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言兩遇咖啡館里接下了一個讀者見面會,這個見面會的主角是奇怪的午王大人。她沒有跟任何一家出版社合作,而是自己聯合記者,在網絡上通知讀者們今日的活動。
見面會上人山人海的,曹嚴櫸他們忙的焦頭爛額。所謂的午王大人正在簽名,她的頭發黑黑長長的披在肩上,她的臉用面紗遮擋著。她除了謝謝很少說話。她的粉絲激動的拉住了她的手,結果被助理和保安推開了。
店外還有幾百號人在排著隊,這期間都會點一杯店里的飲品等待著。有位短頭發的小伙叫住了曹嚴櫸。
“老板,你和我們大人什么關系啊?第一次見面會就定在這么一個小咖啡館里?我們都以為得是哪個大酒店呢。你們是不是認識啊。還是有什么其他關系?”
“哈哈哈,您真能開玩笑,我沒看過她的作品,我也不認識她。來接洽這次活動的都是她的助理。可能你們大人想走不一樣的路線,畢竟是小說家嘛,總有些奇特的想法。”
“說的也對。你這個咖啡館的調調還不錯,就是小了點。行,我再點分三明治吧。”
曹嚴櫸笑了笑準備往店里走時,看見了他家的一個會員坐在角落里。差點被書粉們擠到。
“許小姐,不好意思,才看到您來。別坐這里了。我給您換個位置。”
曹嚴櫸給他的會員找了一個有些隱蔽但又能欣賞到風景的位置。
“謝謝。”
“不客氣。我現在馬上給您做咖啡。您也是這個大人的粉絲?”
“不是,恰巧路過。”
“好的,稍等。”
曹嚴櫸端來了一杯咖啡和一塊提拉米蘇,緩緩的放在了這位許小姐的桌子上。
“老板,今天這么忙,你朋友都沒來幫幫你啊。”
“他有些事耽擱了,晚點會來幫我的。”曹嚴櫸點頭后準備離開時突然轉過身,“您是有什么事嗎?”
“沒有啊。只是隨便聊聊。”
“那就好,我也只是隨便問問。”
曹嚴櫸回到了后廚,他撥通了成寓的電話。
“阿寓,你到哪兒了?”
“還有十分鐘,這里有些堵車。怎么了?”
“在你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一位長相不錯姓許的女士。”
“有,我高中學姐。她去你店里了?”
“對,她坐在上次我安排一個小男孩坐的位置上。你注意些,她來過好幾次了。我覺得是因為你。”
電話掛斷了,闞山山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快說,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家伙的風流債?”
“沒什么。快去做咖啡。外面顧客都等不及了。”
“來好幾次了,是哪一位啊,長得比我言言好看嗎?”
“好看,比言言好看。阿寓身邊出現過的女生都比言言好看。”
“不是吧,我言言是最丑的那一個。”闞山山撅著嘴又去做飲品了。
成寓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背影。從大概的身形可以推斷出此人就是他的學姐。她為什么會來上海,為什么還會來找他,是因為林習言當初的一番話嗎?
他走到了她桌子旁,輕輕的說了一句。“學姐好。”
許以琦沒有回頭,她聽到了這個讓她有些難過的聲音。她啜了一口咖啡后緩緩轉過身。“你好啊,成寓同學。”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呢。你來上海了?”
“對呀。來了有兩三年了。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那個傷心的地方吧。”
“上海挺好。你自己來的嗎?”
“要不然呢?”
“那沒什么事,我去幫忙了。”
“你和她過得好嗎?”
“很好。對了,王蘇然和你很熟嗎?”
“不熟。”許以琦又啜了一口咖啡,“那次在校園里的那些話,你是認真的嗎?真的會帶著我父母一起下地獄嗎?”
“如果你傷害了她,那就是認真的。如果沒有,那就是隨便說說的。”
“成寓。這些年我想了很多。你的一切可能真的是他們編造的。我們最近的距離也不過是我把三明治塞到你手中的距離。甚至連你的手都沒碰到,你的校服袖子總愛遮住你的手。對于這樣的一個人,如此高傲的我。真的會看上你嗎?我查了你的資料,這次的資料為什么與我第一次看到的不一樣呢?你不是潔身自好的不交女朋友,是因為你有病。你小時候經歷過不為人知的生活,這些東西怎么可能會讓我喜歡呢?”許以琦淡然自若的說著,雖然一開始聽到他的聲音會緊張,但見了他的臉后,她反而輕松很多。
“你能想明白挺好的。我本身也不是一個真的招人喜歡的人。”成寓轉身打算離開了。
“等等,你不想知道他們是誰嗎?是誰在我身邊編造了一個你呢?”
