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掃落了樹上的葉子，林琳坐在沙發上喝著普洱茶。她心事重重的看著窗外。成善文今日請了病假在家中休息。

　　“林琳，怎么了？”成善文披了件外套坐在林琳身邊。

　　“善，我有些擔憂。之前在酒店時我看見他倆睡在一張床上，我就挺不舒服的。倒不是說阿寓的問題，畢竟孩子這么大，你說他倆要是整一塊了。這叫什么事啊。之前看著他們鬧別扭還想著怎么撮合他們，現在總感覺關系近的有點不太對。是我想多了嗎？我總是莫名的在他倆眼神中看到了曖昧。不會真的有什么吧。”

　　“林琳，你想太多了。關系好點不是正常的嗎？孩子們都是好孩子。不能干出你想的那個事。”

　　“不對啊，你看那個照片上的感覺。哪是兄妹啊。我怎么看都覺得是對情侶呢。再加上這個沖動的年級。要是整大了.........”

　　“行了行了。你是不是更年期了。竟瞎想，阿寓就不是那樣的孩子，更何況....”

　　成善文停住了話題，他不知道該不該向林琳透露成寓的病情。可是不說的話，林琳是不會心安的。

　　“我跟你說個事，但你不能在孩子面前說。”成善文想了又想終于開口。“阿寓在那方面不行，醫生偷偷跟我說，不太好恢復。所以他從來也沒處過對象。兩年前我還帶他去醫院復查呢，不好用。所以我就沒擔心過這個問題。跟他出門我從來就沒見過他看哪個女孩的。有一次，我倆去超市，對面有個小姑娘長得那個漂亮啊，我還開玩笑說，給我當兒媳婦呢。結果呢，我都懷疑他會不會喜歡男的。跟你說這些就是為了讓你安心，病例資料還在抽屜里，真沒騙你。”

　　林琳看著病例，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一家人的生活又恢復到和諧的畫面上。學校里也恢復了平靜，沒有了布局，沒有了傳聞。大家都在努力學習。眼看著這一學期要結束了。

　　今年的圣誕夜，他們準備了圣誕樹和圣誕大餐及禮物。這個家里好久沒像今天這般熱鬧了。

　　飯桌上成善文夸贊林習言的手藝，并勸說林琳以后可以下崗了。還提議讓林習言學個美食之類的專業或者去當個廚子。林琳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隨聲附和著。

　　“我覺得這個職業不適合妹妹。”成寓低著頭吃著他最愛的蔬菜餅。他的口味對于素食更加偏好一些。

　　“為什么呀？”成善文不解的問。

　　“女孩可不適合做這個，手早晚糙的跟個老太婆一樣。那頭發上熏的油都能炒菜了。”

　　大家都笑了，他們發現了成寓身上的幽默細胞。只有林習言明白成寓的吐槽。隨后他們又議論起別的職業。敢情像是成善文和林琳的就業研討會。

　　成寓吃飽后，坐在椅子上喝著果汁，時不時的瞄著林習言。林習言低頭吃著飯，偶爾用腳碰碰成寓的拖鞋。

　　“孩子們，今天開心，要不要試試這個酒，沒什么度數的。”顯然成善文有些醉意了。林琳還是清醒的勸說著，你們是孩子，不能喝酒。

　　晚餐已經結束，大家開始交換禮物。成善文收到了剃須刀，鋼筆和領帶。林琳收到了手提包，絲巾和口紅。成寓收到了電子詞典和鑰匙掛件。林習言收到了一套衣服和一組發繩。

　　林琳扶著醉了的成善文回到房間。成寓和林習言收拾剩下的餐具和食物殘渣。她在刷碗時，成寓蹲了下去，在她左腳腳脖處擺弄了半天。

　　“我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東西。但是能戴在身上又不惹眼的恐怕只有它了。”成寓指了指林習言腳上的腳鏈。又貼到她的耳邊說著，“圣誕快樂，我的阿言。”

　　圣誕過后沒幾天便是跨年夜。學校里進行了簡單的元旦晚會。這次晚會是全校一起在會堂里舉辦的。副校長簡短幾句致辭讓晚會拉開了序幕。每個班級都準備一個節目，有小品，舞臺劇，說唱，舞蹈等。

