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王府里,只有著數個小廝在掃灑院子。
院里梨花樹,花掛滿了樹枝,許是琴音醉花,花瓣隨著風打了個轉飄落到樹下彈琴的濮陽謹身上。
身形單薄的男人從后院門輕輕踏入,右手臂撐著條黑色云紋的薄被,與那一身灰衣略有違和。
“箜離。”濮陽謹喚了聲。
箜離應聲腳步加快,將薄被蓋在濮陽謹腿上,又拂去濮陽謹肩膀上的落花。
“王爺,空大回來了。”
“嗯,去書房吧。”
箜離半蹲著的身子起身,繞到濮陽謹的輪椅背后。
站在濮陽謹身后的箜離,約比坐在輪椅上的濮陽謹還高出半個身子,手扶上輪椅,圓輪滾動,往著書房去。
“查到什么了?”
“王爺,屬下跟著那女子到了西城沈宅,她翻墻入院后,屬下怕打草驚蛇便不敢再跟。”空大半跪在地上,頭微低著不敢直視。
“沈宅?”濮陽謹手輕捏著杯蓋,將杯盞的茶沫輕輕撇了去。
“王爺,屬下還查到一件事。”
濮陽謹額首,示意空大繼續說。
“似乎有人在查小公主,已經查到李大人那了。”
“她做了什么?”
“她似乎對沈三小姐出了手,只是這次應該是踢著鐵板了。”空大擦了擦虛汗,他查到這些的時候驚得失了神,小公主一直傾慕自家主子,在主子腿廢之前公開求愛過幾次,但凡對主子有點想法的人,無不是廢了或是死了。
主子腿廢了之后,再無覬覦主子的人,本以為這小公主消停了,消息傳出時,小公主沒有鬧皇上,以為放棄了,沒想到對沈三小姐下手了,只是這沈三小姐怕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哪邊的人?”
“我只查到應該是洛山的人在查,另外元寶樓的人應該也參與其中。”空大大氣不敢喘一聲。
箜離將濮陽謹手邊涼了的茶端出去,換了一杯進來。
“沈三小姐嗎?”濮陽謹的嘴角微微勾起,真是好,他許久沒有遇到過這么有意思的事了。
一戶清白人家病弱的三小姐,清晨從花樓頭牌的房間跳窗而出,又與元寶樓牽扯在了一起,似乎,還是自己只見過一面的小師妹?
濮陽謹眼里起了一絲興味。
“觀望著就行。”
“那公主那邊?”空大把頭垂的更低了些,主子一笑,有人必倒霉。
“這么愛動手,那就剁一只吧,兵部的楊羊,不用留了。”濮陽謹聲音沒有起伏,仿佛不過是件日常事般。
“是。”空大領了命離開書房,只剩著箜離與濮陽謹。
“箜離,天涼了。”箜離正研著磨,停了手,起身去內間為濮陽謹添了件外衫。
——————
“小姐,元棋查到與禮部的李大人有些干系,但這李大人警惕的很,侍衛太過謹慎,元棋進不去。”
書房里,沈蕓棠看著天一傳來的消息,一口將嘴中剩著的干果子吞下。
“弟弟。”一旁的沈昭允聽著自己的名字,就知曉自家姐姐想做什么了。
“什么時候去?”
沈蕓棠未出聲,翻著信,想了一會兒道:“初七。”末了又加了句,“會有長針眼的事。”沈昭允:“...”接過信紙一看。
李大人金屋藏嬌,每月初七會情人。