“不用了。我會自己查的。”
“等你查到了,你父母會出意外的。她也會受傷的。”
“你想做什么?”
“放棄她,和我在一起。我保你父母,也保護她不受傷害。我會親手送他們去坐牢。”
“剛剛不是說,不會喜歡我嗎?”
“的確,那個時候的許以琦不會喜歡真正的成寓。可現在的許以琦歷經了這么多男人。突然明白了,像你這樣癡心又專一的男人真的太少了。”
“我的女人我自己會保護,我的家人我也會保護。”成寓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覺得很可笑的是,這么年多了,這個學姐竟然還沒長大。
觀察了幾日,林習言發現成善文的鑰匙串上并沒有能打開木盒子的那把鑰匙。她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參加成善文同事的婚禮。她趁著兩人不在家,仔細尋找家中的每個角落。翻找過后盡量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婚禮隆重又盛大,林琳挺著肚子擠到了賓客中。她是第一次參加大城市的婚禮,果然是富麗堂皇啊。她努力裝出一副見過世面的樣子微笑著。成善文擔心她的肚子,一直在身后跟著。
賓客們喜笑顏開的吃著美食,彼此之間還嘮起家常。成善文已經放下了筷子,林琳仍在品嘗著。她吃著吃著覺得有些撐,便示意自己要去方便一下。她從衛生間里走出來時正好撞上了一個人。
“你沒看路,不知道前面有孕婦啊。”林琳抱怨著。
那人抬起頭低聲的說著,“要我說對不起嗎?”
林琳踉蹌著后退了幾步,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她想呼叫別人幫助她。就在這時成善文出現扶住了她。“你怎么了?林琳。”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剛剛可能撞到了這位孕婦。但只是輕輕的,現在需要我送你們去醫院嗎?”那個人戴著銀絲框眼鏡,身材十分消瘦。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你沒撞到我,我只是沒站穩。我回去坐一下就好了。”林琳拽著成善文往宴會廳走。
“怎么了?怎么變得力氣這么大。發生什么了?”
“我沒事,趕緊走。回到位置上坐一會就好了。”她語氣特別強硬,這是自成善文認識她以來第一件見到這樣的林琳。
他們一前一后的走進宴會廳,遠遠看著新娘新郎在敬酒。這時酒店宴會廳的棚頂上有個吊燈掉了下來,掉落的位置正好在林琳經過的正上方,啊的一聲慘叫驚動了全場賓客。
120急救車五分鐘趕到現場,成善文夫婦全部運送至最近的醫院。成寓和林習言分別從家和咖啡館的方向趕到醫院。他們緊緊的握著手,焦急的看著搶救室的顯示燈。
“你們來了?”成善文從走廊盡頭的房間里走了過來。
“爸,您怎么樣?”
“成叔叔,到底怎么了?我媽呢?”
