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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閣瀟湘

第003章 風起

樓閣瀟湘 224940 4447 2021-07-10 20:12:15

  吉涚城地處頡昌國和亓國之間,出了吉涚城八百里便可以看到曾經分開霽國東城義津與晏國南城列零,并貫穿整個霽國的界河——御河,不過霽國被亓和頡昌聯手滅國后,這條河就成了亓國和頡昌國的界河,畢竟如此分配從地域上看御河相當于平分了霽國的土地,于是表面上以河為界瓜分最為公平。但是事實上霽國東南方向上連著的五座城池常年干旱,疫病不斷,人口凋零,而根據御河瓜分這一片則恰好屬于頡昌國。與之相對的,富庶之地則落到亓國的囊中。

  劃分之時,頡昌國當朝國君納蘭明熙還不過是儲君,還未繼承大統,雖心有不滿也只能在心里藏著。老國君即使在駕崩之前已經多次明里暗里地警告他,暫時不要動那份不該有的心思,月桓承能架空月亓國國君并不知不覺中將晏國吞并,不顧權臣阻止將國名一朝改為亓國,便可窺其變化莫測。對此納蘭明熙嗤之以鼻,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靠風流技法蒙蔽了月亓上任女皇的小人,泥下皮骨,腌臜不堪,終究難登大雅之堂。而他,只是缺一個機會……

  “皇上,宋都尉在門外求見?!?p>  納蘭明熙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小太監,示意一旁的王喜停下研磨。隨后王喜行過一禮后帶著小太監離開了。

  門口。

  “宋都尉,請,咱家在外面候著?!?p>  “有勞王公公了。”

  宋都尉前腳進去,王喜就把一旁候著的小太監們全退到半丈外的朱紅門外,自己則一個人回身關上殿門守著。

  “微臣宋旭見過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旭行完跪拜禮也沒有聽到那位的聲音,也不敢擅自起身,要知道那位的脾氣最是難以捉摸。

  納蘭明熙滿意地欣賞著自己書法大作,滿意地落下印章,才終于對著跪著未起的宋旭說了一句:“平身?!?p>  “謝皇上?!?p>  “宋愛卿此次前來可是有什么收獲?”

  宋旭聽的心里一咯噔,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回道:“回皇上,微臣……微臣依舊只是捕捉到一些民間傳說,尋到的那些所謂會起死回生之術的道士也不過都只是些草包……”

  宋旭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汗如雨下,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那位,發現神色早已鐵青,當即跪下,聲音顫抖地說著接下來的話:“但……但也是有所收獲的……”

  “哦?”納蘭明熙坐在椅子上神色不辨。

  “微臣聽說吉涚城……吉涚城內前相爺鐘隰由的嫡子鐘矞國之子由癡傻之相一夜之間不止心智健全,且花了不過一月時間就考中當地秀才,被傳為當地文曲星下界受難歷劫來了?!彼涡褚娔俏坏纳裆嗔朔萏骄恐猓南戮徬乱豢跉?,繼續說道,“而這奇跡全出自以為被稱作清綏仙人的手筆?!?p>  “仙人?膽子倒不小,敢自稱仙人?!?p>  “啊,這……都是坊間給的稱號,不過微臣已經派人去請這位仙人,不,道長,算起來還有十日左右時間也就到吉涚城了?!?p>  宋旭說完不知過了多久,這期間他仿佛窗邊的夾竹桃落了一片葉子,突然他聽到那位不辨喜怒地說:“有勞愛卿了,不過朕希望可莫要再尋來一個草包?!?p>  宋旭聽了連連磕頭發著誓:“微臣此次定不辱命,必將活死人之法獻給皇上!”

  “那便去做吧?!?p>  “是!”

  宋旭忍下兩股戰戰,退出內殿,才回身擦了下頭上的細汗。

  “王公公?!?p>  “宋都尉慢走,咱家就不遠送了?!?p>  “不勞公公。”

  王喜看著宋旭離開了朱紅門才朝遠處打了一個手勢,就見到那幾個小太監小跑著回來了。幾個小太監青藍色的衣服上因為融了些落雪,浸了幾塊深斑,肩上也留著薄薄一層細雪。

  “公公?!?p>  王喜伸手拂去最前面人肩上的薄白,眼神越過瑟瑟縮縮的幾人看著遠處的朱紅,眼底深沉。半晌,吐出一口濁氣,細著聲說:

  “都仔細著點。”

