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來就被虐
此時天微亮,城門已開。剛出城門不久,便能聽到響亮的訓操聲。走近一看,發現浩浩蕩蕩的士兵,訓練場上烏壓壓一片人已經在開始訓練。只見高臺上站著一名壯漢,身材魁梧黝黑,如此寒冷的早晨,也只穿著一件薄薄勁裝。手持一桿長槍,威風凜凜。
“方教頭,人都給你帶到了......”付離功臣身退,還特意走至蕭晏身旁低聲說了句保重。
“我是你們這次訓練的教頭方洪。”方教頭聲如洪鐘,四周吵鬧的聲音都被他震住,在場有些平時矜貴的公子哥頓時頭皮發麻,“這十天,由我來負責你們訓練的事宜。”
他有力地將手里的長棍深深扎在臺上,“軍營里沒有所謂的公子哥、也沒有皇親國戚,只有士兵、軍令,聽明白了嗎?”
眾位公子哥,還不太適應軍營的生活,只有零星的幾個人應答。
“我再問一遍,聽明白了嗎?”方教頭的聲音帶著軍人殺戮的狠戾,大家隨之一抖,這時才真正醒悟到這十天日子不好過了。但也有意氣盎然的,比如從三品少府監之子逮子騫,吏部侍郎之子岑丘等幾人都十分活躍。
“明白!”眾人被方教頭氣場一震,而且這是皇帝授意,他們更是不敢有不滿之意。
“那邊是你們的帳營,現在,跑步前行將行禮放下,換上兵裝,我敲到第三聲鐘聲時,必須全員到齊。”方教頭指著不遠處那棟小房子說道。
眾人齊齊轉頭看向那邊,大家皺眉,蕭晏眉頭也緊皺,她一個女兒身跟這群人住一塊,實在太不方便。
“現在,跑步前進。”聽罷,眾位富家子弟紛紛跑步前行。
幾個先跑至屋子里的人,發出咆哮如雷的聲音,“這也太小了吧~府里下人住得都比這大多了。”
蕭晏走進也不禁不滿,屋內剛好兩排大通鋪,里面堆滿了谷物,看來是直接將倉庫改造來了。二十幾人站在里面,只能勉強擠的下。
“別愣著了,先換衣服......”蕭正楠直接撥開眾人,選了一張最外面的位置。自顧自地開始換裝。
而蕭晏直接走到最里,選了靠邊不顯眼的位置。看著大家都開始換衣裳,蕭晏擰眉,遲遲不動身,背過身慢慢地解開自己的扣子。
“咚~咚咚~”鐘聲響起,大家顧不得衣服沒穿好,都沖出去了。這時,蕭晏才開始快速地換衣服。
她,成了最后一個到的。不禁心中嘆氣,真是煩,得想辦法擺脫這種困境。
方教頭的眼神冷冷掃向她,“站到最前面來!”蕭晏認命地走過去,有些平時就爽她的富家子弟,都在暗自幸災樂禍。
“今天,我先教會你們什么叫軍令!”大家聽到軍令一詞,心中一寒。他繼續站在高臺上喝道:“叫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此謂慢軍,犯者笞之!剛才我敲響第三聲鐘聲時,你們都未到。念在你們第一天,網開一面。”
眾人的心剛落下,就聽到他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人繞軍營跑圈,十圈!一圈也不能少,誰敢偷懶,軍法處置!”
在場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往前走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蕭晏。冷面教頭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背沙袋跑十圈!”
剛剛在幸災樂禍的人,此刻都不禁向蕭晏偷來了同情的眼神。大家聽到蕭晏要負沙袋,頓時覺得跑十圈不是什么難事。
此時明晃晃的太陽已經升起,熱辣辣的懸在人頭頂。眾人開始認命的跑起來,這跑場一圈足有一里多,十圈下來相當于繞著圣京跑了一圈。
方教頭將沙包遞給她,那沙包看著不過一個包袱一般大小,可放至她手上時,她差點沒站穩。心中罵道:“穆司寒,真是個狠人。從前看他訓練士兵,都是背著這么個玩意跑至少十圈。年少時,她竟覺得十分輕松。如今想來,她真是瞎了眼了。”
付離從陰涼處走來,寬慰的拍拍她的肩頭,“世子,愛莫能助,加油!”又悠悠走到屋內,她隱約看到了穆司寒的背影。不禁暗罵道:“果然絲毫不看在一起喝花酒的情誼。”
她的體型本就比同齡男子瘦小許多,在滿是男子的軍營了,更顯瘦弱。她艱難地將沙袋背至身后,沙包重重壓在她的背上。讓她本就不高的個子,更矮了幾分。看上去就像一顆快要被風吹倒的小樹,讓人想上去扶一把。可是軍令如此,無人可以抗命。
幸好蕭晏平時有練武強身健體,不然真是一個普通女子的身體,不出半圈,她就要倒在地上了。
蕭晏在心中把方洪和穆司寒罵了一萬遍,無語問蒼天,她好不容易重生,不是要來吃這種苦的。
與其說她在跑步,不如說她在艱難的行走。
方洪實在看不下去了,拿著教鞭跑到她身旁,“跑起來。”教鞭狠狠地摔在沙包上,響亮的聲音形成強烈的壓迫,蕭晏逼不得已,只能加速跑起來。
......
“哥,這么對世子會不會太過分了些。”付離眼神一直跟著蕭晏,想為他求情。
“軍令如此。”穆司寒一如既往的鐵面無情,悠閑地在品茶,不知為何,心情看起來似乎還有些愉悅。
付離暗自想道:“世子,什么時候得罪我哥了嗎?”
比起看他跟秋蟬卿卿我我的畫面,現在看他在烈日下負重跑步,順眼多了。但穆司寒眼神還是投向了蕭晏。
只見周圍不斷有人超過他,有些甚至已經是跑了第四圈,而蕭晏一圈都還未跑完。
第二圈......
第三圈......
蕭晏臉色越來越蒼白,她只覺得腳步越來越難邁開,身上的汗液黏膩的難受,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第五圈,方教頭直接走了,看來是放棄她了。
好些都已經跑完十圈,在棚里休息。有幾個偷懶少跑幾圈的,被責令雙倍補上。
蕭晏跑得越來越慢,臉上一片潮紅。但是她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跑。
突然,頭上的烈日被遮擋住了,她抬頭,一張說不上熟悉的臉龐,臉上豆大的汗珠也在往下滴,舉著一把傘向他微笑,此人正是——岑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