“你們別慌,沒事。我就是胳膊受了點傷。還好我反應及時,要不那個吊燈就在砸到林琳身上了。”
醫生從搶救室里走出來,嘆著氣的看著他們。“大人沒有受傷,胎兒也檢查過了,很正常。就是孕婦現在的情緒不是很好,你們多安撫安撫。”
林琳被推到了觀察室。其他三人留在她床邊周圍陪著她。她臉色難看,心跳不穩,雙手放在肚子上不肯移開。
“你們回去吧,我在這里看著她就行。明天就應該能回家了。”成善文有氣無力的說著。
“成叔叔,還是我在這里吧,您回去休息吧。您胳膊上還有傷,明天來接我們就行。”
“對呀,爸,回去吧。我也留下來給她們買些吃的和用的。”
觀察室里剩下了三個人,林琳始終不開口說話。林習言把手放在了她媽媽的肚子上。“醫生說了小寶寶沒事,放輕松。媽,再不能平復心情的話,會影響孩子的發育的。”
“言言,他來了。他真的來了。他是不是要奪走我的孩子。”
“媽,放輕松。不要怕他。該來的遲早會來。我們一定會保住孩子的。”
“言言,你,你會不會原諒我?我其實挺內疚的,但我也是無奈。真的。”林琳緊緊抓住她女兒的手。
“媽,我不會怪您的。我們一定要堅強。您別胡思亂想。”
“阿寓。”林琳轉過頭看著成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言言。”林琳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才有些愧疚的說出這句話。等她真正清醒以后便會忘了今天這句話。
“放心吧,林阿姨。您千萬不要多想,孕婦的情緒真的很重要。什么事都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去解決。”
咖啡館閉店以后曹嚴櫸鎖好了大門。他正準備往家走時,一個女人出現了。他認出了這個人,因為他不久前調查過她。
“你好,曹先生。”
“開門見山的說吧。王小姐。”
“哈哈,你還挺可愛的。如果你不是成寓的朋友,我倒是可以考慮追追你。”
“死了你這條心吧。”
“你啊,就是運氣不好。遇到了他,要不然你的秘密也不會有人知道。”
“是嗎?可我覺得無論付出什么,我想遇到他。”
“曹先生,話說的太早了吧。你知道嗎,查你可不容易啊。不過,還真是巧啊。要不怎么說緣分天注定。你終將會敗在姓成的一家人手里。”
“王蘇然,有話你就直說,沒有請滾蛋。”
“呀呀呀,生氣了?你這張臉怎么看都長得比成寓好看啊。可惜了。”王蘇然調戲著說。曹嚴櫸不愿與她廢話,徑直越過她往南走,“十年前你做過什么不會忘記吧。你和你的舅舅干的那些勾當。我可都知道啊。”
“隨便你,警察局離這里不遠,去吧。”
“我還有當時的人證,他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
曹嚴櫸聽到這些話時他沒有緊張,反而覺得輕松不少。終于有人要把那些秘密挖出來了。他也終于可以走在太陽之下了。他可以坦坦蕩蕩面對成寓了。
“然后呢,有什么交換條件呢?”
“這才是我們聊天的方式嗎,我只有一個目的,毀了他。讓他殘廢也行,讓他坐牢也行。讓他永遠失去林習言也行。你隨便選。”
“你為什么這么恨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什么也沒做。就是因為他什么也沒做,就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你不覺得他很討厭嗎?”
“你不該去醫院看看腦袋嗎?他只是一個無辜的人,你要這樣針對他。對他公平嗎?”
“那誰對我公平?這一路我經歷了什么,你知道嗎?”王蘇然深吸一口氣,“不說這個,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自己決定。是毀了你還是毀了他?我好期待啊。”
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就在曹嚴櫸家樓下,他買了一箱啤酒和一些零食。上樓時正好碰到了剛回來的闞山山。
“山山,學的怎么樣了?”闞山山最近報了一個西點課,所以她需要七點離開咖啡館。
“還行,挺有意思的。你為什么買了這么多酒?”
“今天特別想喝,你要是行就過來一起,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
闞山山幫著拿零食,他們一起走進曹嚴櫸的家。一進門,他就把外衣扔在了沙發上。扯開拉環直接干了一罐。他有些搖晃的坐在地毯上。
“山山,我今天特別開心。”
“你真沒事吧。”
“我沒事。你知道我為什么來上海嗎?也不全是因為阿寓。也因為我媽媽。”
“阿姨來過上海?”
“我媽媽是在上海出生長大的。后來出門旅游遇到了同樣去秦嶺的曹嘉南。他們在那里相遇相知相許。后來就有了我。所以這次我特別想看看我媽媽長大的地方是什么樣子的?我媽媽改嫁了,也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所以我離開她了,我不再有媽媽了。”曹嚴櫸臉頰泛紅的說著。他的眼里滿滿的悲傷。
“沒事,以后我們四個就是一家人。我們永遠在一起。”
“好啊。我們永遠在一起。”曹嚴櫸歪著頭看著她。
“你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兩人拿起了同一罐啤酒,他們相視一笑。最后是曹嚴櫸松開了手。他選擇了另一罐。
“我八歲的時候全家一起去了新加坡旅游。我父母本就是出手特別大方的人,可能就是這樣被人盯上了。那天晚上我記得我想要白天沒買到的那個洋娃娃。我偷摸摸跑出去,可是迷路了。就在這時我被一個男人強行帶上了車。我害怕極了,特別特別后悔沒聽他們的。爸爸媽媽說了那個娃娃面相不好,肯定不會給我買。”闞山山喝了一口酒后繼續說著,“我被拉上車以后,他們蒙上了我的眼睛,不久后我聽到車外面噼里啪啦的下著大雨。我越來越緊張,然后感覺自己渾身發抖。不知道多長時間,車突然停住了。因為后面有車追尾了。后面車上的人來跟他們交涉著。我也沒聽懂他們說的是什么。反正趁這個時候我扯開了眼罩。偷偷溜下了車。”
“他們沒留個人看著你?”