  “是?!?p>  最后又掃視了一圈,低著頭進了殿。

  入冬了,閆都,要變天了。

  ——————————————

  吉涚城內,劉稱之劉縣令的府邸

  “大人,鐘老爺來了?!?p>  劉稱之正滿頭大汗地在廂房門前打轉,聽到這一聲,眉頭又緊了幾分,深嘆口氣。

  這位鐘老爺,乃是前丞相鐘隰(Xì)由的嫡長子,鐘矞國。當初在鐘老告病還鄉后,鐘矞(yù)國同樣以侍養父親為由辭官。在劉稱之看來,鐘矞國雖然暫時是無官一身輕,可是在鐘老死后,已經兩年過去了,近幾個月來這吉涚城里都已經不知道傳來多少朝廷要重新重用的傳言。畢竟鐘矞國的二弟鐘矞韋因為鐘老的堅持并沒有一同返鄉,現官至正二品。

  不過,這都還是小事,畢竟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界里,而劉稱之最擔心的則是鐘老爺手里攥著的他的命根子。而鐘瑋胥偏偏是鐘矞國失散多年的長子,更是自次子鐘彣(Wén)胥死后的獨子,如今卻在他眼皮子下出了事,自然是抓心撓肝坐立不安,甚至完全顧不上自己差點因為這鐘少爺一命嗚呼的事。

  “唉,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眼下,劉稱之雖心如鐵烙,卻不得不使自己鎮定下來,想著莫要慌了陣腳。他打理下剛剛沒來的及脫下的官服,三分憂慮七分著急趕出去會一會這位鐘老爺。

  院子里,滿天飛雪也遮不住那一串串雜亂的腳印。他剛走出沒兩步,迎面撞上本應在客堂內等他的鐘老爺和若干人等。連忙走向前,拱手道了聲“鐘老爺”。

  “劉大人,聽你府內下人說犬子在此,在下便攜賤內前來,實是叨擾,只是不知他現在何處?”鐘矞國進來后也不等通報直接登堂入室,口上還很客氣,但神情盡是不耐煩。他身后緊跟著一位掩面而泣的婦人,身著華麗,頭戴金飾,奢侈高貴,人卻是消瘦的緊,滿面愁思憂慮,眼底蓄滿了淚水,想來應該就是他夫人,王芹瑛。

  “何來叨擾一說,鐘老爺客氣了,不過是愛子心切。”

  雖說是這兩人貿然闖進,甚至帶了一群兇神惡煞的家仆,劉稱之卻沒有表示任何不滿,反倒將身子壓的略低,不敢直視鐘矞國。這幅樣子著實讓周圍的下人暗自吃驚,這般看來,明日這吉涚城的閑資又多了一份。

  “公子現在廂房內休息,不過……”

  鐘矞國見他支支吾吾,那摻了白的眉目微皺,眼底多了些冷意。和這漫天飛雪倒是有些相稱。

  “不過什么?”

  劉稱之打了個哆嗦,承下鐘矞國的眼神,心下一狠,哆哆嗦嗦地說:“不過神情有些不太……不太清醒。”

  即使劉府內的下人無一不心中訝異——畢竟自家老爺“劉抓財”如此之態確是罕見。饒是如此,眾人卻也只是將頭低的更深,恨不得埋到土里。只有站在劉稱之一側身著棕色衣衫的劉二,滿目嘲諷。

  “我的兒啊他在哪?在哪啊!快些帶路!”鐘夫人聽完哭嚷著讓劉稱之帶路。鐘矞國則自始至終只是冷眼旁觀,不知在思索什么。

  幾人快步趕過去,還未走近廂房小院的院門,就聽見從里面傳來的混亂。

  “夕傾。”

  鐘瑋胥自半個時辰前醒來后,口中就一直念著這兩個字,事實上,在他昏迷期間也不曾間斷。從重新有意識后他便掙扎著要擺脫這一幫下人的束縛,這四五個雖說是膀大腰圓的護衛,但是都不敢真的用上力氣。鐘瑋胥左右掙扎著,眼看要撞到床沿,眾人連忙松手,最近的用身子在他后面擋了一下,剛剛才包扎好的頭才沒有再次見紅。他感覺四方束縛一松連忙從床上下來,隨手抄起屋內擺放的梨花木小凳,不停揮舞著,想揮退眼前這些嘰嘰喳喳的人,一群人以這種陣仗從屋里一直僵持到屋外。

  “鐘少爺,您……您放下木凳,放下……?。。?p>  一丫鬟看著飛過來的小木凳下意識尖叫,甚至忘了躲閃。只見那小凳從鐘瑋胥發了汗的手脫出來后,直直的向那丫鬟飛去卻沒有一個人去拉一把,她身旁的人見狀早就跑開,留她一人。那丫鬟甚至都沒感覺到多疼,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她的鼻子和嘴止不住的流血最后面部扭曲地倒在地上,還有一顆碎牙摻了血沫掉在身旁,染紅了小片的白。

  這場雪,在短短兩個時辰里已經為三次鮮血淋漓的現場做了背景。

  劉稱之進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剛想叫人上去制住鐘瑋胥,但是卻又猛地想起就跟在身后的鐘老爺和鐘夫人,又將抬至半空的手收了回去。身體微側,眼珠子快速轉向鐘矞國又快速轉了回來,終究是什么也沒做。鐘矞國雖在劉稱之身后邁進來,但也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自己的兒子做了什么。他雙目一瞪,大喊人進來,讓他們制住鐘瑋胥。

