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爹是當今的都護,下一任都護是我大哥,”薛仁杲忠貞不二地看向前方,然后又偏過頭不屑地看著羅通,咬牙切齒道:“你卻跟我要前程。”
羅通露出詭異地笑容,直擊要害地說道:“恕我直言,當今都護大人已經漸漸蒼老;而你的大哥薛仁青,卻太過文弱。將來都護府的希望,全系在二爺一人身上。”然后抬眼獰笑著看向薛仁杲,逐字逐句地說道:“我不找您要前程,那我找誰啊!”
薛仁杲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捉摸不透的男人,呵斥道:“這話該死!”
羅通沒有絲毫退讓,而更是咄咄逼人地說道:“忠言逆耳,苦口良藥。”說著慢慢抬眼看向薛仁杲,嘴角上揚獰笑著質問道:“您是需要一個會實話的手下,還是只會敷衍的奴才呢?”
二人四目相對,自然都是互不退讓的。
少焉片刻,薛仁杲看了眼盒中金條,用鋼刀將檀木蓋慢慢合上,然后挑起這檀木盒緩緩移到旁的護衛面前,吩咐道:“去,拿回我的房間去。”
“是。”護衛接過檀木盒便向府內走去。
羅通目光隨著檀木盒望去,又轉過神看向他,裝作不知二爺此意何為的模樣,看著二爺干凈利落地收回鋼刀。
薛仁杲不待見地瞥向羅通一眼,便轉身向府內走了幾步。
羅通垂著腦袋卑躬這,也往前跟著走了幾步。
這時,薛仁杲突然停下自己的腳步,并用余光掃向羅通,發出疑惑地聲音問道:“嗯?我讓你跟著我了嗎?”
羅通猛然抬頭看向他,突然淺笑起來并沒有理會二爺,
薛仁杲獨自走進都護府。
羅通安靜地站在原地看著二爺進府,并默默地撫摸著額角邊兒的一撮劉海。
“老爺,這可真是及時雨啊!”呂氏雙眼似乎放光般,直勾勾地看著這滿盒的金條,從里面拿出一塊金條,露出癡漢般地神色,口齒不清地說道:“這筆黃金,來的太是時候了吧。”
羅氏欣喜地端詳著手中的黃金許久,才反應過來并抬眼看向二爺問道:“哎,這個送黃金的人呢?”
“在大門外!”薛仁杲心虛地說道。
呂氏對此甚是不解,疑惑道:“怎么不讓人進來?”說著又立刻垂下腦袋,直勾勾地盯著手中金條,不禁夸贊道:“這人這么有誠意,”然后笑著抬眼看去,并提議道:“老爺,您不是正缺幫手嗎?”
雖然收了人家的錢財,但薛仁杲還是對羅通有所懷疑都,擔憂地說道:“此人來的太巧,還是有必要再看看。”
“那要是等太久,”呂氏虎頭虎腦地抬眼看向二爺,直接問道:“人走了呢?”
“如果走了,此人必不堪用。”薛仁杲冷眼看向桌上的茶碗說道,然后轉過身瞥向呂氏,手慢慢握拳交代道:“這件事兒,不要讓大哥和母親大人知道。”
呂氏似乎明白所以然,連忙點著頭應道:“我明白!”
這時,門突然被人推開。
薛仁杲見狀立即蓋上檀木盒,警惕地轉過身看向兒子薛楚玉。
“阿爹!”薛楚玉委屈地叫道。
“什么事?”薛仁杲問道。
薛楚玉想了想,說道:“我有件事兒,想跟您說。”
薛仁杲低眉斜眼地看向呂氏,輕輕地拍了拍那拿著絲帕的手,只見她將金條小心翼翼地放進袖口。
見金條已經被安頓好,薛仁杲這才放心地跟著薛楚玉離開。
二人走到無人經過的湖邊旁,薛仁杲倚靠在護欄邊兒,面相湖水背對著自己的兒子。
薛楚玉內心很是煎熬,緊皺眉頭說道:“阿爹,這件事兒,本不應該和您說的。可是事關重大,我想,還是有必要跟您說一下。”
薛仁杲心虛地瞥向薛楚玉,問道:“何事?”
薛楚玉四周環顧一圈,走上前貼在耳旁,小聲地說道:“二娘,她可能沒死。”
薛仁杲頓時慌了,立馬轉過身怒目圓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薛楚玉又繼續莽撞地說道:“而且這件事兒,可能和一筆黃金的下落有關。”
“你怎么知道你二娘沒死?”薛仁杲覺得甚是詫異,戰戰兢兢地問道。
薛楚玉仍渾然不知地跟父親小聲地講道:“我昨日在后山看到二娘的身影,之后為了調查黃金失蹤的事情,我和薛訥哥,還有安佳然一起去起墳驗尸。”
薛仁杲聽著他的敘述,時而看向他,時而慌張地眨巴眨巴眼睛。
“阿爹,您知道嗎?”薛楚玉看了看四周,越發激動地說道:“墳里根本沒有尸體!”然后便全盤托出昨晚三人的分析,道:“我懷疑,府里肯定有人暗中和二娘勾結,而且她假死的背后一定隱藏著家賊。”
薛仁杲頓時覺得心驚,沒想到三人竟然查到了這么多,驚恐地看向薛楚玉,試探性地問道:“這件事兒,你還和誰說過?”
薛楚玉實誠地交代道:“這件事兒,只有我,薛訥哥和安佳然知道,他們讓我保守秘密,”然后抬眼看向薛仁杲,說道:“可是,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告訴您。”
薛仁杲眨巴眨巴眼睛,垂下頭松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贊道:“這件事做得對,”然后抬眼看向薛楚玉,故作真誠地說道:“孩子,繼續保守秘密,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薛楚玉瞅了眼旁邊兒,又看向父親,謹慎地說道:“那大伯,那邊兒也不說嗎?”
“當然,由我解決一切問題。”薛仁杲故意引導地說道。
“哦!”薛楚玉愣著神應道。
薛仁杲瞥向他一眼,心虛地看向前方,說道:“去吧!”
薛楚玉半天才反應過來,看了看父親應道:“是!”
薛仁杲若有所思地一直看著自己的兒子離開。
此時,邊關的傳令官正駕著馬兒飛奔趕路,風塵仆仆的。
城中的鼓聲又想起來。
正在提筆書寫的薛仁青聽著鼓聲,驚訝地抬頭朝前方看去。
羅氏猛然回過頭看著他,欣喜地說道:“這是回歸的鼓點,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