“他們好像只有兩個人,后面車的人比較多。有點要打起來的感覺。我過了馬路后,藏到了草叢里。我緊張的腿都軟了。最多也只能跑到那里了。后來他們可能發現我不在車里,到處找我。當他們走到草叢邊時,我能感覺到他們那只可怕的大手要向我伸來。”
話說到這里時,闞山山停住了。她的畫面里出現了那個男孩的臉。
“山山?”曹嚴櫸晃晃手,“山山。”
“啊,對不起,有點出神了。那時不知道從哪里出現了一個男孩,他叫住了那兩個人。并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后來他們就離開了。那個男孩也上了他們后面的那輛車。”
曹嚴櫸笑了笑,然后喝了幾口啤酒。“你不會是想找到那個男孩,嫁給他吧。”
“倒也沒那么夸張。最起碼應該當面感謝一下。可惜那天雨下的太大,我沒有看清車牌號。再次去新加坡時我住了三年,我在那條路上駐足過上百次。可我再也找不到那輛車了。”
“找不到就算了吧。緣分這東西很奇妙,你越是努力去找。它就是不出現。來,為奇妙的緣分干杯。”
他們已經喝了大半箱啤酒,這是他們喝的最多的一次。他們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身體更是不受控制,拿在手中的罐子晃晃悠悠的。
“曹光榆,特別特別奇怪的一件事,就是你。為什么?為什么你會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呢?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你有喜歡過誰嗎?”
“我不知道。我上次回新加坡的時候對一個女孩一見鐘情。就是沒機會要電話號碼。”
“那你再見過她嗎?”闞山山放下啤酒,往他身前挪了挪。
“見過。”
“是我嗎?”
兩人的心跳越來越快。他們吞著口水看著彼此。在闞山山的眼睛里看到是當初的那個男孩,在曹嚴櫸眼睛里看到的是那個一見鐘情的女孩。他們帶著模糊的印象親吻著彼此。撫摸著彼此。他們將度過愉快又美妙的一晚。
半夜的醫院里有時安靜的可怕,有時吵雜的瘆人。林琳早已經睡著,她的情緒也總算平復下來。
成寓和林習言一同離開病房后他們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坐著。林習言把頭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成寓把手放在妹妹的大腿上。他們一起看著星空,一起呼吸著夜晚的空氣。
“他們已經行動了,哥。”
“是啊,終于對他倆下手了。”
“對了,哥,叔叔他有把鑰匙你見過嗎?很老的一把鑰匙。”
“我沒注意到鑰匙,但是以前他有個習慣,把重要的東西放在自己身上。所以你問的那把鑰匙肯定也在他身上。”
“嗯,我再試著找找。”
“阿言,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不知道這樣分開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但我只想跟你說,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成寓握緊了林習言的手,他特別害怕以后再也碰不到這只手了。
“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不會讓你孤孤單單一個人的。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幫我掙錢陪我走遍全世界嗎?”
“你記得就好。你要是不在了,我可找別人去了。”
“好好好,我不會不在的。我不會給別人機會來取代我的。放心放心。”
她安撫著有些鬧別扭的成寓,她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堅信著未來的路他們一定同行。即便有分開,最終也會相遇,就像當年一樣。
他們回到病房時,林習言輕輕推開門。她停了五秒鐘后加快速度走到床邊,看到熟睡的媽媽她才安心坐到椅子上。她環視著整個病房,又翻了翻抽屜。
護士走進來查房,林習言詢問著:“剛剛不是來過了嗎?”
護士搖搖頭示意今晚是第一次過來。簡單檢查一番后便離開了。
“怎么了?有人來過。”成寓小聲問著。
“嗯,我走的時候房門上別著一根頭發,也許是頭發太輕了。也許是.........”
“用不用找護士調個監控?”
“不用了,哥。他們敢來肯定也是喬裝過的。現在還是等光榆哥那邊的新資料吧。”
“你啊,寧可找他幫忙,也不找我。我就這么沒用嗎?”
