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野欽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璃沫狐疑地看他一眼，接過。

　　翻開第一頁，幾個大字映入眼簾：聘用設計師合約協議

　　看到“設計師”三個字，璃沫眉頭擰得更緊，看他，“你調查我？”

　　慕野欽笑，“不調查你才不符合我的做事風格吧？”

　　他接著說：“帝華要對外開拓市場，我很需要你。”

　　璃沫好笑，“慕少，那么多國際知名設計師，你勾勾手指就一大把，現在卻找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菜鳥，慕少，您在玩我么？”

　　慕野欽很認真地搖頭，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頭看她，噙著酥人的笑，“沒有，那么多設計師，沒有一個能入本公子眼的。”

　　璃沫沒好氣地嗤笑，“所以呢？”

　　慕野欽笑意加深，更和煦春風，“所以我誠邀璃小姐能進入帝華，和我們達成合作協議，雙方共贏。”

　　說話間，璃沫翻開了合約，沒等看完第一張，整個人都不好了。

　　內容如下：

　　甲方：慕野欽先生

　　乙方：璃沫或惟冰或念白小姐

　　為明確甲、乙雙方責任，經友好協商，雙方達成以下協議：

　　第一條：

　　1、設計項目內容：

　　甲方交給乙方的設計項目包括服裝設計、珠寶設計等。

　　2、設計費和付款方式：

　　由乙方開出費用，甲方無條件答應。若甲方無能力支付，則用自身抵押。

　　3、設計開發步驟：……

　　4、合約期限：無期。

　　第二條：

　　甲方的權利與義務：

　　1、提供專人（慕野欽先生）與乙方聯絡；

　　2、包攬乙方一切伙食，營養為大，好吃其次；

　　3、每天二十四小時守護在乙方身邊，寸步不離，保護乙方人身安全；

　　4、有權對乙方動手動腳，必要時還要動一下嘴；

　　5、除過男人（不包括甲方），乙方要什么，甲方都須無條件答應，就是天上的星星，也要盡力去摘；

　　……

　　乙方的權利與義務：

　　1、除過如廁，不能離開甲方視線半步；

　　2、有權對甲方索取一切，包括他的人身清白；

　　3、不能兇甲方，趕甲方走；

　　4、對甲方說話要溫柔，笑要溫柔，擁抱要溫柔，總之什么都要溫柔，不能暴力，嚇到甲方，傷害到甲方的玻璃心；

　　5、不能對甲方以外的男人拋媚眼、獻殷勤，尤其進行肢體交流、接觸等；

　　……

　　若有任何一方違反以上合約，另一方都有權提出同居要求，對違反方進行懲罰。

　　璃沫眼皮突突突得根本停不下來，揚揚手中的合約，莫名其妙看著他，“這什么呀？慕野欽，你腦子給貓抓了是不是？”

　　她語氣平和，已經懶得與他吵了。

　　慕野欽一瞬斂了笑意，一臉嚴肅認真，一本正經地道：“璃小姐，人家在和你談正事，請你嚴肅對待，不要出口傷人，踐踏到別人的自尊。”

　　璃沫眼皮突突得更厲害了。

　　她說：“慕先生，要簽也應該是以帝華和Kong的名義吧？”

　　Kong是念白的設計藝名。

　　慕野欽拍拍胸脯，一笑，“我就是帝華。”

　　璃沫懶得再看他，丟掉合同，注視著前方說：“會設計的是小白，這事你得問她。”

　　“不用問，她肯定同意。”

　　那么善良的姑娘，一定樂于助人的。

　　璃沫扭頭，“你怎么知道？你和她很熟嗎？”

　　他笑盈盈的，湊近她，臉對臉，“我和你有多熟，就和她有多熟。”

　　她嗤：“先生，我們不熟。”

　　下一秒，悠然睜大了眼。

　　他俯過身來，扣住她后腦勺，極盡索取。

　　一吻畢，他還是笑意盈盈，鼻尖擦著她的鼻尖，沙啞問：“怎么樣，熟不熟？不熟我們還可以深入交流下。”

　　這么近，她能清楚看到他滿目星光，倒映得皆是她。

　　璃沫不爭氣地紅了臉。

　　望著落荒而逃的小丫頭，慕野欽滿意地開懷大笑。

　　**

　　傅時運喝得潮醉，臉色酡紅，進浴室和慕野欽講電話：“哥，你讓我查的那個事有眉目了，你那小丫頭是十一歲時被林家收養的，也就是十二年前。”

　　慕野欽微微嚴峻下臉，“那十一歲之前呢？”

　　傅時運看起來微醉，但腦子清晰的很，說：“十一歲之前，空白，從八歲到十一歲這三年，她的背景是完全空白的。”

　　“空白？”

　　慕野欽神色更冷峻，他也能聽出來傅時運的聲音多凝重：“是的，空白，而且……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慕野欽的心提起，傅時運說：“她從小在勔族一個村莊長大，但那個村莊在十五年前被屠了，不單村莊，后來整個勔族都變成了一座死城。”

　　慕野欽拿著電話的手抖了抖，胸腔里無限放大了不安。

　　“還查到什么？”

　　傅時運搖頭，“沒有了，就這些。”

　　掛斷電話后，慕野欽望著前方，樹梢一片綠葉飄落，劃過視線，可他沒看見，握著方向盤的指尖抖得愈發厲害。

　　勔族。

　　十五年前他八歲，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新聞。

　　電視上那慘景，斷肢殘骸，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現在閉上眼，還記憶猶新。人們提起，還一陣心駭。

　　國際刑警追蹤了這么多年，依舊沒找到兇手。

　　現在卻告訴他那小丫頭也來自勔族，他怎么能不惶恐？

　　一顆心，被緊緊攫住了。

　　多重人格。

　　難道，她真的與那樁慘案有什么關系？

　　八歲到十一歲的三年，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慕野欽不敢想，全身冰冷。

　　**

　　“媽咪——”

　　軒軒回來后一個星期，惟冰才去看他。

　　軒軒由木冷和沐傾深陪同著，住在皇區105道淮西A段a座。

　　一進門，軒軒就撲進了懷中。

　　面對兒子，惟冰那張冰冷的臉瞬間柔情似水。

　　軒軒捏捏她小臉，委屈地嘟起嘴，“媽咪，人家終于見到你了。”

　　自兒子出生到至今，五年了，但她和兒子見面的時間加起來還總共不超一年。

　　明明是親母子，卻天涯相隔，想念了，只能通過視頻聊以慰藉。

　　哪怕現在回來了，母子倆都不能住在一起，也只有偶爾，她才敢來看他一次。

　　惟冰抱著兒子坐到沙發上，把他放在腿上，在他小臉用力香了下，“媽咪也很想寶貝啊。”

　　說著，惟冰眼睛隱隱有了濕意。

　　另一邊的沐傾深和木冷看得一陣心酸。

　　“媽咪不哭。”

　　軒軒嫩嫩的小手輕柔拂過她泛紅的眼眸，粲然笑，“媽咪，我想上學。”

　　惟冰淺笑，“好，媽咪已經給軒軒辦理好了入學手續，下星期就能去上學了，讓舅舅和小爹地帶著你，好嗎？”

　　“好。”軒軒笑顏更燦爛。

　　“我也要上學。”對面沙發上的沐傾深舉起爪子說。

　　惟冰刮他一眼，“你都這么大了，上什么上？”

　　“誰大了？人家才剛二十出頭，正好是上學的年紀靠！”傾兒小宇宙燃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