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這個名詞,對于任何一個生活在安逸現(xiàn)代社會的普通上班族,都是難以接受的,更別說有人死在了面前,尸體還在不斷地流著鮮血。
張然的突然死亡引起的慌亂是顯而易見的,那兩根橫在會議室半空的枝條像是在抽打每一個人都內(nèi)心,沒有人再報有僥幸心理,死亡的事實讓人們再也無法逃避現(xiàn)實。
“怎么辦,我...我還不想死啊,我還這么年輕...我...唔”
不少心理素質(zhì)差的人抱頭痛哭,怨天尤人,這些自詡上流精英的人們,在死亡和恐懼的威脅之下一個個露出了真面目。
“手機沒用了,手表...手表也沒用了,對了,還有應急電話,一定...一定還有用的!”
一個身形瘦小的男人眼神渙散,手腳亂顫,像是想起了什么,發(fā)瘋似的向拐角處的應急電話沖去,舉起來就是一頓亂按,沒幾下便頹然地跌坐在了地上,周圍幾個抱著希望看著他的人也是無聲的嘆息,所有人眼中都滿是迷茫與恐懼。
凡此種種發(fā)泄似的行為,吳牧之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不已。
人類無傷大雅的同情心,這時候略顯蒼白無力。
此時的眾人已經(jīng)幾近崩潰,但似乎是“綁匪”還并不滿意,就在人們四處亂竄,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整個會議室突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像是裝滿玩具的盒子在主人的手中不斷地搖晃。
“你們看,地上的東西,全部都在消失!“
“張然的尸體也不見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們到底在哪!”
“四周的墻壁都不見了!那...那片星河,我們不會跑到宇宙里了吧,這...這不科學...這不科學啊!“
從震動開始,會議室內(nèi)的一件件物品便開始緩慢的向虛無轉(zhuǎn)換,直到從人們眼中徹底消失。嘔吐物.張然的鮮血.尸體.植物.桌子.椅子,這些東西一個一個的消失,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隨著震動越來越劇烈,整個會議室內(nèi)此時已然是空無一物,一切都消失不見,只有那一片星河映照的暗紅色,照在人們驚慌失措的臉上,詭異至極,讓人心生恐懼。
但恐怖還遠不止于此,震動沒有停止,“消失”也沒有停止,四面的墻壁玻璃,一寸寸地板,也逐漸虛化消失在了一片暗紅色的照耀下。
每一個人,此時的每個人,無論身份地位,心理素質(zhì)多么出色,都無一例外的露出了人在恐懼時應該露出的神情,當然有多少人是刻意而為,不得而知。
慌亂是正常人的反應,但當四周的一切,包括腳底下的地板都消失不見后,卻并沒有預料而來的下墜感,不少膽小的女生睜開雙眼,只是一眼,瞳孔猛然收縮,尖叫一聲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地面當然是已經(jīng)不存在,整個房間都消失不見,眾人像是懸浮在虛空之中,四周是一片死寂的黑暗,暗紅色的星流寂靜的在遠處流淌,起至頭頂無邊的黑暗,落入腳下無盡的深淵,因為沒有了四周墻壁的遮擋,那種莫名的朝圣感越發(fā)濃郁。
“所以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鬼情況,我們TM的到底在哪!出來啊!你他媽倒是出來啊!啊!”
被這么一刺激,不少人已經(jīng)徹底破防,肉眼可見的開始崩潰,哭聲.叫喊聲此起彼伏,在無邊的黑暗中沒有一絲回音,戛然而止卻足以讓人心寒。
吳牧之眼睛微閉,雙手在眼前劃過幾道曲線,微茫乍現(xiàn)。
再次睜開雙眼,他的眉頭卻是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當然這并不是被光芒刺到了眼睛。
“是這招數(shù)太精妙還是這根本就是真實?”吳牧之低喃,看了看周圍失態(tài)的眾人,頓感自己有一些格格不入,感嘆一聲便也學著四周的人作起了驚慌狀,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類似的事了。
不遠處一直觀察他的嬌小女子見這一幕,蒼白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腳步向著這邊慢慢挪動著。
眾人慌亂了一陣又安靜了下來,偶爾傳來幾聲啜泣也是幾個膽子較小的女生實在害怕,不得不說人類對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實在不容小覷,或許這就是人類祖先征服自然遺留下來的本能。
虛空之中一片死寂,黑暗的環(huán)境里,沒有人大聲說話,本就是社會上層的精英,在沒有弄清情況之前率先開口等于自亂陣腳。
但抱團才能取暖是人心中不變的準則,一個個都圍在自己的小群體之中低聲地議論著,盡管臉上還是布滿了驚懼之色,不敢低頭。
吳牧之悶悶的低著頭,他在外面本就不善交際,此時自是無人交談,他也樂得清靜,雙眼盯著腳下的黑暗,自己一個人思索著。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處處透露著詭異,也是他放松了警惕,會議室或許早就被莫名的力量侵蝕,在十點半之前,。
謎團實在太多,以他的認知,這世上沒有任何組織能夠完成這一系列驚人的變幻。
這幕后到底是什么組織?將他們集合并轉(zhuǎn)移到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如何辦到的?窗外的星流到底意味著什么?那兩根枝條又是出自誰人之手?一個個疑問如泉涌般出現(xiàn)在吳牧之的腦海中,但無一例外全無頭緒。
吳牧之越想越混亂,只能判斷出這并非科技或者自然現(xiàn)象能造成的,但這沒有任何作用。他思考這些并不是為了要去拯救這一眾人,只是單純覺得這樣的環(huán)境給了他與以前生活完全不一樣的刺激感。
線索在腦海中難以接續(xù),吳牧之用手拍了拍腦袋,卻在同時又有另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頭,由觸感能判斷出是一只小手。
吳牧之猛地抬頭,于是便對上了一雙因自己抬頭過快而略顯失措的眸子。
吳牧之認出來這是剛才那個嬌小女子,有些疑惑。
“你...你好,我是裴清眠。”吳牧之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