“當然不是,他不是認識的人多嗎?再說了,我哥在我心里是最棒的。這么點小事我就不勞煩您大人了。”
“這不叫勞煩,這不對,林習言,你是我的女人,有什么事不能讓我一起參與呢?你不覺得我們的關系很奇妙嗎?我總感覺在我們的故事里我拿錯了劇本,我才是那個楚楚可憐,等著王子來解救的公主?”
“好啦好啦,我們之間誰是公主不一樣嗎?”
“怎么可能一樣。”
“噓,別把她吵醒了,下次再說好不好,我的公主。”
“好的,我親愛的王子。”林習言聽到后咧著嘴笑了。看在這張笑臉的份上,成寓不跟她計較。在成寓的心里他更希望的是林習言能無時無刻的依賴他,而不是什么事都做好了然后最后一個通知他。
林習言把頭靠在成寓懷里,她想休息一會,可腦袋里還是不停運轉著,鑰匙藏在哪里?她只是希望成寓一雙干凈的手永遠都是干凈的。任何污濁不堪的東西都應該由她來處理。
天亮了,曹嚴櫸晃了晃沉重的腦袋,看了看身旁的人。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名店員的電話,示意今天在咖啡館門上貼通知,老板約會,閉店一天!
他掛斷電話后,身旁的人還沒有睡醒。他看著她曲線優美的后背,看著她纖細美白的長腿。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覺得緣分為什么這么有趣呢?繞來繞去終究是她成為他身下的女人。他想對這個女人負責,可一想到自己是個沒有未來的人,真的要拖她下水嗎?
迷迷糊糊的搓著自己的眼睛,又摸了摸身旁的人。闞山山一睜眼看到了曹嚴櫸光著上身坐在她身旁。
“你不用看著我,我沒讓你負責。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況昨晚喝了那么多。腦袋里想的是誰還說不清楚呢。”
“我沒想對你負責。”
“曹光榆,這是一個男人說的話嗎?”
“如果今天睡的是別人,我得考慮下責任這個問題。既然是你,我們之間不用了吧。”
“呀呀,了不起了,姐姐才不稀罕你負責呢。趕緊下床,我要穿衣服。”
他們今天誰也沒有離開這個家,就這樣尷尬的相處了一整天。林琳母女倆被成善文接回了家。成寓趕回了單位。到家后林習言偷偷打量著成善文。她在努力找出藏鑰匙的地方。
“言言,昨晚累了吧。趕緊洗洗去房間休息一會。”
“成叔叔,我不累。您去休息吧,胳膊還有傷。或者您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告訴我。”
“好,叔叔要是需要你幫忙就喊你。”
咚的一聲,從林琳的房間里傳出來。
“媽,媽,您怎么了?”林習言用力推開門,看見林琳靠在墻邊。
“錢,錢,那些錢。對不起,言言,對不起,對不起。”
“媽,說什么呢。那些錢怎么了?是錢少了嗎?”林習言指著散落在地上的舊錢幣。
“那不是我的錢,真的不是我的錢,不應該是我的錢。我不要了,不要了。”林琳的情緒有些失控。
“這是您包里的錢啊。究竟怎么了,媽。”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林琳,你冷靜點。這只是一些第四套人民幣而已。是不是上次你讓言言從老房子帶回來的?”
“不是,不是。我想靜靜,能把它們拿走嗎?”林琳哀求著。
“拿走,全部拿走。言言,快,快拿走。”成善文扶著林琳到窗邊通通風,他認為她肯定是因為婚禮上被嚇倒了所以才如此緊張。
“腰帶,腰帶,我不想看到腰帶。他會不會打我啊?是不是又要來打我了?”
“媽,媽,沒事的。他不在這里。沒事的。”
“真的不在嗎?言言,你什么時候嫁人啊?”
“媽,您說什么呀?”
“你什么時候離開啊?”
“媽,媽,您怎么了?”林習言抱住自己的媽媽。
“你走吧,求你了,走吧,走吧。”
“言言,你把錢找地方放起來。我來看著她。”
成善文從褲子上扯掉腰帶,扔到了沙發上。然后回到房間,他看著情緒有些崩潰的林琳,他明白她肯定是再次想起了那段糟糕的日子。林習言把錢幣放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后回到客廳附近,不經意間在沙發上看到了有條腰帶上露出了一點點銅色的部分。她亢奮的笑了笑。
十三刻·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