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煙霧散發(fā)出不詳?shù)臍庀ⅲ瑧?yīng)該是那‘海膽’妖魔留下的邪祟,污染了傷口。
黑臉漢子以及周圍的護衛(wèi)隊成員們,此刻都是緊張兮兮的觀望著,卻也不敢出聲催促,生怕干擾到蘇蟄救人。
其實蘇蟄根本不懂得怎么治病救人,他的法子也很簡單,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白瓷瓶,倒了兩粒丹藥,交給黑臉漢子,讓他給人喂藥。
“你這位兄弟邪祟入體,若是不除邪氣,傷口永遠好不了,并且還會不斷惡化,這丹藥乃是以珍貴的天材地寶煉制而成,有驅(qū)邪養(yǎng)神之效,但能否管用,也要看他自己造化了。”
蘇蟄臉上做出心疼的模樣。
這丹藥正是此前從純陽子身上薅羊毛得來的凝神丹,他顧忌純陽子陰險狡詐,可能會在丹藥上動手腳,便一直收在儲物戒中,從未吞服食用過。
眼下倒是適合拿出來做人情,還故意將這丹藥吹噓得極為罕見難得。
黑臉漢子倒也很上道,立刻拱手道謝:“大恩不言謝,道長日后但有驅(qū)使,我等絕不推辭。”
而后,他和另一位護衛(wèi)隊成員,小心翼翼的將老二搬到樹下,讓他靠著樹干而坐,又給他喂了口水,混入丹藥吞服而下。
凝神丹確實不凡,丹藥入口便融入水中,肉眼可見這老二的臉色由慘白慢慢恢復正常,黑臉漢子等人大喜過望,“沒事了,老二沒事了!”
蘇蟄這會兒依舊在用靈識查看,卻沉聲提醒道:“邪氣尚未祛除,再給他喂兩粒丹藥。”
“勞煩道長了。”
黑臉漢子頗有些不好意思,他剛剛喂藥的時候耍了個花招,一粒藥丸只喂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暗中藏了起來。
卻是擔心蘇蟄給出的丹藥有問題,故而留一手。
現(xiàn)在瞧老二吞服丹藥后,恢復得很不錯,就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難免感到羞慚,只是臉色漆黑,倒也看不出來。
蘇蟄又給了兩粒藥丸,這回黑臉漢子全給老二喂了,藥效立竿見影,其胸膛處的傷口流出的血液由黑轉(zhuǎn)紅。
一些潰爛的腐肉也自然脫落下來,很快,傷口就自發(fā)愈合,恢復如初。
蘇蟄見狀頗有驚異:“貧道這丹藥可沒有肉白骨之能,這位兄弟莫非天賦異稟,能夠斷肢重生?”
見老二傷口愈合,黑臉漢子等人才大松了口氣,聞言卻是面露苦笑:“道長有所不知,我卻寧愿我這兄弟是個正常人,斷肢重生,聽著唬人,實則兇險無比。”
“哦?”蘇蟄對此很感興趣,“不知能否詳細說說?”
“咳咳咳……”
這時,老二悠悠醒來,咳嗽著說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艱難的朝他拱手致意。
“兄弟傷勢未好,就不必多禮了。”蘇蟄客氣了兩句,卻也有些驚奇:“你方才昏迷之中,也知曉外界發(fā)生的事?”
“我能聽見道長與我大哥交談,卻根本控制不住身體,就好像,好像我的身體不再屬于我了,咳咳咳……”老二說著就又咳嗽了起來。
蘇蟄見狀,就提醒道,“還是先把人送下山再說吧。”
黑臉漢子等人自然是連連點頭,他們的目的也已經(jīng)達成,今夜沒死人就是萬幸。
下山的途中,蘇蟄得知了黑臉漢子以及老二的名諱,兩人都是通州永城人士,也是結(jié)義兄弟。
黑臉漢子皮膚黝黑,卻姓白,名叫白應(yīng)生,老二姓李,名丹,他們都是永城郭家商會重金聘請的鏢師,只有在押送一些極為貴重的物品時,才會隨車隊東奔西走,往日里較為清閑。
兩人雖是異姓,卻情同手足,實打?qū)嵾^命的交情,因而李丹出了事,白應(yīng)生就極為焦急。
途中,他們又正巧遇上了趕來的大夫,給李丹診脈檢查之后,大夫說一切都正常,只是氣虛血弱,需要修養(yǎng)一段時日。
至此,白應(yīng)生等人才徹底松了口氣,又鄭重的向蘇蟄拜謝。
順利回到了營地,李管事立刻帶人找了上來,祝倩與吳攀也在其中,之前那尊羅漢金身極為耀眼奪目,山下的營地自然是看得清楚。
不知曉內(nèi)情的人紛紛高呼佛祖顯靈,朝山上磕頭跪拜。
李管事自然是明白山上有人在斗法,頗為緊張,眼下瞧見白應(yīng)生等人安全歸來,這才松了口氣。
“白教頭!不知出了何事,竟然都請動了羅漢金身?”他上前兩步,急切的問道。
白應(yīng)生向他拱了拱手,“內(nèi)鬼周長生勾結(jié)邪魔引來了妖物,那妖物詭異厲害,我等不得不請出羅漢金身降妖,不過今夜也多虧了蘇道長相助,否則我等就無法全身而退了。”
李管事聞言,就又向蘇蟄躬身行了一禮:“道長仁義,實在叫人敬佩。”
“客氣了。”蘇蟄只是隨口敷衍了一句,便提出告辭:“諸位有事慢聊,貧道就先行告退了。”
“道長,待此事了結(jié),我去找你再好生道謝!”白應(yīng)生趕忙說道。
彼此寒暄了一番,蘇蟄與祝倩、吳攀一同離開,回到木屋后,他也沒有隱瞞,將山上發(fā)生的事,三言兩語講述了出來。
“如此說來,定然是有人打佛子的主意,只是沒想到這商隊中的護衛(wèi),竟然如此不凡,那羅漢金身璀璨奪目,實在讓人大開眼界啊!”吳攀感慨道。
蘇蟄笑問:“吳兄可還敢小覷佛門?”
“道長這說的是哪里話,我一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小覷佛門?”吳攀趕忙擺手道:“只是此前也沒見識過佛門的手段。”
“要我說,咱們干脆就離開這車隊吧,免得麻煩,這才第一天就鬧出這么大動靜,往后路上肯定不太平!”祝倩看了蘇蟄一眼,提議道。
蘇蟄搖頭道:“這次動靜雖大,卻也看出了商隊的實力,與他們抱團,總比我們獨行荒野要安全一些。況且,也能從他們口中多打探通州的情報,好找到仙門所在。”
“道長言之有理啊!”吳攀連連點頭,“這次佛子降生,乃是最后一次,郭家在永城實力雄厚,定然會處置妥當,與他們同行,雖然免不了一些麻煩,但總好過我們?nèi)齻€闖蕩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