　　趙五分代替班長輔助節目組，他忙前忙后的也參與了這次表演。這次晚會上也是他高中三年最發光發熱的一次。在節目結束時他熱淚盈眶的感謝老師們。在離場后他徑直走向成寓，示意去外面談談。

　　趙麟群低下頭抽泣著，他內心十分糾結的握著拳頭。

　　“成寓，雖然你每次都得第一，讓我很不甘心。但我還是很欣賞你的。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當別人告訴我，你傷害了她時。我真的.......”

　　成寓想解釋又不想解釋的猶豫了半天。

　　“論長相你比不上楊喆銘，論才華你比不上我，論運動你也。”說到一半時，趙麟群轉過身，“可為什么她偏偏喜歡你呢。她在大家眼里像個大家閨秀般端莊大方。而你性格有缺陷，交際能力更差。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為什么喜歡你，如果我有妹妹都不可能介紹給你。”

　　“對不起。”

　　“不可能是你。你性格冷淡。從來都不真心待人。她那么聰明的女孩，為什么？”

　　“趙，我的錯。我應該狠狠的拒絕。而不是讓這種錯誤的感情恣意生長。許以琦心目中的我是她幻想的。等她發現一切是假的時，又不甘心這些年的自以為是的付出。她喜歡的根本不是我。”

　　“成寓，你現在還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你真的不是個東西。”趙麟群轉過身扯著成寓的衣領。

　　“你自己可以想一想，不要聽別人說。既然你喜歡她，我不相信你沒跟蹤過她。跟過你就應該發現，我從未在她的生活里出現過。也沒有單獨跟她同框過。她所說的幫過她。可我的記憶里并沒有這樣的一件事發生過。”成寓想讓他清醒。“再說了，現在這個時候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就應該在她身邊安慰她。而不是在這邊質問我。”

　　趙麟群松開了手踉蹌著后退了幾步。他心里很清楚，跟蹤的時候確實從未見過成寓。而且別人都說班長不近女色，很有可能是個gay。于是他垂頭喪氣的離開了。成寓在他身后一直目送著。應該早點察覺到趙麟群對許以琦的心意。可除了林習言，又有什么事情能讓成寓在意呢？

　　元旦晚會還在繼續。成寓回到會堂后找到林習言的位置，帶著她一起回家了。成善文和林琳在家中等著他們回來。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零食和水果，電視頻道也已經選好。

　　“阿寓，言言，快洗手。晚會都開始了。”

　　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一起。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跨年，也是最后一個。成寓撕開一袋薯片吃了兩口便遞了過去，老兩口不愛吃，直接傳給了林習言。林習言拿出四五片后又傳了回去。成寓又撕開了一袋爆米花傳了過來。成善文覺得太影響看電視，讓成寓換到林習言旁邊坐。這樣兩兩交談著，兩兩吃著自己愛吃的。度過了一個愉快的跨年夜。

　　新年伊始，天氣仍舊涼爽，但天空湛藍的透亮讓人們賞心悅目。成善文一家人沒有出門，而是坐在家中打撲克。紙條已經貼滿了林習言的臉頰，而成寓只剩下兩只眼睛。

　　“孩子們，要不我們換個玩的。我和林琳這樣對你們不公平。”

　　成寓和林習言并沒有覺得不公平，他們倆本身都不是對游戲爭強好勝的人。重在參與才是主中心思想。

　　“阿寓，怎么樣？有幾成把握考上交大。”

　　“爸，我只有第一志愿。考不上就準備來年復考。要不就直接找工作。”成寓擺弄著手里不擅長的牌。他的記憶力幾乎可以完整推算出大家手中的牌面，但是如果他這樣做了，全場貼紙條的很可能只剩下林習言。

　　“兒子，自信是好事。但是不能太過。咱們考個第二志愿也挺好。”