  等到五六個人堪堪壓制住鐘瑋胥跪在地上之后,鐘夫人才跑上去抱住自己兒子開始嚎啕大哭,一面“兒啊兒啊”的叫,一面躲著眾人的目光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在他鼻前晃了晃。

  不停掙扎的鐘瑋胥只覺身子一軟,眼前先是一亮,好似迷茫的看了一圈四周,然后向鐘老爺的方向神情盡是疑惑地說道:“爹?這是怎……”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胸口一疼,隨后眼前一黑,便又昏了過去。

  昏迷之際,又像之前一樣,口中斷斷續續地念著——夕傾。

  ——————————————

  這時,吉涚城內的日晷已經指向申時二刻,可是往常人進人出的綽月樓卻依舊是大門緊閉。而門內,也是一片死寂。那六人自下了馬車之后,就沒有半點聲響,坐的坐,站的站,一動不動,且臉色蒼白,若非紅腫的眼眶和喘出來的氣,樓上的一眾倚欄觀望的姑娘還以為這是群泥人。其中一個樣貌較小的先張了嘴,但動了后又不知道要怎么說,于是半天沒有發出聲音。最后,看了眼自己姑娘不同于其他人的大開的房門,終是走到春兒媽身旁,輕言細語的說:

  “春兒媽,我先上去了,我家姑娘還在那等著我呢?!?p>  春兒媽聽了后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她上去。而她一上去,就被幾人纏住詢問情況,不過她都是搖了搖頭,最后含著淚回了婉荻房里。

  綽月樓是頡昌第七任國君,也就是現任皇帝的太祖爺親自提筆寫的招牌,也因此聞名遐邇。也正因如此,一間花樓得以百年傳承。

  當下的綽月樓中,亦是個個國色天香,且現任老鴇春兒媽自己也是別有一番風味。而這里還有當下的四位活招牌——有著溫婉淑雅才女子之稱的夢娘,被叫做魅惑傾城狐美人的梧笙,以及柔弱扶風嬌娘子婉荻,最后就是那位玲瓏機智俏佳人。雖然,有一位已經香消玉殞。這四人樣貌絕頂且各有各的才藝,文思敏捷,出口成章的本領不輸男子。

  小曼打開門,就看見屋內婉荻和夕傾曾經的貼身丫鬟柔兒正在整理夕傾留下來的物件。她們已經收拾了兩個時辰了,柔兒滿臉的淚痕還沒干,又有新的珠子掉下來,婉荻則是盡力忍住,紅著眼眶,她的眼睛和身體可不允許她掉這淚珠子。

  小曼看了看,用毛巾浸了放在小碳爐上的水盆里,擰了擰遞與柔兒。

  “不了,擦不凈的?!?p>  無言。

  這時樓下傳來了一如往日的歡言笑語。幾人相視一眼,眸底盡是無底的憂傷。

  “誒,我說你們今天怎么開門這么晚啊,爺在門口等了可是整整半個時辰,這青絲都快染成白發了?!币粋€男子右手托著一個娼女的腰,并且不停的向下移,在臀部停了一下,然后捏了一把。

  “哎喲,爺輕點,這不把你請進來了嗎?”女子輕扭著自己的細腰,用綿掌拍了這男子的胸脯一下,但手反倒被抓住,啄了一口?!昂煤茫椰F在輕點,一會可就不輕了??!哈哈哈!”兩人摟抱著上了樓。

  ……

  到處都是相似而又不同的戲碼,上樓的,進房間;聽曲兒的,進雅間;開小葷的,樓下席間。各人有各人的樂趣,喧喧嚷嚷,樂此不疲。

  夕傾混在眾人中,盯著“綽月樓”三個字,怔怔的發著呆。貌似之前是在這里生活的,可是,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風月之地?她又看向兩側的姑娘,沒有印象。腦中剩下的只有些支離破碎的殘影。抓不住,想不起,只有些名字,卻連臉都對應不上。

  “你們聽說了嗎?我聽說那鐘公子瘋傻了。”嘈雜的人群中,也不知道為什么夕傾就捕捉到了這句話。

  “瘋傻?”呢喃。

  不知為何瘋傻二字仿佛一把刀子,割著她心臟的位置,這種疼讓她很陌生又很熟悉。她沒有再深想,轉身就離開了,本就不是屬于她的經歷,何必貪戀。

  她此時還不知道,這一切都只不過開場。

  城外,距離吉涚城八百里左右有兩匹馬正停在御河旁飲水,身旁二人一青一白,一坐一立。

  “吉涚城內是不是下雪了?”

  “是,十分罕見地下了一場?!?p>  青衣男子輕笑。

  “雪停了,這風倒是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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