。
“哎,我也是。”“我手機也是!”“怎么黑屏了。”
“嗎的我們不是撞見鬼了吧!”
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越來越多的異常被人們發現,只一瞬間,一股不安感便充斥了整個會議室,那些先前活躍之人,也沒有心思開口去取悅眾人了。
一經危難,本性便暴露無遺。
角落里,一個短發女人始終端坐在那里看著眾人,她就像一個觀眾,看電影似的將所有人囊括于眼底,包括幾個和她一樣始終冷靜觀察局面的“局外人”,包括吳牧之。
忽得,她眼中像是濺出了火光,“癲狂”的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紙和筆,開始在上面寫著些什么。
“最開始,大門緊閉,信息中斷,人們被困在其中……”
見她的模樣,似乎是在敘述一個故事,又似在見證一個故事,她不像是一個被困之人,反而像是孩童得了心愛的玩具,臉上露著癡癡的笑。
吳牧之倒是沒有去在意短發女子的目光,也沒有理由去在意。他的神色淡漠依舊,周圍人們的陰沉氣息絲毫未影響到他。
看著緊閉的大門,再看了一眼窗外的一片漆黑,袖中雙手微微僵了僵,便抽出了右手,指尖閃過一絲不可察的白芒。
右手食指在空中快速勾勒著,頗具美感,于是吳牧之的眼前便也出現了一幅氤氳著乳白色霧氣的復雜圖案,線條錯綜復雜如萬千絲線纏繞其間,布局詭異而又讓人心驚。
這些線條不斷的蠕動游走,變換著自身的位置。從圖案的左上方向四周擴散,似是要變成另外一幅圖案。
“原來如此!”吳牧之眉頭舒展開來,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這片空間,在變化。”
吳牧之自顧自低語,話音剛落,異變突生。
會議室內白熾燈光猛然黯淡下來,巨大的會議室瞬間陷入黑暗之中,但還沒等人們產生恐懼,一道黑紅色的光幕已然透過窗戶灑進了會議室中,就像是到處潑滿了猩紅的血液。
“啊~~”
不出意料,銳利的尖叫聲響徹云霄。
窗邊,早早站在那里的吳牧之沒有理會身后眾人的尖叫與恐慌,而是一直在關注著窗外的異象。
沒一會兒窗邊就又多了幾個人,他們的心理素質在這群人里算是頂尖,待看清窗外的異象后,只是臉色煞白卻沒有其他的變化。
很快,待所有人全部鎮定下來,窗外的景象便也就完全呈現在了每個人的眼前,引的幾個膽小的再次掩面驚呼。
窗外已不再是從下往上能看到的酒店全局,一顆顆巴掌大小的星形物體閃爍著黑紅色的光芒,堆積在一起如瀑布一般從頭頂的無邊黑暗中落下,向下望去,黑紅色星流綿延無際,看不見盡頭,像是在落向另一個無底的深淵。
那些星形物體組成的黑紅色洪流中,幾顆黑星會不時的移動,拼接成一個個詭異的圖案,隨著星流一同墜入深淵。
這每一個圖案,映入張然眼中,不知怎的,都會讓他的臉色更白上幾分,臉上的油膩都在顫抖,扭曲在了一起。
這,我們這是在哪兒?!這些是什么鬼東西!”
不少人此時已經快要破防,畢竟都是溫室中的花朵,沒有經歷過風浪,自然不會有很好的心理素質。
“大…大家保持冷靜,這些圖案都可以用全息投影以假亂真,興許…興許這只是公司對我們變相的一種考驗而已?!”
男人雙手扶在窗臺上,手臂有些顫抖,聲線也跟著顫抖,顯然他對自己的說法也并不抱太大的自信。
“不可能的,從我們抵達酒店到現在,根本沒有任何時間來布置這么逼真的巨型裝置,這…這不可能是現代科技可以解釋的。”
另一個矮個子男人咬著自己的大拇指,含糊不清的說著話,額頭上滿是汗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時的他正處于極度焦慮之中。
會議室內的眾人在社會中都是成功人士,是他人眼中的主角,但在此刻,能保持理智的終歸是少數,而張然似乎很不合理的并未成為其中一員。
從星流出現在窗外開始,張然便一直處于一個僵硬的狀態,眼瞳中閃過從震驚到木然的一系列神情,緊緊的盯著窗外的黑紅色星流,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某一刻,像是體內有什么東西被莫名的掐斷,張然渾身酸軟,頹然的癱坐在地板上,兩行淚水夾著點點猩紅,分明是流了血淚!
但那流淌的血在那黑紅色星流的映照下,似與這猩紅的世界融為了一體。
“嗬…嗬…嗬…”
張然雙手掩面,詭異的從指縫之中傳出帶著哭腔的譏諷笑聲。
“都是,真的啊!這些都是真的啊。”張然終于完全崩潰,任誰都不會想到平時那個開朗樂觀的胖子會有這么脆弱的一面。
眾人目光落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