　　“我從來沒有備選的東西。上大學為的是自己，自己都不能滿意，上不上還有意義嗎？”成寓故意出了一對四，為了能讓林習言多出牌也是用心良苦了。

　　“行行行，爸爸不管你。你想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違背一些道德倫理之事。做什么都行。不過，這以后可得領個女朋友讓我和你林阿姨瞧瞧。能配上我兒子的定是個天仙美人。”成善文說完咯咯的笑著，仿佛像是現在就看到了兒媳婦似的。

　　成寓看著林習言，林習言并沒有抬頭，而是假裝關注著自己手里的牌。成善文再次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再聰明點的，家境最好能好一些。”

　　“叔叔，放心吧。我哥一定會找個漂漂亮亮的嫂子的。然后再生個大胖小子。”林習言沒有看成寓，而是把頭轉向了成善文。成善文笑的合不攏嘴。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兒子的病情。

　　林琳也跟著附和著夸贊成寓。“阿寓，告訴阿姨，什么樣子在你概念里是漂亮的，電視里的明星也可以啊。阿姨認識的很多。”

　　成寓不能明目張膽的一直盯著林習言，而是看著林琳說：“像阿姨這樣的。”

　　一家人再次被成寓逗樂了，最開心的莫過于成善文。他豎起拇指贊同兒子的眼光。后來又把話題轉到林習言身上。關于她的學習，她的未來和她的夫婿。

　　本學期的最后一天下起了大雨。當老師們宣布放寒假時，有些同學歡呼雀躍，有些同學悵然若失。趙五分自從上次晚會后再沒同成寓說過一句話。大部分同學也開始疏遠成寓。沒有了女同學的仰慕，反倒輕松很多。男同學的語言變得犀利激進。班里大概只剩下楊喆銘和一些想找成寓輔導的同學還能友好一些。

　　成寓打著雨傘在校門口等著林習言。遠遠看著林習言蹦蹦跶跶的跑過來，他的第一念頭是想跑過去抱起她。但是周圍人來人往的學生和家長讓他冷靜了下來。

　　林習言加快了腳步躲進了雨傘下，成寓左側身幾乎淋透了。他左手撐著傘，右手摟著林習言的肩膀。這是他們認識后遇到的第一場大雨。私家車擠滿了所有車道，交通一時癱瘓了。兩人在雨中嘻嘻哈哈的說笑著，他們仿佛只停留在他們的世界里。汽車喇叭聲，人群嘈雜聲。這些通通都與他們沒有丁點關系。

　　林習言的生日到了。林琳在廚房忙活著，成善文出門取蛋糕。只有成寓貓在圖書館里一直學習。林習言在房間里反復試穿圣誕收到的一套運動服。她一籌莫展的看著鏡中的自己。連生日時也只能穿著運動服。

　　晚餐準備好了，蛋糕也取回來了。壽星也已經坐到了中間的位置上。可成寓還沒有回來。成善文趕緊給成寓打電話，發現他并沒有帶手機出門。

　　“不等他了，估計他也不知道今天言言過生日。來，言言，我點蠟燭了。”成善文往蛋糕上插了17根蠟燭。剛點亮一根時成寓打開家門。

　　“快點快點，你妹妹今天過生日。怎么回來這么晚。”成善文不滿的說著。成寓放下背包，走了過來。他解釋今天給妹妹準備禮物所以回來晚了。

　　蠟燭熄滅了，客廳的吸頂燈亮了起來。成寓掏出了一份他自己整理的高考卷子送給了林習言。成善文夫婦面面向覦，最后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家舉起杯子說著自己的祝福詞，然后動筷子品嘗林琳做的佳肴。成寓的祝福詞是：祝妹妹明年高考順利！

　　林習言回到房間后對著卷子傻笑著。把卷子按照頁碼重新整理好后，握緊它從下往上按著看，寫著；生日快樂，我的阿言。我喜歡你！

　　成寓整理的卷子一直躺在林習言臥室的寫字桌上，只是被她打亂了順序。她每天時不時的會把順序恢復，癡癡的笑一會后再把順序混亂。林琳帶著水果走了進來，她認真的看著一張張試卷。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再次開學后，高三的學生們僅剩下三個月的時間將結束他們的高中生活。班級里的學習氣氛愈加緊張，甚至連去廁所的時間都大大縮減了。成寓與同學間的交集更少了，他在班里時幾乎不再說話。他是那種為了一個目標而全身投入的人，他從不給自己留后路。

