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阮秀身邊的梅香突然帶著一個滿臉痘痘的胖男子過來,她又仔細吩咐了一遍:“記住了,只要看到一個身穿海棠色衣裳的年輕女子,就拖住她,無論你做什么都可以,只是要等到夫人們過來才可以松手,后面的,我們自然有安排。”
那胖胖的男子正是錢氏那個不學無術的外甥錢溱,他被梅香引到此處,很快就看到姿色清秀的阮秀。
她雖然昏迷著,可是就著月色,依稀可見窈窕的身姿。
錢溱浪蕩慣了,見有此等好事當然不會放過,何況這個姑娘確實長得不錯,比莊子上的那些婆娘嫩多了,他起了歹心,就想做實了這夫妻關系,讓這姑娘抵賴不得。
阮秀很快掙扎醒來,她哪里知道自己居然成了這潑皮無賴的盤中餐。
她原本照著許氏身邊的譚嬤嬤的計劃,把被下了藥的阮綿帶到此處,讓她被壞了名聲,只能嫁給錢溱。
沒想到著了道的居然是自己!
阮秀本想求許氏給自己找門好親事,最好嫁入高門,如果此時被壞了名聲,以后怕是沒有指望了。
她從頭上取下一枚發簪,眼神帶了三分狠辣,想要把發簪扎入這個混賬的脖頸。
她還沒來得及動作,阮老太太已經帶著女眷們往這里來了。
原來許氏聽聞身邊的婢女說大姑娘在檀園私約情人,一時不知如何處理,便告知了阮老太太。
阮老太太冷哼一聲,心想怪不得這大孫女這么容易答應退了親事,原來私下這么不檢點,于是便帶著女眷們前來抓現行。
阮秀見人朝這邊過來,一不做二不休,只能大哭出來,做出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樣:“救命,娘親救我!祖母救我!”
衛氏一聽女兒的聲音,立刻急了,怎么不是大姑娘私會情人嗎,怎么在譚園里面的居然是阿秀。
眾人進去,錢溱一見來了人,立刻按照那個婢女之前的指示,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跪在地上,向阮老太太求道:“老太太,我和姑娘情投意合,還請老太太成全!”
衛氏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兒,氣得心肝疼,指著錢溱痛罵:“你這混球居然敢欺辱我女兒!”
阮秀拉好衣襟,跑向衛氏,大聲辯白:“這無賴叫著堂姐的名字,把我拖到檀園,想要對我不軌!”
許氏看著阮秀,又看了一眼譚嬤嬤,心里又怒又疑,阮綿那死丫頭呢?怎么在這里的卻是阮秀這蠢的!
錢氏本想和這外甥撇清關系,可是許氏帶人進來,她也沒轍,也不愿意趟這渾水,因而一言不發。
錢溱早有準備,從懷里掏出一張繡了字的帕子,對眾人道:“姑娘怎么翻臉不認人,這繡帕也是你派人送我的,說是今夜約我到處私會。”
阮秀回頭大罵:“我一個深閨女子,怎么會給你這東西,祖母要替我做主,這繡帕到底是何人之物,居然讓我替她受了這委屈!”
這繡帕是譚嬤嬤從阮綿房里偷來的,一聽她說起這茬,立即過去想拿走繡帕,衛氏搶先奪了那繡帕,臉色一下子白了。
若是她沒記錯,前兩個月阮老太太賞了一些上好的錦緞下來,有幾樣邊角沾染了一些墨漬,阮秀自詡繡功好,裁成帕子,在上面繡了幾只栩栩如生的燕子。
女兒繡的東西,衛氏不會認不出。
衛氏把帕子丟給阮秀,恨鐵不成鋼:“到底怎么回事?”
阮秀拿起帕子一看,不敢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這一定是有人害我!母親,這帕子我丟了許久了,梅香可以作證,肯定是堂姐偷了我的帕子,又給了這潑皮,這是栽贓陷害啊!”
阮老太太冷哼一聲,對著衛氏道:“丟人現眼!”
衛氏氣得嘔血:“這事情肯定有人害我的阿秀!大姑娘呢,讓她出來當面對質!”
錢溱適時又跪下求道:“夫人,我與姑娘既然……請夫人成全!”
“做夢!”衛氏恨恨道:“我女兒就是包了頭去做姑子,也不會許給你!”
錢氏這外甥什么品行,她還不了解嗎?若是把阿秀許給他,以后還要連累她的其他孩子婚嫁,阿芙才剛定親,阿月過兩年也要議親,有這么個女婿,以后她的其他女兒能有什么前程?還有彬哥兒,她唯一的兒子,以后還能指望他求到什么高門淑女?
衛氏也跪下和阮老太太道:“阿秀這孩子單純不懂事,可是許給錢溱是萬萬不能,莫說這潑皮無賴只會惹事,將來指不定闖出什么禍來連累阮府!”
她心里也對許氏和錢氏多有怨恨,若不是她們,錢溱這種人怎么能進阮府?
阮老太太對阮秀也不是多疼愛,只是也不準府里出現敗壞門風的事情,她對衛氏道:“你且帶阿秀禁足吧,至于這錢溱,侮辱我們阮府姑娘,我們阮府是沒法留了,把人趕到莊子去關著。”
她對身邊伺候多年的劉嬤嬤遞了個眼色,劉嬤嬤立刻應道:“老奴明白。”
說完就派幾個得力的小廝把人捆了,連夜拖了出阮府。
許氏假惺惺地上前關心阮秀:“阿秀就是年少不懂事,被人騙了……”
衛氏擋在她面前,語氣冰冷:“我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不勞您操心了!”
許氏怏怏看著她,她以為自己樂意關心啊,不知衛氏怎么教的女兒,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倒是便宜了阮綿那個小賤人。
她問身邊伺候的丫鬟芳菊道:“大姑娘呢,怎么沒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