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看著剩下那一頭肥羊，喉管已經被割開，腥燥的血流了一地。
此時還看不出這里面有人的樣子，這就是一頭正經的肥羊。
但是既然另外一頭殺出了人，這一頭，怕也是如此。
“沒了生氣，應該是死了！”
虎尤多看了幾眼，搖了搖頭。
孫掌柜看著眼前的慘狀，哆里哆嗦的指了指肥羊，聲音中帶了哭腔：“各位，您們可得給我作證，我也不知道這里面有人啊！”
這客棧里死了人，便是遭了晦氣，生意勢必受到影響。
更何況，這人死的還分外蹊蹺！
這事情就有些妖異了。
膽小的客人已經作鳥獸散，膽子稍微大點的也離的遠遠的，生怕遭了晦氣。
這時，虎尤踩著血水走了過去，鋼刀一劃拉，兩頭肥羊掉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他仔細的聞了聞，眉頭皺了起來：“十三，這好重的陰氣！”
“陰氣？”
徐明走了過來，稍微一感應，確實如同虎尤所說，尸體上陰氣極重，帶著森然的寒意，像是剛從冰窖里拿了出來。
奇怪的是，尸體表面卻看不出任何起霜的痕跡。
這倒是奇怪。
而且，這肥羊進來的時候，明顯是活著的。
難不成還有人把人給變成了羊？
費了這么大勁，這人有何打算？
思考片刻，徐明伸手一指地上的尸體，招呼聲孫掌柜：“孫掌柜，你可認識地上這人？”
孫掌柜此刻已經六神無主，聽到徐明喊他，心里一個激靈，在順著看過去，眼前只是血茫茫一片，嚇得又退了幾步。
“不知……不知道，看……看不清。”
耳聽得孫掌柜這樣顫顫巍巍的聲音，徐明眉頭一皺，這好歹是個掌柜，怎的如此不禁嚇，一具尸體罷了，這要是去了殯儀司，那不是天天見著，比這慘的多了去了。
“誒呀，這不是屯里邊的周二嗎？”
這時候，有人在外圍搭了一句話，徐明順勢看了過去：“你認得他？”
那人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認得認得，這是周二，家里頭行二呢。奇了怪了，我記得他不是去監(jiān)視張麻子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張麻子？”
徐明眉頭皺的厲害，怎的里面牽扯出的任務越來越多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孫掌柜緩了緩神，接過話茬：“張麻子就是個無賴，這半個月突然富了，屯里邊人好奇，就派人去監(jiān)視，不成想幾天前人都失蹤了！”
“失蹤了幾個？”
“四個，周大周二，王大王二，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那張麻子呢？”
“也不見了，一起不見的！”
徐明摸了摸下巴，與虎尤對視一眼，二人都覺得這事情不簡單。
正這時，趙崢帶著衙役們來了。
“兩位大人，您二位也在，那下官可就放心了！”
“趙縣令，這張麻子一事，是什么原因？”
徐明也沒有過多客套，趙崢的能力他清楚，指望他來查案子，那真是難為他了。
也就跑跑腿查查案卷，還有些作用。
“此地甚是血腥，要不換到前廳，下官在如實的詳說一番。”
“行吧，這羊里面或許還有人尸體，你讓仵作驗一驗！”
徐明也覺得這里人多眼雜，而且血腥味實在是大了些，不適合談話，將任務分了下去，便與趙崢一同到了前廳。
此時客棧里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少數(shù)幾個房客也大多躲在房里，不敢出來。
因此前廳倒是冷清得很。
徐明，虎尤，趙崢分別落座，孫掌柜吩咐人上了茶水，便坐在另外一邊休息去了。
他實在是被嚇破了膽，這平生，還沒遇見這么可怕的事情。
趙崢落了座，喝了口茶潤潤嗓子，便道：“這事情說來也奇怪，張麻子原本是我們這的破落戶，早年間曾去過京城，回來的時候，腿也瘸了眼睛也瞎了一只，平日里靠著偷蒙拐騙活著，大家也都煩了他，教訓了幾次，張麻子也就不敢出來鬧事了！”
“但奇怪的是，一沒工作二不出門的張麻子，突然間有錢了，每天大魚大肉，山珍海味，這下子屯里邊人也覺得怪，幾個有威望的老爺子一合計，覺得張麻子可能是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不該動的東西？”
徐明與虎尤對視一眼，這沖陽屯莫非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成。
見兩人起了興趣，趙崢也有些高興：“下官自小在這邊長大，承蒙上官看重，做了這沖陽屯的縣令，那是感……”
“甭廢話了，快說！”
虎尤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趙崢接下來的馬屁，這些聽了完全無用，反倒是浪費時間。
趙崢尷尬的笑了笑，這馬屁算是拍不出去了，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講起：“上官可能有所不知，沖陽屯以前沒這么大，頂死了現(xiàn)在的三分之一，屯里面也沒這么多富戶，當時兩家最有錢的，一是屯北張家，一是屯南于家！”
“這兩家一直是沖陽屯里的人，住得很久，以前屯子里，姓張的人多，現(xiàn)在倒是少了！”
“快點切入主題吧！”
虎尤聽著趙崢東繞西扯，已經是頗不耐煩，一旁徐明出來打了個圓場：“老大先不要著急，相比趙縣令說這些也有用處，就當是鋪墊了嘛。”
“鋪墊鋪墊，還不快進了正題，聽眾可沒這耐心！”
一個黑臉一個紅臉，倒是把讓趙崢心頭一緊，想了想措辭，接下來的話倒是少了許多廢話。
畢竟沖陽屯存世這么長，這歷史問題講起來，可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
“上官初來乍到，并不清楚，原沖陽屯的百姓，口口相傳著一個傳說！”
“什么傳說？”
“這也是下官昨晚遍查檔案，這才了解清楚。”
趙崢先邀了一功，又接著道：“據(jù)說，整個沖陽屯里的百姓，都是某一位皇親國戚的守陵人！”
“胡鬧！大應朝立朝數(shù)百年，也沒有哪個皇親葬在這邊！”
“不是本朝的，是前朝！”
“前朝？”
虎尤與徐明對視一眼。
——這事情，越來越麻煩了呀！
正這時，門外仵作進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