　　林習言每天留著三分之一的卷子在家里，三分之一在書包里，剩下的在她課桌里。即便對不上的字也能讓她傻笑片刻。她知道成寓在奮戰著，不會過多的打擾他。除了放學還會一同回家外，在家中溝通的時間也變少了。成寓的晚飯幾乎是在自己的房間里解決的。

　　就在高考的前一周末，成寓的手機鈴聲響了。電話那頭是他認識的人，他按照約定前往了學校。

　　“成寓，你來了。”秦一灝站在上次許以琦站的地方，這次沒有玫瑰花瓣。“班長，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班長。我表姐病了，高考結束后你去看看她吧。”

　　成寓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他看著眼前這個位置證明當時秦一灝也在現場。不前不后，不左不右，站的剛剛好。

　　“表姐她，因為你的拒絕，她傷透了心。后來她交了無數個男朋友，經常流連酒吧這樣的地方。她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索性輟學了。弄的自己不知被誰搞大了肚子。墮胎以后她精神不太好，看了好多醫生。現在只能躺在家里。要不是你，她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秦一灝，那天你也在對嗎？是你們把我妹妹關起來。如果不是這樣，我興許不會說那些話。”成寓關心的只有林習言。

　　“對，那天是我把你妹妹關起來的。我怕他們干了壞事，所以搶著把這件事攬了下來。但是，我沒有動她，只是把她迷暈放到了倉庫里而已。我一直在外面等著，眼看著你把她抱走我才離開。再說了，我表姐就是想讓你服軟而已，她并不會傷害你妹妹。”秦一灝為自己的表姐辯解著。

　　“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綁在我的手里，并告訴你，你再也不會見到他們了，你會怎么樣？大大方方說好嗎？還是相信我不會下手呢？”

　　秦一灝沒有回答。當初他就反對這么做，他覺得這是在玩火。可看著表姐一臉的癡情，不忍心拒絕她。

　　“我感謝你當初攬下了這件事。我妹妹并沒有受傷。為了這件事我答應你高考結束后去看望她。”成寓轉身打算離開時，他決定把想說的說出來。“秦一灝，你表姐會這樣有我的責任。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不是有人一直給她指引了這條不歸路，她又怎會這樣？連趙五分都能看出來我并不好。她是怎么變成這般癡迷于我？是不是有人刻意編造出虛幻的我，讓她誤以為我是那個夢中的白馬王子。傷心以后她是不是被別人引導著去了酒吧？難道你不覺得一切巧合的有些不正常嗎？”

　　“謝謝你那時沒有報警。”秦一灝沖著離開的成寓喊著。

　　回去的路上，成寓有些難過，他覺得因為那個報復他的人而連累了無辜的人。曾幾何時，他以為他心若頑石，卻不知人非草木。到家后他想了很久，占用了一晚上的學習時間。他明白在這時秦一灝的出現無非是為了擾亂他的思路，影響他的高考。但那個人終究還是沒料到，秦一灝不像表面那樣無用無能。他有自己獨立的思考，他并沒有攪和成寓的生活。而成寓也不是一個秦一灝能解決的。

　　高考第一天結束了，成善文和林琳等在學校門口。林習言沒有出現。她托成善文帶話給成寓的是全部考試結束后她來接他。果然考試結束后成寓一出考場就看見林習言打著雨傘穿著連衣裙站在校門外。

　　林習言張開雙手環抱著好久不見的成寓。他們忽視了所有人的目光，緊緊的抱在一起。任憑雨水散落在他們的身上。

　　“自己住在酒店還習慣嗎？”

　　“不習慣，太想你了。你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那不是怕打擾你嘛，走啦，回家。叔叔和我媽準備一大桌好吃的等你呢。”

　　成寓撿起雨傘拉著林習言的手開開心心的說著，“我們回家。”

