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武功？”
蒙面人喘著粗氣，這是她第一次開口，竟然是個女子。
“你是……五妹？”
四公主面色蒼白，這聲音她從小聽到大，絕對不可能認錯。
她射出的這道劍氣，致使內力損耗過半，軟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沒錯，是我。”
蒙面人摘下面巾，赫然顯露出熟悉的面容。
四公主強撐著身子，臉色憔悴不堪。她皺著眉頭，虛弱地問道：“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為了試探你。”
朱玉榛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為什么？為什么要試探我？”
四公主激動到瘋狂，原以為自己行事天衣無縫，卻還是被她懷疑上了。
“因為那張字條。”
朱玉榛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一定沒有注意到，自己寫的時候，用的是皇室貢墨。”
宮里用的墨水，制作工序繁復，為了防止別人假傳圣旨，特意添加了少量金漆。
因此，寫出來呈現的效果，在面光的照射下，會顯得有些金色顆粒感。
“就因為這？”
四公主似乎不太相信，十來年的姐妹情，竟然毀于一張字條。
“你還偷偷通風報信過吧。”
朱玉榛單膝跪地，傷口正往外滲血，她接連點了幾處大穴，因為失血過多，面色變得青紫。
“可是……可是我一直做得毫無痕跡，你又是何曾發現？”
“那是我看見的。”
這時，徐傾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閣樓頂端，他抱著劍，冷冷地看著二人。
“你受傷了？”
忽然間，發現五公主不對勁，連忙扯下自身的布條，上前替她包扎。
“我…我沒事。”
幸好穴道點得及時，加上徐傾止血夠快，否則很可能會因失血而暈厥。
“哼，就知道是你這個姘頭干的。”
四公主恍然大悟，徐傾的武功雖然差，然輕功極高。
要想不讓她發現，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你，你胡說。”
五公主氣得肝疼，她和徐傾什么也沒有，怎容得她亂說。
“我胡說？呵～”
四公主仰天長笑，隨即道：“方才我見他進了你的房間，最少也有半個時辰，不是姘頭是什么。”
“那是為了引你上鉤，這才設下的局。”
徐傾不忍五公主受欺負，他平生第一次為人辯解。
“喲喲喲，小帥哥。”
四公主俏皮道：“怎么了，是不是哥哥不在家，就輪到弟弟來安慰嫂子了？”
“你這女人胡說些什么。”徐傾冷冷說道：“真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明白。”
朱玉榛搶著道：“你為什么要火燒燕軍營？這對你有啥好處？”
“沒啥好處。”
四公主忽然冷笑道：“因為……那根本就不是我指使的。”
“那…那還有神機營呢？”
五公主雖然受傷，不過血止住了，暫時問題不大。
四公主嘆了口氣，想想又道：“人缺什么，就會想要什么。而我，正好缺錢。”
朱玉榛頓時好奇道：“你是公主，怎么可能會缺這些身外之物？”
這妞邏輯貌似有點問題，就算將整個神機營炸上了天，就能弄到很多錢嗎？
四公主微瞇著眼，語氣不善道：“你那王爺丈夫，是不是弄到了西洋人的煙草？”
“是又怎樣？”朱玉榛毫不客氣道。
四公主點了點頭，又道：“這才是真正的真金白銀，誰能把它掌握住，那才算得上富可敵國。”
這話說得，二人互相對望了眼，都不明白她這話什么意思。
“不明白？”
四公主冷笑了聲，兀自嘆息道：“看來徐朗沒告訴你們，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你少挑撥離間。”
朱玉榛不上她的當，雖然玉梫犯了事兒，可她依然是自己親姐姐，必須將其擒住，交給朱棣發落。
“既然事已敗露，那就留不得你們了。”
四公主輕蔑一笑，就算十幾年的姐妹情，她依然下得了手。
“你想把我們都殺了么？”
朱玉榛不怪反問道：“就為了這些身外之物？”
“妹妹呀，你可不能怪姐姐。”
玉梫眉宇間殺機頓顯，又強調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和你的小姘頭，下了地獄再做鴛鴦吧。”
“等等。”
玉榛面無懼色，依然苦苦追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想幫自己的姐姐，幫這個苦命的女人脫離苦海。
只是這一切禍端的根源，到底出在了哪里？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能讓如此心地善良的女人，變成這副人人討厭的模樣。
又是什么原因，讓她背叛了從小將她養大的父母。
“你沒必要知道這些。”
玉梫不想讓她知道，確有自己的苦衷，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倆今日都得死。
“出來吧，你還想藏多久。”
玉梫沒搭理她，兀自對著虛空喊道。
“什么人？”
二人一時警覺起來，四公主這話讓他們吃驚不小，周圍埋伏著她的人，這倆居然都沒發覺。
就在這時，映襯著雪白月光下，一道魁梧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屋舍頂上。
那唏噓的胡渣子，深邃空明的眼神，腰間一把殘破不堪的太刀。
不是那位東瀛劍客又是誰。
“啊……遅くなってすみませんでした！”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仿佛溫柔慈善的長輩般。
“這是……”
就在此人出場之時，徐朗和玉榛二人，明顯察覺到自己的氣勢，正在逐漸降低。
這也太可怕了，在他們平生遇到過的對手中，從沒有過這么強的壓迫感。
“こんにちは，拙者せっしゃ林琦。”
倆人一陣懵逼，這小鬼子說的啥，咋一句也聽不懂。
四公主冷哼了聲，對他們道：“這都是你們逼的，我并不想弄成現在這樣。”
“放手吧姐姐。”
朱玉榛苦苦地哀求道，不知從何時起，身邊的人都變了，變得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
徐傾將她護在身前，沉著聲道：“小心，此人可不是個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