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飛的劍像是盤古手中開天辟地的巨斧,朝著劉命的胸口發瘋一樣劈去,劍刃破風而嘯,銳不可當。
劉命卻直直地站著,既不移動也不逃跑,只是看著劍一點點地接近自己的胸膛。李龍飛眉頭一皺,一聲大呼,在劍尖距離對方胸口還有不到一個手掌距離的地方收住了劍。偌大的劍勢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嗯?”
“你為什么不反擊?”李龍飛的劍依舊定在空中,他既不收起,也不刺下去,雙眼直直看著劉命。
“我能夠感覺得到,你的劍當中,沒有殺意,而且。”
劉命頓了頓,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弟,用手示意他們冷靜下來。
“而且,從你用劍的手法來看,你并不是刺客,可以的話,有些事情我們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
李龍飛皺起眉頭,看了看劉命,又看了看來到這里就和自己打起來的另一個小子,有些迷惑,收起了劍。
“什么事?”可以看出,他們的敵意確實是消失了,而且,空氣在再也沒有了那種令人感到壓迫得怒意。
“實不相瞞,刺客組織最近將部分的普通居民帶走了,我們知道他們要干什么,因此要阻止他們。”
莫名其妙。李龍飛心想。
“你們就一定是好人?”李龍飛說道,往后退了幾步,稱呼劉命為師兄的那伙人也圍了上來,不過都站到了劉命身后。
“我們不一定是好人,但刺客組織抓走的人里面,一定有好人,我們并不是一個為民造福的組織,這點我承認。”
劉命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但是,我們和刺客組織不共戴天,他們平白無故地抓走普通人這件事,我是怎么也忍不了。”
“師兄,你怎么告訴他了!”
一開始和李龍飛打起來的那個毛頭小子拉著劉命的手,滿臉不情愿的。
“劉定,不要說話。”劉命扭過頭,打斷了他。
原來那家伙叫劉定,劉定、劉命,這還真是......
“所以,您的看法是?您的身手確實不錯,而且,從武器來看,應該是時管組的人吧,我們和時管組無冤無仇,但如果能夠幫我們一個忙,他日我劉定如果成為破天者組織的一方權勢之人,必定不會忘記你的恩德。”
李龍飛有些無語地看著劉定,這時他才認真打量這個身高約莫一米八,身材健碩的男子,和剛才戰斗時候完全判若兩人,此刻的他,幾乎快要半跪了。
“被抓走的人里面,有沒有一個姓鄒的女子?”李龍飛突然問道。
“這......”劉命突然答不上來,他往后看了劉定一眼,后者堅定地點點頭,然后又跟大師兄耳語了幾句,劉命微微點頭,不是發出“嗯嗯”的聲音。
“原來如此。”劉命重新將臉轉向李龍飛。“這位小兄弟,名單我們有,但是不在手上,不知道是否方便到我們的根據地一趟,時管組的鼎坤老師也在,您放心好了。”
鼎坤老師?李龍飛在回憶里仔細尋找,他突然記起和老饅頭在一起時候的回憶,該不會是鐘鼎坤吧。
“好。”
不久,來了一輛加長版的豪華轎車,通體黑色,劉命倒是很客氣地讓李龍飛先上去。車里比看上去的還要豪華一些,眾人在車內沉默不語,劉命雙手交叉合十,看著腳尖,好像那里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車內一片死寂,李龍飛有些百無聊賴。他試著整理目前的情況。首先,魔神從進入了永劫時空以后,就再也不能夠說話了,而且也沒有了存在的跡象,這非常不正常,但值得注意的是,剛才的戰斗中,自己是完全可以引入他的力量來戰斗。
但是李龍飛沒有這么做,因為對方似乎并不是什么局外人,也是對時管組有所了解的人,隨意地使用魔神之力,只會招來殺身之禍,而且從對方的反應來看,這個叫作破天者的組織,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魔神”這個情況。
然后,魔神在自己進入永劫時空之前,交代了兩件事,一是他的名字,他并不叫李龍飛,不錯,雖然他就是自己,但二十年后,他有了另外一個名字—譴天。
魔神譴天,李龍飛輕輕咳嗽了一聲,看著自己腰上的微光劍。劍再次用袋子裝了起來,不能夠這么大搖大擺地拿著在街上面走,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這個時代的官方機構給抓進去。再者,就是劉命說的話。
“到了。”劉命說了一句,李龍飛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破天者的根據地,點點頭,隨著眾人下了車。
破天者的根據地,是市中心區域的一幢商業大樓,大約六七層高,外表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辦公樓,還掛著許多廣告招牌。
“都是遮人耳目的。”劉命淡淡道。“跟我來吧。”
前臺坐著的人,同樣也是穿著白色上衣,黑色運動褲,看起來這是他們的統一服裝,整得有些像是某種團隊,不像是一個組織,李龍飛心想,不由得感覺有些好笑,但就這點嘲笑別人確實也不太好。
電梯上了看上去是最頂層的地方。
“你們就留在這里。”在進電梯前,劉命跟眾人說道,叫作劉定那個小子似乎不太愿意,此刻他手中也是握著一個大包袱,那里邊是和自己戰斗時扔給劉命的一把斧頭,和劍一樣,這種東西不能夠帶著在街上大搖大擺地走。
最頂層是七樓,出了電梯口就是一片寂靜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有一扇沉重的黑門。
“他們就在里面。”劉命輕聲說道,李龍飛點點頭,內心也有些莫名地緊張起來,其實,自己為什么要緊張,自己也不明白,大概是因為自己并不是時管組的人,說起來,有那么點頂著個名號騙吃騙喝。劉偉曾經說過,要加入時管組,必須要經過一場“選拔賽”,但自己和劉偉走散了那么久,選拔賽自然就化作泡影。
吱吱,門開了,一陣灰塵的味道撲鼻而來。
“枕長老,鼎坤老師,我帶了個人過來。”
門內,坐著兩個老人,其中一人滿頭黑發,但樣貌衰老,同樣也是上身白衣,下身黑色運動長褲,另外一人,眼神犀利,自不必多說,正是時管組的鐘鼎坤。
“鼎坤老師好。”
李龍飛開口道,房間的冷氣非常厲害,他感覺身體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