　　一進家門，成善文便迎了上來。成寓一個堅定的點頭讓他明白了兒子的自信。他們一起探討著酒店里其他考生的故事，一起研究考場里的種種規定。

　　很快高考的成績發放了。成寓查詢后滿意的笑著。他走出房間嘴角上揚的坐在成善文身旁。

　　“準備去上海了？阿寓。”

　　“是的。爸爸。”

　　“今天是雙喜臨門啊。我也有好消息。”成善文看著一旁的林琳。

　　“我是多了弟弟還是妹妹啊？”成寓打趣著。

　　“你這個小子。前幾天就想告訴你們。但是我一直忍到了你出成績啊。這次可不是只有你去上海啊。”

　　成寓和林習言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彼此。

　　“我的工作調到上海了。審批已經通過，而且單位給我分了個小房子。”

　　全家人激動喜悅的心情不能言表。他們決定晚飯出去吃。到了上海后還要出門游玩一番。

　　行程比較緊，總部希望他盡快上任。上海的房子比現在的房子要小很多，所以每個人只能帶一個行李箱，這可為難了成善文。他在家里翻來翻去，放進去又拿出來。最后林琳告訴她，多帶一個箱子也沒關系的。成寓和林習言的行李少的可憐，他倆的分明可以裝在一個箱子里。

　　飛機在云層里穿梭著，林習言興奮的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成寓坐在她旁邊，側著身看著她。光線刺眼時，他會關上遮陽板，讓林習言靠在他肩膀上休息。

　　因為是單位分的房子，所以有些偏遠。他們換乘地鐵，又打了出租。到了目的地時會發現這片區域還是剛建成不久的。房子很小，也只有兩個臥室。成善文認為成寓馬上要住校，再隔一年林習言也要搬出去上大學。這樣的面積足夠老兩口生活。

　　他們收拾了整整一天。最后都累癱躺在床上睡著了。成寓沒有房間，只能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們慢慢適應上海的生活。每天晚上都會一起出門去上海有名的地方逛逛。

　　“爸，我和妹妹決定后天回去一次。這次走的太急，有些資料忘記拿了。妹妹也得回去辦理轉校的手續。”成寓在飯桌上說著。

　　“也對，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吧。你林阿姨和我都有些東西忘拿了。再說了，轉校不得家長去辦啊。”

　　“不用了。后天正好是七夕，我們不當電燈泡。你們浪漫去吧。”成寓想辦法阻止成善文他們一同回去。

　　說辭還是管用的，老兩口趕緊聯系飯店想定個燭光晚餐。再加上上了年紀，他們的確需要再休息休息。

　　又一次坐上飛機，還是同樣的位置。只是這次他倆有些緊張有些忐忑。

　　成寓和林習言一進家門便坐到沙發上溫暖的笑著，他們都認為這里才是他們真正的家。這里的舒服，這里的回憶，這里的點點滴滴。他們很清楚，暫時是不會再回到這里了。

　　成寓在打掃自己的房間，他換了床單，換了枕套。把寫字臺上擦的干干凈凈的。

　　“哥，我們就住兩天，不用打掃這么干凈吧。”林習言走了進來，“對了，我好奇一件事啊。第一次進你的房間我發現你有潔癖，但是只有那個地球儀是落滿了灰塵。為什么不擦干凈呢？后來再去你的房間，我發現它被擦干凈了。我覺得它對于你來說是很重要的，可你這次并沒有把它帶走。”

　　“阿言，你的關注點很奇特啊。我不帶走它，是因為我要住宿舍。被他們整壞了怎么辦？至于灰塵的問題。你們沒來我家之前，我爸經常會叫上他的好朋友們或者親戚們來家里聚餐。裹上厚厚灰塵的東西，沒有人愿意碰它。”

　　他們一起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地球儀。這時成寓的手機響了。

　　“阿寓，我和你林阿姨明天坐飛機回去啊。我們想了一下，早點去幫言言辦理手續。別影響這邊入學。”

　　“爸，不用了。我們能解決。”

　　“我倆飛機票都訂好了。就這樣了。明天傍晚到家。拜拜”

　　電話那頭掛斷了，成寓的心也涼了。明天是他的生日，他只想好好跟林習言一起慶祝。

　　“沒關系的，哥。他們不是傍晚才回來嗎，我們早一點慶祝。我現在出門訂蛋糕。”林習言沒等成寓開口便帶著錢包出門了。

　　一個小時后林習言拎著蛋糕回到家。她說店員的意思把它放冷藏，第二天吃也不會影響口感。成寓沒精打采的吱了一聲，吃了幾口方便面就回房間了。他回到房間后呆呆的望著角落里的那個有些灰塵的地球儀。

　　忙碌了一天的成寓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有人進到他的房間。有好多個圓圓的光亮，在這光亮背后是一張他日夜思念的臉龐。他用胳膊把自己撐起來坐在床上。

　　“生日快樂，哥。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

　　成寓撓撓頭發，嘴角止不住的笑容。他趕緊許愿，然后吹滅了蠟燭。房間里漆黑一片，他摸了摸床頭燈。林習言穿著那條連衣裙蹲在他身旁。他在蛋糕上面舔了幾口，將嘴里的奶油送到林習言的嘴上。當他們吞下了奶油后深情的吻著。成寓把林習言抱到床上，從連衣裙的側邊拉開拉鏈。然后把裙子從腿上一直往上扯。

　　當赤裸裸的林習言躺在他面前時，他脫掉自己的衣服。他從她額頭開始一直吻到腳踝處。他看見了那個閃閃發亮的腳鏈，在鏈子上有兩個字母的吊墜。

　　成寓感覺到全身血脈僨張，心跳的速度也讓他有些呼吸困難。汗在后背一直流淌著。就這樣，這一次成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過程省略中）

　　“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謝謝你。阿言。”成寓把林習言摟在懷里，愛撫著她的頭發。

　　林習言并沒有作聲，而是緊緊的貼在成寓的胸前。他們很快便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成寓睡眼惺忪的看著墻上的鐘。用手摸了摸發現身邊沒有人。他一瞬間清醒了，懷疑昨晚自己做了個春夢。他低頭看著蓋在身上的毯子。慢慢掀開后咯咯的笑了。

　　“阿言，阿言，你怎么起這么早。”成寓穿上衣服走到廚房里。

　　“再不起床，叔叔和媽媽就要回來了。在他們回來之前得把家收拾好。”林習言洗著菜葉。又看了看鍋里的粥。成寓撒嬌的從背后摟住她。

　　“我餓了。沒吃飽怎么辦？”

　　“這鍋粥還不夠你喝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成寓咬著她的耳朵。能聞到她身上的沐浴露的花香。

　　“癢，別鬧了。去乖乖坐著等我。”

　　成寓喝著米粥，吃著蔬菜餅。直勾勾的看著林習言。

　　“那個蛋糕似乎有點變味了。”

　　“這么熱的天肯定放不住，一會趕緊扔了吧。別讓我爸他們看見。”

　　“叔叔不知道你今天生日嗎？”

　　“今天是我出生的日子。身份證上的日期是他和我媽的結婚紀念日。反正沒你之前，我也不過生日。”

　　他們吃完飯后加快速度的收拾著，床單洗了，床墊子拿去曬了。成寓趕緊洗個澡換了身衣服。他們一起下樓倒垃圾時碰到了成善文和林琳。

　　林琳注意到了垃圾箱里的蛋糕。她似乎有些焦慮。回到家中，成善文表揚了孩子們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的。

　　“阿寓，阿姨想問問，你生日是什么時候？等你生日了，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

　　“林琳，阿寓不過生日。”成善文搶著說，因為他也不知道成寓的真正生日。

　　“那有點可惜了。阿寓這孩子真不錯。真愛干凈，我看就住這么兩天，床單洗了兩個，連床墊子都洗了？”林琳始終懷疑兩個孩子的關系。

　　“林琳，別管孩子們了，奔波了一天，我都累了。我們早點去休息休息吧。”

　　“可是.......”

　　“快回房間吧。孩子們愛干凈是好事。走啦走啦。我的那個圖紙你趕緊找出來。單位著急要呢。對了，晚上我們叫個外賣吧。”

　　成善文把話題轉到別處，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打小就有點潔癖。性格有點怪異。僅此而已！

　　七刻·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